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至親離世

  在清水鎮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年,小六每隔一段時間會寄一封信分別去西炎山和五神山。蘇葉的醫術也練的爐火純青了,已經可以獨自看診,比剛來的時候活潑了許多。

  小六一直納悶,誰會狠心的丟下自己的孩子呢?而且蘇葉還那麼聰明可愛,後來才知道,什麼蘇葉,她分明就是自己院子裡那株紫蘇。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才辛苦化為人形,小六想想都好笑。

  如今的日子好像回到了二百年前,小六每天曬曬花喝喝酒,然後就等著相柳每天回家給她帶好吃的,日子過的非常愜意。自從回到清水鎮,小六在再也不允許相柳出去做殺手了,她經營回春堂,相柳就帶著毛球去四處尋找奇珍異草,反正毛球飛的快。

  今日陽光正好,小六躺在躺椅上悠閒的曬著太陽,聽到院子裡有動靜眼睛也不睜一下對來人說道:「今日蘇葉抽不開身看診,閣下若是不急的話等明日再來吧。」

  海棠瞬間跪倒在地,衝著小六說道:「王姬,王姬快回五神山看看......」

  小六被這熟悉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即起身扶起海棠,「海棠?怎麼是你呢?你快起來,快說,出什麼事了?」

  小六見海棠只哭不語,心裡像是被滾油烹了一般,胡思亂想起來,難道是瑲玹和阿念鬧彆扭了?還是出了什麼旁的事?難道是瑲玹出事了!小六心裡急的不行,「海棠你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海棠抽抽嗒嗒的說道:「是......是俊帝,王后讓奴婢快來請王姬殿下......請王姬回去見俊帝最後一面......」

  小六隻覺得心內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怎麼會是爹爹呢......小六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的回春堂,也不記得是怎麼找的相柳。二人乘白雕回五神山要更快一些,一路上小六心中還是不可置信,爹爹......怎麼會是他呢,這才過了兩年,這怎麼會呢,怎麼可能呢。

  相柳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裡,又示意毛球再快一點,此時他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不用說。

  從清水鎮到五神山,再快也是半日的時間了,到五神山時天已經漸漸黑了。小六一步一步行屍走肉般的走向朝暉殿,門外宮人已經跪倒一排,小六往進走的雙腿發軟。

  以前那個和藹的帝王如今已經滿頭斑白,似乎在撐著最後一口氣等待著什麼人,小夭走上去跪在地上,眼淚瞬間不受控制的灑下來。

  「爹爹,爹爹,爹爹你怎麼了,小夭回來了。」

  躺在床上的人漸漸睜開眼睛,嘴角滲出點點血跡,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似乎是想摸一摸小夭的頭,卻沒有力氣夠到她的頭。

  「小......夭。」俊帝艱難的擠出兩個字,他已經很難撐下去了,用力的擠出一絲笑容。

  「爹爹,女兒回來了,爹爹,我的醫術很好了已經,我一定能救活你的爹爹。」小夭忙伸出手接著俊帝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臉上。

  「小夭,我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我知道爹爹,我知道,女兒回來了,您別擔心,快去拿靈藥來。」小夭沖身後的人吼道。

  「小夭......相柳呢。」俊帝輕輕摸上小夭的臉,在人群中尋找相柳的影子。

  瑲玹聽到這話,臉色略微不自然了些,還是讓出一條道給相柳走上前去。

  相柳隨小夭一起跪在地上,他看得出已經回天無力了。他心下瞭然,俊帝是想把小夭託付給自己,希望自己能照顧好他的女兒。

  「相柳......你答應我......你會永遠護好我的小夭。」

  「您放心,晚輩當拼盡我的全力愛護小夭,照顧好她。」相柳重重向他叩了一個頭。

  俊帝總算放心的露出一個笑,他看著下面的孩子們,該交代的已經交代過了,也見到了小夭,如今已經再沒有遺憾了。隨即他又喊道:「瑲玹。」

  瑲玹從後面走上來,重重向俊帝叩了一個頭,「師父,徒兒明白,一定會保護好阿念和小夭,定會好生照料皓翎的百姓。」

  俊帝點了點頭,手悄然落下。

  「爹爹!」

  小夭看著床上的父親,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想質問瑲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哥哥,你去找最好的靈藥吧!爹爹不會就這樣離開我們的!」瑲玹緊緊握著她的手,眼中滿是痛苦和無奈。小夭心中一陣揪痛,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猛地抓住瑲玹的胳膊,急切地說道:「哥哥,我知道你有辦法的!一定能找到救治爹爹的方法!」瑲玹默默地看著她,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他輕輕地拍了拍小夭的手,試圖安慰她。

  小夭撲進相柳懷裡,放聲大哭起來。相柳抱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試圖讓她平靜下來。

  與此同時,阿念站在一旁,默默流淚。她知道姐姐遲早會離開,瑲玹也要回到西炎山,而現在,父親也離開了人世。她覺得自己好累,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俊帝的喪儀辦的格外大,舉國默哀七日,所有的娛樂場所自發性的暫停營業,俊帝在位時做了許多善事,皓翎的百姓沒有一個不敬重這位帝王。

  夜晚,四人坐在一起飲酒,這是俊帝喪儀的第七天,小夭彷佛還沒從痛苦中回過味來。

  「哥哥,這兩年爹爹的來信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命不久矣,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師父是壽終正寢,先前日日夜夜為國操勞,如今大荒安穩,師父才放心的離去。」瑲玹心裡也不好受,自己在皓翎雖然名義上是做質子,可是師父待他如親子,在他心中,皓翎比西炎還要像家。是自己不好,自己沒能多多關心一下師父和阿念,是自己來的太晚。

  小夭慢慢的試著接受這個消息,爹爹雖然不是自己的生父,但對自己的愛絲毫不比對阿念少,他把自己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包容、愛護、支持自己做的所有決定,小夭越想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