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九死一生，請君入甕

  「怎麼會這樣？」

  「前線防守不是一直很牢固嗎？」

  「大師兄他們不會出事吧！」

  褚林光憂心忡忡。

  楊少榮，李木榮，吳飛鴻，王超四人都在前線抵禦突厥兵馬。

  如今防禦被突厥突破，二十萬大軍將在明日抵達馬州府，也不知道他們四人現在怎麼樣？

  褚林光很快就來到林世榮的營帳內。

  「褚統領你來得正好，聖上有令，讓你率領狼谷關一萬兵馬，橫穿十萬大山，直取安德烈大本營，解馬州府之圍。」

  林世榮拿出朝廷調令。

  「是，下官領命。」

  褚林光恭敬道。

  他看了下地圖。

  狼谷關在十萬大山內，朝江城附近，朝江城和馬州府接壤。

  以他的腳力，趕到馬州府地界，只需兩個時辰，但要想跑到雲川城，即便是現在的他，也得一天一夜的時間。

  如今國境線被突破，突厥兵馬一路南下，率先受到衝擊的便是杜國舅鎮守的雲川城。

  而在雲川城接壤的十萬大山內，有五萬突厥兵馬，和雲川城的人馬對峙，一旦那二十萬大軍，抵達雲川城門口，雲川城很難守得住。

  而只要雲川城失守，整個馬州府都會在突厥的鐵騎下化為灰燼。

  雲川城就像是大元的一道關卡，過了這道關卡，馬州府，旗嶺府，北境地界所有城池，都將岌岌可危。

  所以這道急令。

  是讓褚林光和一萬名將士，充當敢死隊，冒險穿越十萬大山，直線衝擊安德烈大本營，減緩那二十萬大軍進程。

  為朝廷爭取足夠的時間。

  只要雲川城守得住，馬州府就不會失陷。

  「褚統領，聖上要求大軍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林世榮沉重道。

  「下官明白！」

  褚林光點著頭。

  大元皇帝這是要他和一萬兵馬，都留在突厥境內，除非那二十萬兵馬撤退，否則全軍覆沒在所不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想到要帶領一萬將士去送命，褚林光內心還是憤慨不已。

  以他如今的實力，大可一走了之，進入南海，逃亡海外，甚至在南海小島上，占山為王。

  但臨陣脫逃，為人不齒。

  何況雲川城關係到整個馬州府和旗嶺府，甚至整個北境境內的安全，一旦北境落入突厥手中，那將是人間煉獄。

  褚林光無法視而不見。

  他雖然是穿越而來，對大元沒有多少感情，但跟隨郭威，耳聽目染，早已萌生家國情懷。

  好不容易練就一身武藝，若能解萬民於水火之中，褚林光願意一試。

  他清楚，如果郭威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也會支持他挺身而出，而不是讓他臨陣脫逃，何況楊少榮，吳飛鴻，李木榮，王超四位師兄都在前線。

  防禦被擊潰，他們生死未卜。

  一旦雲川城失陷，魔山四位兄弟也不能倖免。

  杜國舅，杜鵑，杜無雙，顏師叔，馬鏢頭，大武小武，大王小王，二姑，張大，黑虎，郭芳……

  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浮現在褚林光面前。

  此戰就算必死，他也當義無反顧。

  「小紅，隨我上戰場！」

  褚林光騎上小紅馬。

  它是郭威從縣城集市買來，花了一百多兩銀子，想讓褚林光在武考馬槍和騎射兩項科目上取得好成績。

  自從走上武考的那條路，褚林光就想過，有朝一日，能夠騎著小紅馬上戰場。

  無論前方有危險，他希望小紅馬能夠與他並肩作戰。

  「嘶律律！」

  小紅馬抬起上半身，發出嘶律律的叫聲，它常年陪伴在褚林光左右，雖然靈智未開，但褚林光的感情和指令，它還是能夠聽得懂。

  最讓它痛苦的事情，是被褚林光關在馬廄，作為一匹馬，它想在草原上奔馳，在田野上馳騁，在山林中穿梭，在洶湧的浪濤中前進，在萬丈深淵上空一躍而過。

  「全軍聽令，隨我進山！」

  指令下達後，褚林光就率領一萬兵馬，往森山中急行而去。

  狼谷關三萬兵馬，是朝廷精銳，以一敵十的存在，若非雲川城有難，朝廷不會輕易調動這裡的兵馬，讓他們充當敢死隊。

  褚林光在這裡當差一年多。

  平時和將士們打成一片，他保留黑熊島的習慣，每日都會操練兵馬，帶著將士們一起練習基礎槍法。

  甚至將師門幾項基礎武藝，傳授給他們。

  人情值每天都在增加，雖然幅度很小，但積少成多，手下也有了一隊親信人馬。

  一萬人馬，像是一條長龍，一路往突厥而去。

  「大人，咱們這是要去哪？」

  都尉馬忠詢問道。

  褚林光突然帶領一萬人馬，離開狼谷關，往突厥方向而去，將士們都在議論，覺得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但他們消息封閉。

  沒有幾人知道褚林光領了什麼將令，也不知道國境線失守，雲川城岌岌可危，更加不知道，這一去九死一生。

  但帶著一萬人馬去赴死，褚林光內心沒有負擔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在思索，怎樣替雲川城解圍，又能讓將士們安然回去。

  他能想到的計謀，便是以一己之力，直搗黃龍，擒賊先擒王，拿下安德烈，打亂突厥陣腳。

  帶兵打仗這一塊，褚林光沒有優勢。

  雖然隨著實力提升，思維越發敏捷，世俗功法武技，一學就會，但統兵打仗，在戰場上扭轉乾坤的事情，褚林光做不來。

  好在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可以交給別人，褚林光營帳內也有軍師。

  眼前這位叫做馬忠的都尉，便是一名出色的將領，有勇有謀，是褚林光的得力幹將。

  「你不妨把心中所想，大膽說出來給我聽聽。」

  褚林光期盼道。

  「咱們要去突襲突厥大本營。」

  馬忠想了道。

  褚林光讚賞的點點頭，馬忠一向聰明，尤其是調兵遣將這一塊，平時自己許多指令用意，馬忠總能第一時間領會，並將事情處理得當，總能讓他滿意。

  「為何？」

  但他想知道馬忠是怎麼發現的。

  「卑職斗膽猜測，國境線已經失守，戰火馬上就要燒到雲川城下。」

  馬忠說道。

  「這你也知道？」

  褚林光有點驚訝。

  「大人，幾個月前，突厥三十萬大軍壓境，大元境內烽煙四起，朝廷在那樣的環境下，還派遣一萬兵馬補充狼谷關兵力，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朝廷又豈會調動狼谷關人馬。」

  「卑職能想到的境況，便是雲川城即將失守，而能把雲川城擊潰，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國境線潰敗，突厥兵馬已經到達雲川城下。只有這樣朝廷才會兵行險招，讓咱們橫穿十萬大山，突襲突厥大本營。」

  馬忠分析道。

  「那你覺得，咱們勝算如何？」

  褚林光詢問道。

  「除非朝廷後方人馬，能在突厥大軍攻破雲川城抵達馬州府，否則勝算渺茫，全軍將士，九死一生。」

  馬忠垂頭喪氣道。

  他這話容易影響軍心，所以只敢在褚林光旁邊低語。

  「你說的沒錯。」

  褚林光卻贊同馬忠的看法，連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馬忠這個行家，又豈會不明白。

  他內心還抱著一絲希望，道：「你可有方法，能讓兄弟們平安返回。」

  「除非天降神兵。」

  馬忠苦笑道。

  褚林光眉宇緊皺，看著隨行大軍人馬，哪一個不是有家有室，明知要去赴死，卻又不能違抗。

  他心裏面很痛苦。

  「假如我境界突破，修為達到鍊氣境，是否如馬忠說的那般，天降神兵，扭轉乾坤。」

  褚林光內心低語。

  他查看了下心境圖。

  隨著鍊氣決數值在最近這兩天突破十九萬，三百六十三道回應，也只剩下六十三道還未被喚醒。

  他喚醒回應的速度，已經非常迅速，足以讓所有人艷羨。

  不過越往後回應越難以喚醒，這六十三道回應，褚林光預估需要半年時間，如果是半年後遇到今日這種狀況，他修為達到鍊氣境，或許能以一己之力，沖潰突厥大本營，擾亂突厥大軍前進速度，為大元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可惜，那只是褚林光一人暢想。

  事發突然。

  軍令如山。

  一萬人馬，不眠不休，連夜橫穿十萬大山。

  山林內猛獸橫行，常有妖邪出沒。

  要在大軍人馬眾多，就算是大妖感應到眾人氣息，也不敢出來騷擾，何況還有褚林光這個強者在軍中坐鎮，一路靈識開路，總算有驚無險，抵達突厥境內。

  「大人，前方有哨兵。」

  馬忠通過地形判斷，突厥哨兵位置。

  褚林光靈識覆蓋過來。

  發現山林內，隱藏著一隊人馬，附近幾個山頂上，甚至還搭建烽火台，大軍如果繼續前進，很快就會被發現。

  「你在這邊守著，我去解決掉他們。」

  褚林光道。

  他手底下也有不少高手，還有一隻暗殺小隊，但前面有烽火台，萬一驚動對方，烽煙燒起，想要成功突襲突厥大本營，就沒那麼容易。

  此行本來就九死一生。

  一旦行蹤泄露，讓突厥兵馬提前防範，只怕十死無生，不但不能幫助朝廷爭取時間，將士們還得全部交代在這裡。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褚林光決定一個人前去解決掉他們。

  「大人……」

  大軍一把手，前去刺殺哨兵小隊，這是馬忠聞所未聞的事情，可看著褚林光迅速消失在視線中，他只能安排一隊擅長在森林內伏擊的隊伍，尾隨過去支援褚林光。

  半個時辰後。

  褚林光和伏擊隊伍完整無缺的歸來。

  伏擊小隊人員，看向褚林光的目光中，充滿敬畏和崇拜。

  他們尾隨過去，發現所有潛藏在林中的突厥哨兵，全部氣絕身亡，有些人明明就躲在了石縫裡，只漏出一隻眼睛，可還是被褚林光發現。

  甚至被褚林光無聲無息的殺掉。

  烽火台上的士兵也是如此。

  全員在不知不覺中倒下。

  「馬都尉，翻過前面那座山頭，下了山後就是突厥大本營。」

  褚林光回來說道。

  「大人，容我親自查探下。」

  馬忠請求道。

  「好。」

  褚林光自然不會拒絕。

  一會後，大軍來到那座山下面，翻過那座山，就能看到突厥的大本營。

  所謂大本營，是突厥的兵馬糧草補給。

  這裡面有五萬兵馬值守。

  每天往前線輸送娘草和人員補給等。

  是安德里的親兵在鎮守。

  軍營在廣袤的草原上，依山而建。

  從山林中俯衝下去，要突破後方幾層關卡，才能殺入軍營中，將他們的糧草毀掉。

  視線中褚林光看到的便是這一切。

  「大人，卑職建議，大軍分成三隊人馬，一隊繞行至山林左側，從左翼突襲，一隊繞行至右方，從右翼突襲。

  兩隊人馬一起衝鋒，擾亂突厥眼線，待到突厥兵馬把注意力放在左右兩方時，大人率領第三隊人馬，從正面突襲，讓突厥人馬以為三面受敵，趁此機會擾亂他們軍心，一鼓作氣拿下他們。」

  馬忠趴在山頭，看了會突厥大本營的地形地貌後，分析道。

  「好，照伱說的辦。」

  褚林光沒有拒絕。

  帶兵打仗，馬忠才是專家。

  另外他也覺得馬忠這個計謀可行。

  只要突厥大本營內的兵馬被分散注意力，往左右兩方分散，他帶領的隊伍，便能直接殺入突厥大本營。

  以他的身手和實力，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

  唯一讓褚林光比較擔心的是，最後只有他一個人殺出重圍。

  如果出現那樣的狀況，就算能為朝廷爭取足夠時間，褚林光內心也會忍受煎熬。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是褚林光從未體驗過的事情。

  於是大軍分成三隊人馬。

  準備就緒後。

  「嗚！」

  左右兩側人馬吹響號角，兩隊五千人，從山林中殺出，往突厥大本營殺去。

  褚林光帶領的五千人馬，在山林中繼續埋伏。

  一刻鐘後。

  「大人，時間到了。」

  馬忠見到突厥大本營內，人馬向兩邊分散，正後方防禦力量銳減。

  「殺！」

  褚林光怒吼道。

  聲音響徹整片山林。

  騎著小紅馬，像是一道離弦之箭，從山林中俯衝而下，老遠便捲動風浪之力，將軍營後方的柵欄掀飛，將最前方一隊人馬斬殺殆盡。

  將士們很少看到，將軍孤身一人，殺入敵方軍營，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一路摧枯拉朽，褚林光的行為，真正意義上鼓舞到每一個士兵。

  「掃平突厥，生擒安德烈，跟著褚統領一起殺！」

  馬忠咆哮道。

  帶著五千人馬，跟隨在褚林光身後。

  「嗷嗚！」

  突厥軍營內。

  一名正在入定的巫師，胸腔內傳出了龍吟聲，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褚林光進入視線中，他早已感應到，軍營後方十萬大山內有異常氣息逼近。

  褚林光自以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實際上，他在請君入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