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個小時過去了,林無極都低著頭,仿佛陷入自閉之中。林天雄也無力地看著,不知道說些什麼,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
林無極抬起頭來道:「爺爺,難道就沒有辦法對抗帝尊的力量嗎?」
「沒有,帝尊太強大了。」
「封印木盒裡的東西也不行嗎?——道器也不行嗎?」林無極焦急道。
所謂道器,是很久很久傳說中的大能成道之物,是修仙界認知中最強大的寶物。
「形而上者為之道,形之而下為之器!」道器既是形而上的存在,也是形而下的存在,它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就是傳說中的不在三界內,不在五行中的終極法寶。
它擁有逆天的大道之力,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逆天,什麼越階戰鬥,改善資質之類,而是一步登仙,穿越時空,起死回生……連靈根鐵則都能突破,這也是羅索拼命爭奪的原因。
哪怕當今修仙界沒有人見過道器。但這種寶物,哪怕是十分之一的真實性,都讓無數人為之瘋狂。
「什麼道器!?誰告訴你那裡面是道器的?」林天雄震驚道。
「爺爺別瞞我了,我自有手段獲知。不僅是我,連大康皇朝的人,都知道木盒裡面是道器!」
「一派胡言,快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得知的?你們可能被有心人利用和驅使了。」林天雄急道。
「還能怎麼樣,不就是通過古籍得知。封印木盒上的不就是大道封印嗎?這種級別的封印,除了道器還能是什麼。」林無極不以為然道。他覺得自己道破了木盒的秘密,爺爺才急了。
所謂大道封印,是指用大道之力所建成的封印。這種封印,不會隨時間、空間變化而減弱,不會受外力影響,不沾因果,可謂萬法不侵。
但大道封印並非絕對的封禁,第一種辦法當然是用大道級別的力量來打開,第二種方法就是找到「正確答案」。
這就像寓言故事裡的開著的門,無論你是多厲害的開鎖高手,也破解不了門鎖,但如果有人輕輕一推,門就會打開那樣。
「這不可能!?」林天雄難以置信道。他滿腹疑問,有點驚魂未定的感覺。
「爺爺,你就說道器能不能對抗帝尊的力量?」
「道器當然能對抗,那可是大能的成道之物,鎮壓帝尊都不成問題。但,封印木盒裡面的不是道器啊!」林天雄心有點亂地說道,他感覺哪裡不對勁。
「那裡面的是什麼?」
「不知道,據先祖的記載,就是歷代帝尊也沒有打開過它,它是無憂仙朝最大的秘密……」林天雄欲言又止。
最終他還是告訴林無極道:「不僅如此,它還是前面兩個仙朝的核心寶物,後來被我們無憂仙朝繼承了。我們林氏祖先有個大逆不道的狂徒,他曾試圖獲知封印木盒的秘密,結果不知為什麼,最後偷到木盒的他自殺了。後來人們才知道,帝尊根本不怕別人偷封印木盒,甚至有意讓人偷竊封印木盒。後來人們知道封印木盒的危險性,封印木盒的事就成了禁忌,被隱瞞。一代又一代後,人們幾乎遺忘了它。只有當仙朝發生危機的時候,帝尊才拿出它來。這時人們才記起了它,而帝尊即使拿出來,也是隔著盒子使用裡面的力量,絕不會打開它。」
「這麼說來,它就算不是道器,也能對抗帝尊?」林無極雙眼發亮,木盒裡的東西的力量比想像中強大。
「嗯!不過它應該是很危險的存在!」林天雄道。
「那爺爺,如果我能使用它,那不就擺脫仙朝的詛咒了嗎?」
「你竟然……還沒死心……」林天雄本來還想生氣,結果想起林無極這麼做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林氏,便生氣不起來。
「爺爺,你說我們註定無法背叛仙朝,那曾經反抗的三大家族,他們有接觸過封印木盒嗎?」
「……沒有!那個時候,還沒找到封印木盒的位置。」
「所以說,如果當時他們得到封印木盒,打開它,可能結果就不一樣了。既然封印木盒裡面的東西的力量如此強大,帝尊的命運之力也未必能掌控它。」
「但前提是必須將它打開啊,打不開,根本無法使用它來擺脫命運!以我們的修為,想打開它,億分之一的可能都沒有。」
「即使可能性是零,無極也想一試!」
「無極啊,你要知道,那東西即使不是道器,也相差無幾。這樣的東西對我們這些低階修士來說,不是仙緣,而是毒藥啊。你想利用封印木盒,這是飲鳩止渴。自古以來,覬覦封印木盒的人都死了……你這樣很有可能會死的啊。」林天雄既欣慰又難過道。
「爺爺,無極不想自己、林氏被仙朝的亡靈控制一生。」
「可是,你是我們林氏主宗最後一個人啊,你的父母,兄長姐姐都叮囑過我,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一定要保全你的。我……」林天雄哽咽道。
林無極感受到爺爺父母兄姐的愛,泣道:「爺爺,無極已經長大了,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了!」
「是啊,你已經長大了。轉眼間……現在還成了鍛魄境修士,將來必定能像爺爺那樣,成為家族又一個金丹修士……」林天雄不舍地呢喃道。
很久很久,林無極才對林天雄道:「爺爺,你放我走吧!封印木盒上有我設下的林氏一族獨有印記,我一定會奪回封印木盒,並成功使用它,擺脫林氏被奴役的命運。」
「不行!」
「為什麼呢?難道爺爺不相信我嗎,認為是我拿走了封印木盒嗎?」
「不是,爺爺相信你。但你現在的實力,去搶奪封印木盒,只是以卵擊石。參與這件事的,肯定有大康的人,特別是武王爺姚無室,那可是命器境的強者,你即使搶到了,也保不住。」林天雄道。
「那該怎麼辦?」
「既然要做,就要做徹底。你已經到達鍛魄境後期,今晚就要突破到金丹境,並且要凝結上品金丹。到達金丹境,你才有勝算。」
「爺爺,結金丹不是容易的事啊,更何況上品金丹,這些年孫兒也試圖凝結金丹,但都不成功,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內結金丹呢。」
接著,他看到林天雄吐出自己的金丹,並使用真火煅燒。
「爺爺,你這是在做什麼啊?」林無極驚詫道,「自毀金丹是會死的啊,爺爺!」
他想阻止林天雄,但林天雄用金丹境的力量壓制住他。
「無極啊,爺爺窩囊了一輩子,不敢對仙朝有所反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女,孫輩死在『復興』無憂仙朝這件事上,爺爺有罪啊!今天爺爺豁出去了,只為爭一口氣,證明我們林氏不是仙朝的奴隸。爺爺是無法做到這件事的了。爺爺平生最了不起的事,就只有凝結出上品金丹之一——百色金丹,但結金丹之後,爺爺修為就停滯不前,至今仍在金丹境後期,因而才會受宗門所欺。」林天雄不理會林無極的呼喊,繼續煅燒金丹,金丹開始變成液體。
「百色金丹,采百色之光,天地精氣,經地肺天穹之火,歷時九十九年九月九日九時合煉而成,是鍛造金丹妙藥的最佳金丹之一。有了這一金丹妙藥,加上此一靈物,以無極你的資質,便可結出最強大的金丹之一——萬象金丹。」林天雄從懷裡拿出一個珠狀靈物來,此時金丹已化為金丹妙藥。
實際上,這有點浪費這個金丹,正確煉製金丹妙藥的方式,工序繁多,能百分百發揮原有金丹力量的效果。現在這樣粗糙的煉法,只得原有的金丹力量的百分之四十。
但林天雄拿出的珠狀靈物能彌補這損失的部分,兩者合一,藥效會遠超完整的金丹妙藥。
林天雄吐了口血,虛弱地笑道:「來,無極,快服下它。已經化為金丹妙藥,變不回去的了。」
他像是在哄孩子。
「爺爺——」林無極泣不成聲。
「沒事的,失去金丹爺爺也不會立即死去。爺爺還要回去安頓好林氏,然後看著無極是怎麼掙脫宿命,才捨得死。」林天雄安慰道,「不多說了,趕緊突破。」
「嗯。」
就這樣,林天雄幫林無極護法,林無極突破到金丹境。
當林無極突破出來時,已經是清晨了。
他看到林天雄一夜白頭,憔悴無比的樣子,更加難過。
「這是我們林氏的靈劍——蒼霖,我已經將它解封了,恢復它原來的形態。」林天雄雙手托著一把古樸的長劍道,「它本來就是法寶級別,但我們林氏太弱,一旦被人知道我們仍藏有法寶級別的仙劍,必定會帶來滅族之禍,所以先人把它封禁了。此仙劍我們林氏祭煉無數年,對我們林氏親近,只要是林氏子弟,都可很快認主。你趕緊滴血認主,有了它,即使是武王爺也不是你的對手。並且在搶到封印木盒後,它還可以為你屏蔽天機。」
林無極十分聽話地滴血認主。
「你現在馬上走,再不走趙宗主就要找上來了。至於林氏,爺爺會安排好的了。」林天雄急切道。
「爺爺,不孝孫子無極給你磕頭了!」林無極跪下頭,向林天雄磕下最後一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