第908章 製造混亂?

  第908章 製造混亂?

  孫靖昌的心跳猛然加速,仿佛要從胸腔中蹦跳出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激動的心情,但那種如墜冰窖的寒意卻無法被驅散。

  「電台和密碼本確實在這棟樓中。」方如今每個字都像重錘般擊打在孫靖昌的心頭。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比自己被捕還要難以接受。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獵人圍獵的獵物,一步步被逼入絕境。

  然而,孫靖昌畢竟是一名老牌特工,雖然心中波濤洶湧,但多年的經驗和訓練讓他在危機時刻依然能保持表面上的冷靜。

  他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情緒,面不改色地直視著方如今的眼睛。

  「你們支那人就喜歡自作聰明!」

  「既然你們認為它們在這棟樓里,那就趕緊找出來啊,還問我做什麼?」

  「我很費解,是什麼讓你做出這樣的結論的?」孫靖昌故作鎮定地問道,聲音中沒有透露出任何異樣。

  方如今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卻並沒有直接回答孫靖昌的問題。

  他緩緩開口,語氣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自信:「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電台和密碼本的重要性,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頓了一頓,目光如炬地盯著孫靖昌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你沒有理由不在我們的抓捕之前把它們處理乾淨。但是,我注意到你的房間裡並沒有這兩樣東西。」

  孫靖昌的心猛地一沉。

  方如今繼續說道:「我的手下在搜查閣樓時發現,地板上有一塊區域相對乾淨,形狀似乎是皮箱之類的物體留下的。請你告訴我,這個皮箱去了哪裡,裡面又裝了什麼?」

  他逼近一步,聲音變得更加嚴厲:「是不是電台?」

  孫靖昌感到一陣強烈的挫敗感湧上心頭。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還是露出了馬腳。

  面對方如今的步步緊逼,他並不會輕易屈服,抬起頭迎向方如今的目光:「你的推測很有趣,但僅憑一塊乾淨的地板就斷定我藏有電台,似乎有些牽強。」

  「你們中國情報機關都是這麼做事的嗎?」

  「哈哈哈……」

  孫靖昌很囂張地笑了起來,笑聲帶著幾分挑釁與不屑。

  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方如今,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與狂妄。

  「你真是太幼稚了。」孫靖昌止住了笑,嘴角依然掛著嘲諷的弧度,「僅憑一塊乾淨的地板,就妄圖定我的罪?」

  「這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他故意頓了頓,似乎在欣賞方如今緊皺的眉頭,「我承認,我確實是個日本特工,但我可沒那麼容易被你們抓住把柄。」

  「電台和密碼本?哼,你們永遠也找不到。」

  孫靖昌的話語中充滿了挑釁,他似乎在享受這種與方如今對峙的快感。

  然而,他的內心卻遠比表面看起來要複雜得多。

  方如今並沒有被孫靖昌的囂張態度所激怒,這個日本人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的很,但內心的情緒變化卻又複雜的多。

  從一開始一言不發,到現在極力反駁甚至挑釁,不正是心虛的表現嗎?

  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下一刻,方如今走到窗口,頭也不回道:「顧隊長,麻煩帶你的人先從這層樓開始搜起。」

  孫靖昌聽了心驚不已,沒想到方如今會如此果斷地採取行動,而且直接命令手下開始搜索。

  這讓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仿佛自己的秘密隨時都可能被揭露。

  他心中暗自焦急,思緒飛速運轉。

  如果電台和密碼本真的被找到,那他將面臨無法挽回的局面。

  聽到同樓層的住戶被一個個地敲門,他心中湧起了前所未有的焦急。

  方如今仍舊背對著孫靖昌,但通過玻璃的反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的表情變化。

  他注意到,孫靖昌聽到樓道里的敲門聲時,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儘管迅速以冷笑掩飾,但這細微的情緒波動卻沒有逃過方如今的眼睛。

  因為是白天,很多住戶並不在家。

  然而,這對於行動隊員們來說並不構成障礙。

  他們毫不猶豫地採取了果斷行動,直接暴力打開門扉。

  在這個過程中,賠償的問題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電台和密碼本。

  隨著越來越多的房門被依次打開,樓道里迴蕩著門板被撞開的聲響,孫靖昌的緊張情緒也逐漸升溫。

  他的額頭上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沁出汗珠,這些微小的汗珠在燈光下閃著光。

  就在這緊張而漫長的搜尋過程中,窗外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清脆而突然,仿佛一顆重磅炸彈在眾人心中引爆。

  玻璃碎片四濺,午後的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灑在地板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方如今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心跳加速,他們幾乎是本能地蹲下身子,迅速摸向腰間,緊握住了手槍。

  方如今一下子拉上了窗簾,確保他們不會受到二次襲擊。

  幾個行動隊員的臉上都寫滿了警覺與緊張,仿佛在等待下一聲槍響。

  方如今懷疑這是孫靖昌的同夥在行動,目的要麼是救人,要麼是滅口。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緊張氣氛,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而孫靖昌則被牢牢地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顆子彈從眼前飛過,以一種驚心動魄的方式打碎了旁邊的暖瓶,水流四濺,與玻璃碎片一同散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幅凌亂的畫面。

  孫靖昌的眼中初始確實閃過一絲驚恐,然而這驚恐的情緒卻如流星划過夜空,轉瞬即逝。

  繼而,雙眼中浮現出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與得意。

  他的嘴角逐漸上揚,形成一個詭異的弧度,最終化作一聲肆無忌憚的大笑。

  笑聲在房間內迴蕩,帶著幾分瘋狂與挑釁。

  「哈哈哈!」孫靖昌笑得前仰後合,幾乎無法自持,「你們這些愚蠢的支那人,你真以為你贏定了嗎?」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

  距離最近的一個行動隊員,是個身材魁梧、面容剛毅的漢子。

  他見孫靖昌在此刻還敢如此囂張,當即一個箭步衝上前,揮手就是一記耳光狠狠地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孫靖昌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來,他的笑聲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痛呼。

  「給老子閉嘴!」行動隊員厲聲喝道。

  孫靖昌被打得頭暈目眩,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瞪大眼睛,憤怒地盯著眼前的行動隊員。

  「樓里的住戶現在站著別動,你們幾個去外面,看看哪裡開槍?」樓道里傳來了顧清江冷靜的命令聲。

  方如今暗自點頭,顧清江的處置還算得當,並沒有因為槍擊變得慌亂,更加沒有將大部分人放出去搜索槍手,而是先顧著這棟樓里。

  隨後,他看向孫靖昌,讓他別太得意,萬一是為了同伴來了殺他滅口的呢?

  孫靖昌儘管被綁在椅子上,但仍是挺直了身子,目光卻充滿了挑釁,聲音中充滿了狂妄和自大:

  「你們這些愚蠢的支那豬懂什麼!」

  「為了大日本帝國和天皇陛下盡忠,是每一個武士最崇高的榮譽!」

  「我生是大日本帝國的鬼,死也要為天皇陛下保守秘密!」

  「哈哈哈哈……」

  孫靖昌的囂張言辭再次激怒了眾人,尤其是那個魁梧的行動隊員。

  他毫不客氣地又給了孫靖昌一個嘴巴,這一巴掌比先前更加用力,孫靖昌的後槽牙差點沒被打掉。

  「狗日的小鬼子,你這張嘴真是臭不可聞!」魁梧隊員怒斥道。

  隨後,他轉頭看向方如今,請示道:「方組長,這傢伙太囂張了,要不要把他的臭嘴堵上?」

  方如今瞥了一眼孫靖昌,考慮片刻,然後點了點頭:「也好,找個東西把他的嘴堵上,省得他再胡說八道。」

  魁梧隊員應了一聲,當即脫下自己的襪子,狠狠地塞進了孫靖昌的嘴裡。

  「唔唔唔……」那襪子熏得孫靖昌幾乎睜不開眼,他掙扎著,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但此刻的他已無法再逞口舌之快。

  這樣,房間內恢復了安靜,只有孫靖昌憤怒的唔唔聲和沉重的喘息聲在空氣中迴蕩。

  不多時,顧清江帶著一個行動隊員進來報告。

  方如今讓他暫時不要說,繼而走出房門,才示意對方開口。

  「方組長,有兄弟在對面的樓房裡找到了槍手開槍的地方,還發現了這枚彈殼。」

  方如今接過那枚黃橙橙的彈殼,放在手心裡仔細端詳。

  這時,戴建業等人也趕了過來,戴建業瞅了一眼彈殼說:「組長,這是用盒子炮的彈殼。」

  說著他向方如今要過彈殼,仔細觀察後,開始詳細地解釋起來。

  「組長,這枚彈殼確實來自盒子炮。」他指著彈殼說,「而且,從彈殼底部的撞擊痕跡來看,這把槍已經很舊了。」

  「你看這裡的痕跡,撞針在多次使用後,會對彈殼底部造成更深的凹陷和不規則的劃痕。這說明槍的撞針已經磨損,不再像新槍那樣尖銳。」

  他頓了一頓,繼續道:「舊槍的射擊精度和射程都會受到影響,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槍手會選擇在對面樓房射擊,可能是為了縮短距離,提高命中率。」

  「另外,舊槍射擊時產生的後坐力也可能更大,槍手需要更強的控制力來保持穩定。」

  「建業,槍手的位置在什麼地方?」

  外圍已經被肅清了,戴建業大步走向窗口,拉開窗簾,給方如今指槍手的位置。

  方如今微微皺眉,對面的窗口是斜對著這邊的,距離大概有四十多米,這麼遠的距離,用盒子炮也不是不能命中,但總覺得哪裡有些怪。

  「建業,你方才在外面的時候,看這窗戶的玻璃是什麼樣?」

  「能不能看清裡面?」

  戴建業微微一怔,旋即撓頭,表示自己沒有注意。

  方如今讓他現在就出去看那,片刻之後,戴建業趕了回來,答道:「有反光,而且很明顯,看不清裡面的人。」

  「看來槍手並不是為了滅口。」方如今沉吟道,「窗戶因為反光的原因,根本無法分清目標,他應該是為了製造混亂。」

  「但不管怎麼說,從這麼遠的距離用盒子炮射擊,還能保持一定的命中率,說明槍手技術嫻熟。」

  即便是在門外,方如今和戴建業的交談都是很輕的聲音,確保孫靖昌聽不到。

  忽然,方如今走進房間裡,對著孫靖昌說:「也許你的同夥還在想著製造混亂,把你救出去,只可惜啊……」

  孫靖昌被牢牢地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額頭上的青筋如同一條條暴怒的龍,憤怒地凸起,隨著他的心跳不斷跳動。

  臉色已經變得鐵青,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他用力掙扎著,試圖掙脫束縛,但無奈綁著他的繩子太過緊固,他的努力只是徒勞。

  這種束縛與無力感更加激發了他的憤怒,他怒吼著,儘管嘴巴被堵,但憤怒的聲音依然從喉嚨深處傳出。

  孫靖昌的憤怒遠不止源於被緊緊束縛的身體和那份屈辱,更深層的原因是,他深知自己精心策劃的布局已然被打亂。

  那台至關重要的電台和那本密碼本,即將落入了敵人之手。

  而且,令他同樣心驚的是,他的同夥竟然在附近出現。

  與方如今的短暫交鋒,方如今展現出的冷靜與機智,都讓孫靖昌深刻認識到這位年輕對手是個難纏的對手。

  自己一開始一言不發,以及後續的強自冷靜,不就是為了保護電台和密碼本的秘密嘛,不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不就是為了能夠盡到武士最後的一點責任嗎?

  然而,現在竟然有人來試圖製造營救他,這種想法在孫靖昌看來簡直天真至極。

  這次搜捕的規模如此之大,落入中國人之手,想要逃脫豈非易事?

  他迅速否定了這是陳魯文所為的可能性,因為陳魯文絕不會如此輕率冒險。

  那麼,究竟是誰呢?

  孫靖昌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他手下的面孔。在短暫的回憶與篩選中,一個身影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是他?

  孫靖昌心中一驚,難道是他?

  自己手下總體都比較服從,但難免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個叫作小畑靜司平時行事就相對魯莽了一些。

  這種事也只有他做得出來。

  可是,自己明明已經通知他立即轉移。

  此刻,這個人應該不在城裡,甚至去了無錫才對。

  各種疑問和猜想在孫靖昌的腦海中交織,令他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