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小夭和相柳在西炎城住了幾日,就不得不拜別父王,啟程去五神山看望阿念。臨走前,浩翎王一臉鄭重地對著相柳說道:「我這一生,對不起的人太多,但我至少對得起我的子民。如今,我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我的兩個女兒能夠平安、幸福。」
浩翎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阿念執著於瑲玹,這一點我無力改變。但小夭……我希望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若有一日你辜負了她,我定會取你性命!」
相柳鄭重點頭,堅定地回答道:「請父王放心,此生我與小夭同命相連,生死相依。」
小夭調皮地笑了起來,挽著浩翎王的胳膊撒嬌道:「父王,您就放心吧,他可不敢對我不好呢!我有這麼強大的娘家給我撐腰,他身體裡還有我下的蠱,他這輩子肯定會被我吃得死死的。」
浩翎王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連連點頭應是:「是是是,我的乖女兒最有本事了!」眾人聽到這話都相視一笑,溫馨的氛圍一下子沖淡了離別時的悲傷情緒。
浩翎王看著眼前的兩人,眼中滿是不舍和擔憂,但他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對著相柳說道:「你們兩個要相互照顧,相柳,我把小夭就交給你了。」說完他又轉頭看向小夭,接著說道:「小夭啊,你去幫我好好勸勸阿念,有些東西該放下就得放下,執念只會讓自己痛苦,她還年輕,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得向前看。」
小夭重重地點了點頭,輕聲回答道:「我知道了,父親,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阿念的,也會盡我所能地勸解她。」浩翎王輕輕拍了拍小夭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和欣慰。然後他深深地看了小夭一眼,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小夭站在父王面前,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舍與擔憂,她轉身對著左耳和苗圃說道:「我父王就拜託你們了。」聲音中帶著幾分請求之意。
苗圃看著小夭,真誠地說:「王姬放心,我和左耳都沒有父母,難得太上不嫌棄,留我們在身邊,他就如同我們二人的父親一樣,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地照顧好他的。」
小夭聽了苗圃的話,心中感動不已,眼中泛起淚花,感激地說了一聲:「謝謝你們!」說完後,她轉身和相柳一起坐上了轎輦,轎輦緩緩升起,一路向五神山前行。
當他們到達山腳下時,阿念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小夭一下轎輦,阿念就立刻迎了上去,緊緊地抱住了小夭,激動地說道:「姐姐,我好想你啊!」
小夭感受到阿念的熱情,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安慰道:「我也想你,所以我快馬加鞭的回來看你。」她溫柔的撫摸著阿念的頭髮,讓她感到安心。
阿念緊緊地抱住小夭,過了一會兒才鬆開手,然後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相柳。她看著小夭,笑著說:「姐姐,你終於成功了,恭喜你啊!」
相柳微微躬身行禮,對小夭說道:「拜見王后。」
阿念連忙擺擺手,對相柳說:「不用這麼客氣啦,以後和姐姐一起,叫我阿念就可以了。」
相柳微微一笑,輕輕喚道:「阿念。」
阿念開心地點點頭,然後拉著小夭的手,興奮地說:「姐姐,我們先回宮殿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好多你愛吃的,等下我們就可以一起享用美食!」
小夭笑著答應道:「好!」
於是,他們一行人一同走向宮殿,歡聲笑語迴蕩在空中。
用完晚膳後,辱收就派人前來邀請相柳,說是有要事需要共同商議。相柳沒有絲毫猶豫,便起身離去。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阿念輕聲對小夭說道:「姐姐,這些年來,你為了復活他,一定經歷了許多艱辛吧?」
小夭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但隨即又露出堅定的笑容,回答道:「的確很辛苦,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的目光追隨著相柳的背影,仿佛看到了過去那些艱難歲月中的自己。
阿念輕輕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姐姐,能不能跟我說一說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呢?我一個人在五神山待了這麼多年,實在是太無聊了。」她眨著明亮的大眼睛,透露出渴望了解的神情。
看著阿念那渴望的眼神,小夭不禁想起了曾經流浪於大荒的自己。一個人在森林裡獨自生活了二十多年,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她能夠深刻地理解。她心疼地拉起阿念的手,輕聲安慰道:「好好好!」
隨後,小夭將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切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了阿念。其中包括傀儡製作的小夭,以及她離開眾人後在海底陪伴著相柳修煉,甚至連他們在海底成婚的細節也一併告知。
至於她們回到辰榮山後的經歷,小夭猜測哥哥一定早已派人向阿念稟報過,包括後來與塗山璟的和離。
阿念:「你們回辰榮山之後發生的所有事,陛下都派人一一告知於我了。」她嘆了口氣,神色有些落寞。
小夭笑著問:「那你有什麼感受呢?是不是也嚇了一跳?」
阿念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我真的沒想到,姐姐你竟然背著大家悄悄做了那麼多事,還找了個替身來騙我們,好讓我們安心!」
小夭溫柔地笑了笑:「我也是沒辦法呀,只能出此下策。」
阿念咬著嘴唇,低聲說道:「姐姐,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隨心所欲地追求你所喜歡、想要的生活。可我卻不能這樣,總感覺自己像是被關在了籠子裡,無法掙脫束縛。有時候我不禁懷疑,當年的堅持是否正確……」
小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了,你有你的苦衷,我們都明白。」
阿念苦笑一聲:「姐姐,你知道嗎?起初,我總是滿心歡喜地期待著哥哥每一次的到來,心中充滿了各種幻想。但每次見面後,他總是忙於處理政務,幾乎沒有時間陪伴我,頂多只是一起吃頓飯而已。之前你曾安慰我說,因為國家初建,需要哥哥全力治理,但如今已過去一百多年,他依舊忙碌如初。一次次的失望,讓我漸漸失去了期待……」說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小夭心疼地看著她,輕聲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
阿念滿臉哀傷,眼中淚花閃爍,無助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夭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阿念,父王讓我來勸你放下心中的執念,去追尋屬於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阿念抬起頭,眼神迷茫,喃喃自語道:「我想要的?」
小夭微笑著點頭,鼓勵地說:「是啊,阿念,大荒如此遼闊,難道你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阿念露出嚮往的神色,但隨即又黯淡下來,無奈地說:「我當然想,可是我根本出不去,也不被允許出去。」
小夭握住阿念的手,認真地說:「阿念,一開始你就知道哥哥不愛你,那你有沒有想過和他分開呢?」
阿念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搖頭:「和離?這怎麼可能!父王絕對不會答應,而且浩翎的老氏族們也不會同意的。」
小夭嚴肅地說:「你還沒有嘗試過,怎麼能確定結果呢?你只需要問問自己的心,到底要不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