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兔起鶻落,殺妖見血
天坑下方,九轉蓮池。
山熊的閃躲並沒有什麼意義,爆炸的道兵迸射出無窮森寒劍氣,嗤嗤嗤將山熊全身戳出無數個血洞。
山熊怒吼著,它體魄強健,雖然全身掛血,但這些傷對它而言其實並不致命。
可是,自爆的道兵雖然未能殺死它,在它下方的那些艷麗蓮花卻忽然異動起來。
九轉蓮池中的蓮花,不僅僅是形態美艷,擁有別樣誘惑力,其實,它們也還擁有著直接的殺招。
當是時,山熊被冰箭擊傷,身軀飛退,血液濺入蓮池,那蓮池中的數朵蓮花便忽地莖稈拉長,花蕊張開,中心處伸出了如同長龍一般猩紅帶刺的紅舌。
紅舌翻卷,直接捆住山熊,就這樣……將這一頭足足有三丈高,雄壯威武的妖王期大妖,給吞入了花蕊中!
山熊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恐的吼叫,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而天坑上方,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在宋辭晚摸清楚了危機來源的這一刻,她當機立斷施展偷天換日術,以方才在冰晶森林得到的一件五星級靈材換走了腹蟲。
眨眼間,原本身處在天坑深處的腹蟲就直接脫離天坑,現身在宋辭晚面前,與她微距離相對。
完全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腹蟲:……
腹蟲當時是呆愣的,片刻後,隨即發出了尖銳的嘯叫。
然而電光火石間,就在腹蟲嘯叫的前一個剎那,宋辭晚抬指一彈,被她修煉到極致的三昧真火就落到了腹蟲身上。
三昧真火,合為心經之火、明神之火、氣定之火,對於一切魔性之物都有著奇異的克制。
腹蟲全身劇毒,神通詭異,既是妖,也是魔,與妖書生夜行燈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性質相似。
三昧真火,克它!
腹蟲嘯叫在後,三昧真火燃燒在前,不過須臾,這一隻足有三尺長的魔蟲就全身燃火,整個身軀都扭曲在了烈火之中。
它的因果之術雖然厲害,但再厲害的神通,也要給它施展的機會。
有三昧真火隔絕克制,腹蟲雖然奮力施術,卻終以失敗告終。
不過須臾,它嘯叫著、翻滾著,被三昧真火燒滅成了一團焦屍。
【死氣,妖王后期異種妖類腹蟲之死,四斤八兩,可抵賣。】
宋辭晚將焦屍收入天地秤中,順便收走腹蟲戾氣。
【戾氣,妖王后期異種妖類腹蟲死後戾氣,五斤七兩,可抵賣。】
腹蟲的戾氣,竟是格外重些!
天坑上方,宋辭晚以雷霆電閃般的速度滅殺了腹蟲,天坑下方,眾妖其實都還處在極致的衝擊與震撼中。
既震撼於腹蟲的消失,更震撼於山熊的死亡。
當然,腹蟲之死,天坑下的眾妖未能目睹,暫時其實並沒有太過強烈的感覺。
此時此刻對它們而言,自然還是蓮花異動暴起,當場吞食山熊的畫面更具有恐怖的衝擊感。
眾妖往常其實並不是沒有做過比這更加恐怖血腥的事情,但有些事情自己做沒什麼感覺,目睹同伴被這樣吞食,那種震撼與衝擊卻是格外不同。
因為它們有了感同身受的危機感——
屍妖當場一扭身,幽幽道了句:「好可怕,奴家都要被再嚇死一回了,唉,還殺什麼天驕,不殺啦……」
幽幽的話語未盡,她扭身間,整個「人」已是化作一縷灰煙,消失在當下。
「呸!」一頭狽妖低罵了聲。
它本是人頭狽身,此刻化作原形,也是著地一滾,當即消失不見。
腹蟲不見了,熊妖死了,屍妖與狽妖也都走了,這場伏擊徹底成了笑話。
其餘眾妖自作鳥獸散,當下也紛紛往古神地宮深處遁去。
眾妖雖皆為妖,但其實又各有種族。平常聚在一起打個順風仗都沒什麼問題,似乎情誼頗好,可一旦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卻原來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天空漆黑如墨,東天的光亮尚未有分毫破曉綻放之意。
宋辭晚揮手撒豆成兵,又放出了兩個四星級道兵在前方探路,她則緊隨其後,以御風術徐徐落入天坑之中。
當然,這兩個道兵並沒有再被幻化成星瀾的模樣。
而是一個身著鎧甲,手持長刀法寶,高壯宛如力士。另一個身著法袍,手搖無憂鍾,看起來是個清俊道士的形象。
道兵的外形可以隨性擬定,但不能中途變化。
宋辭晚指揮道兵,以無憂鍾開路。
叮鈴鈴——
悠悠的鈴聲在深深的天坑通道中空靈傳盪,回聲徐徐。鈴聲韻律溫柔,似清風拂面,仿佛能令聽者忘卻一切煩憂。
下方,吞食了熊妖的那一朵紅蓮在蓮池中輕緩搖曳,似乎是在隨鈴聲起舞,有種格外的靈動與愜意。
誰又能想到,這紅蓮方才還生吞了一頭大妖呢?
直到宋辭晚一行三道身影徹底穿過天坑通道,來到了九轉蓮池的上方,那紅蓮才緩緩停止舞動,又靜靜浮在水面上,姿態清幽,宛若美人靜坐。
宋辭晚御風降落在九轉蓮池西側,目光落向了漂浮在蓮池水面上的一點血色間。
那是熊妖的血!
但隨著宋辭晚目光的移動,那蓮池水面輕輕一陣翻滾,咕咚咕咚冒了一陣泡,很快,熊妖的血就在這水液翻滾間消失不見了。
水面重新恢復清澈。
宋辭晚的目光又向左邊移動。
那裡,則漂浮著一柄劍,那是她道兵的法寶遁空劍!
熊妖被紅蓮吞食了,先前插在熊妖眉心的那柄遁空劍則遺落在這九轉蓮池的水面之上。
宋辭晚的腳步便似乎是受到什麼濃烈的誘惑,不由自主地就向著蓮池又走近了一步。
她面上神情不動,心頭卻是哂笑了一聲。
這九轉蓮池的確大有玄機,看來,她先前感應到的危機,除了有很大一部分來自腹蟲,另外還有一部分則應當是來自於這蓮池。
不過,按照先前得到的訊息來看,蓮池危機主要還是來自於貪婪。
宋辭晚開口吩咐:「松風,你去摘幾顆蓮子過來。」
松風,是手持無憂鍾,身輕如絮的那名道兵。
道兵們其實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獨立意識,但這並不妨礙宋辭晚隨口給他們取名字,並將他們當做仿佛擁有獨立意識的屬下來命令指揮。
這是障眼法,也是宋辭晚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