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萬年前的瑤池聖女
紫山，無始鍾仍在自鳴。
像是在為昨天晚上的那場殺戮盛宴奏響一曲戰歌。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悄悄返回了紫山大墓。
柳一白頭懸吞天魔罐，手持綠銅才能勉強行走在紫山內，抵禦住鐘鳴之波，不然非得被震個魂飛魄散不可。
昨晚那群沾染了無數太古生靈鮮血的厲鬼們，此刻斂聲熄鼓地站在寬闊的石殿上，如果沒有親眼目睹的話，誰能想到他們竟是不久前滅了神靈谷的元兇。
「這一役，那些太古王族怕是得安靜一陣了，不敢再像從前那樣猖獗，同樣，人族也能得到短暫的喘息時間。」柳一白望著長滿紅毛的第五代源天祖師張林，很感激這位祖師能夠出世施予援手。
張林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他還能在世間存在一個月，可接下來又該做些什麼呢？
一萬年過去了，外界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曾經的那些親友而今化塵歸土，又有幾人能記得他？
張林眼神里一閃而逝的那抹黯淡被柳一白捕捉到了，這種感覺，他很熟悉……
「祖師，你在這裡等一等。」柳一白忽然一笑，隨即邁步往一條漆黑的隧道中走去。
片刻後，他來到一塊巨大的神源前，裡面封存了一個萬年前在此殉情的女子。
切開神源，女子閉著美眸，宛如從仙界下凡的天女，無穢無垢，纖塵不染，安靜地躺在源里，雖封了一萬年，但她仍舊殘留了一縷生機。
柳一白取出一株絕世大藥，給女子服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她的體內果然湧出了強大生機，可卻依舊不見醒轉。
「難道一株不夠？」柳一白忍痛，再拿出了一株絕世大藥，正要給她服下時，女子突然睜開雙眼。
柳一白抓著大藥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旋即他迅速收回手臂，淡笑一聲，適當排解當下的氣氛。
女子剛開始還有些警惕，但在發現體內的蓬勃生機，和見到對方手中那株大藥後，恍然明白了一切。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幽光盈盈，女子秀髮飄舞，體態婀娜，卻是了無生氣，黯然地站在那裡，「我的心在一萬年前就死了，何必浪費一株藥王救活我這具殘軀。」
柳一白淡然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臨了，他補充了一句，「你應該會想見到他的。」
「誰？」
「跟我來，你馬上就知道了。」柳一白淡淡一笑，領著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走出幽暗的隧道，來到寬敞的石殿上。
披著一襲黑袍的張林依舊立在原地，靜靜地等待，然而當他聽聞動靜，轉頭看向身後時，驀然呆滯了。
女子剛走出隧道，望著石殿上黑壓壓一片，猶如厲鬼陰將般的人群，目光一下子鎖在了最前方，緊盯著那名臉上都長滿了紅毛的男人身上。
「是你……一定是你，張林。」女子忽然失神，語氣顫抖。
張林眸光收縮，轉過頭，背對著女子，輕聲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尋找的那個張林。」
淚水嘩嘩落下，女子蹣跚地走上前，伸手抱住了張林，任憑對方想要掙開，但她依舊緊緊抱著，帶著嗚音道：「你沒有否認你是張林，你就是他，不管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在我楊怡眼裡永遠都一樣。」
柳一白沉默地站在遠處，沒有打擾二人，萬年前，他們曾是天縱之和，一個是瑤池聖女，風華絕代、萬人追捧，另一個則是源術通天，壯懷雲霄。
可惜，兩人最終卻未曾走到一起，張林成了瑤池的護道人，在楊怡身後默默為她護道。
而今，一萬年了。
歷史與舊事都成埃，兩人再見，世間一切大變。
張林嘆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望著撲在他懷裡的楊怡：「何必呢，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你死了，我在這世上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就像萬年前那樣，我願隨你一同而去。」楊怡不願鬆手，死死抱住眼前之人。
「不，我已是一具屍體，趁如今短暫的清醒，我必須在死之前為人族做出最後的貢獻，才能真正瞑目，但你不同，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為自己活一回。」張林道。
柳一白偷聽著二人的對話，此時不禁眉頭一皺，向這邊走來，道：「祖師，神靈谷已滅，剩下的一個月時間，不如好好陪一陪楊怡前輩，了卻此生遺憾。」
張林還待開口，柳一白又道：「祖師為了五域太平，甘願死去，此時為了自己，為了楊怡前輩，又為何不能自私一回呢？」
張林被說動了，或者說，他心底那份潛藏了一萬年的感情被重新拾了起來。
「好。」話落，張林輕輕伸手為楊怡擦去眼角的淚水，攜著她的手，欲帶其走一趟東荒，臨死前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到底變成怎樣了。
告別張林祖師，柳一白也在後腳離開了紫山，他帶著吞天魔罐準備去尋第七大寇塗天。
這一天，他抵達一座人族巨城，欲在此停下歇腳。
進入巨城，入目是叫賣的貨郎、小販，往前而去，一路上居然沒有看見太古生靈的影子。
走到一家酒肆，柳一白一打聽，才得知，這座城裡的太古生靈已經全部撤了回去，有些說不定都喋血在神靈谷中了。
而這一切，都歸功於那群無聲無息剷除了神靈谷的神將。
聞著從紫山傳來的鐘吟，酒肆的老闆笑得格外開心，對面前這位身穿青衣，風流倜儻的客人，樂樂道哉：「我人族大帝未死，派出座下張林滅殺神靈谷，震懾太古生靈，現在總算能夠過太平日子嘍。」
柳一白輕輕一笑，手裡把攥著杯子，點了點頭。
離開這座巨城，他繼續南下，踏上尋找當年北域十三大寇的路。
一路走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打聽到了關於北域大寇的消息。
幾天後，他來到東荒中部，在崇山峻岭之間碰到了曾經的熟人。
「柳兄！」吳中天和柳寇驚喜道，他們實在想不到，能在這裡碰上失蹤多年的柳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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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