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辰榮府門口停留片刻,怕被人看出來異樣,只好轉身離去。
在街上逛了逛,小夭突然很想去花妖鋪逛逛,她拉著相柳往前走,卻被一群人迷住了,小夭往前探著個腦袋,發現是一群人在追捕一個逃跑的妖奴。
相柳不欲多管閒事,準備拉著小夭離去,小夭卻不願走,她想看看是怎樣的一個妖奴引得這麼多人圍觀。
「賤奴!你竟敢逃跑!」
一聲尖銳的女聲傳來,妖獸已經遍體鱗傷縮在牆角,女子拿著一條細長的鞭子在它身上抽打著,人群中卻沒有一個願意出手解救這個妖奴。妖獸的四肢已經被繩索束縛住,只能被迫的挨打,身子不停的蜷縮著。
「行了,這種不懂事的妖奴拖下去打死便是,當街抽打成何體統。」
人群中走來一個女子,戴著厚厚的帽子,帽檐遮住了全身。聽到女子開口,那個打人的女子急忙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迎過來,嘴裡不停說著是,是。小夭不禁疑惑,這女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也是個狠心的性子,正想著,一陣微風輕輕掀起女子的帽檐,小夭只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
相柳把她拽出了人群,「別多管閒事,離茙氏的人是大麻煩,我們如今不便出手,也不便得罪離茙氏。」
小夭這才想起來,離茙的產業!整個中原也就只有離茙氏的狩獵場開的最大,那女子自然是離茙氏的人。小夭不禁有些生氣,她一定要寫信給瑲玹,最好是能取消這些獵殺妖獸的狩獵場。
二人在街上走著,小夭的心裡卻總是在想剛剛的女子,她覺得很眼熟,一定在哪裡見過,可是自己跟離茙氏的人向來沒什麼接觸,是怎麼會覺得眼熟的呢?
「相柳,你有沒有覺得剛剛的那名女子很眼熟啊?」
相柳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你現在再一口一個狗一口一個狗的,我保證你馬上會被人家暴打一頓。」
「不是!真的很眼熟,我一定在哪見過的,你有沒有印象?」
相柳仔細思索了一下,好像是有些眼熟。「三年前,在鬼方主城那個泥人鋪,有她的泥人。」
小夭不禁感嘆九個腦袋的記憶力真好啊!
「是那個老伯!他的愛人!」小夭大喊道。
相柳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往街邊沒人的地方帶了帶,直到確認沒人關注這邊的動靜才放開她。「姑奶奶,你今日是一定得鬧出點事來是吧。」
小夭這才反應過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沒控制住嘛......」小夭心裡盤算著,她很想找個機會再見一見這個離茙湉,想問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己曾經的愛人......
相柳就沒那麼好心了,他向來不是個愛管閒事愛湊熱鬧的性子,聽過的故事只要對自己沒什麼關係,當時便忘了。「快點去挑些禮物,挑完我們走了,中原如今不是個好待的地方。」
小夭點點頭,去街上的鋪子裡隨便挑了幾樣禮物,心裡盤算著每個人的禮物,不一會,相柳的手上又拎的滿滿當當的,荷包也肉眼可見的空癟了起來。
「這個可以帶給二瓜媳婦,帶回去。」
「這個可以帶給葉子,她一定會喜歡的,帶走帶走。」
「這個可以給西邊的劉奶奶家,帶著帶著。」
「這個......這個簪子可以給我戴,我喜歡!帶著帶著。」
相柳真的很想問一句,所有的女人天性都愛逛街嗎?以前陪防風意映也逛過幾次,陪小夭也逛過幾次,逛就算了,如今自己不僅得付錢,還得做苦力拎包。
二人在軹邑城一直逛到天快黑,小夭只嚷著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我兩條腿都是酸的,你給我捏一捏~」
相柳的臉色逐漸變黑,遞給她一個危險的眼神。
「當我沒說~!」小夭急忙收回自己的腿,她感覺相柳那個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了,悻悻的往城外走去。
二人來到山上,相柳輕輕吹個口哨,毛球從雲里朝他們飛來,相柳和小夭一起上了雕背,小夭迷迷糊糊對相柳說:「你讓毛球飛慢一點,我好累我要睡覺了!」
相柳不禁笑道:「等你睡著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
相柳轉頭,小夭已經睡著了,他輕輕把小夭摟在懷裡,拍了拍毛球讓它安穩些,毛球不滿的叫一聲,相柳一個眼神瞪過去它也不敢繼續皮了,心裡想著「該死的女人,下次主人不在我就把你丟下去!」
望著懷裡人安穩的睡姿,相柳凝望著天空中的點點繁星,也許,這種輕鬆明快的生活也是他真正想要的,閒雲野鶴般的暢快,只要和小夭一起。
小夭自從回到五神山後,就變得非常忙碌,每天都要處理各種事務,幾乎沒有時間休息。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每次醒來時都是淚流滿面,心情極度低落。而相柳則會在一旁默默地陪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她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而,這一晚,小夭竟然意外地睡得很安穩。她沒有再做噩夢,也沒有中途驚醒,而是一直沉沉地睡著,格外的酣沉。
待他們回到清水鎮已經快中午了,小夭還沒睡醒,相柳看著她安靜的睡臉,心中湧起一股柔軟的情感。他知道這一路奔波讓她疲憊不堪,於是決定不叫醒她,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相柳輕輕地抱起小夭,小心翼翼地走下海。海水清澈見底,陽光透過水麵灑在他們身上,形成一片斑駁的光影。
當他們進入海中時,一枚純白的海貝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的到來,緩緩地飄向他們。相柳將小夭輕輕地放在貝殼裡,然後自己也倚靠在貝殼裡,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份寧靜與和諧。
貝殼緩緩閉合,仿佛一個溫暖的巢穴,將兩人包裹其中,相柳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而小夭則在睡夢中,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做著一場美好的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逐漸西斜,海面泛起層層波光。相柳和小夭依然沉浸在各自的夢境中,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