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英雄不負青春年華

  褚林光帶著手下人員，一路朝著港口跑去。

  他過來的時候張寶福和軒轅金康已經帶人在救治傷員。

  他看到張龍趙虎兩人鮮血淋漓，身上有許多傷口，像是被滾刀切過一般，傷口排列整齊，鮮血直流。

  趙虎傷勢比較重，眼神渙散，全由手下人員扶著。

  不少士兵躺在擔架上哀嚎，軍醫忙得不可開交。

  「褚大人。」

  眾人見到褚林光過來，紛紛讓開。

  「誰幹的？」

  褚林光詢問道。

  這片海域海盜幫派眾多，但敢主動襲擊黑熊島船艦的沒有幾個。

  「是蝦子溝的海盜。」

  張龍說道。

  「他們說了，以後這片海域上的商船，得分一半給他們。」

  趙虎跟著道。

  「先把弟兄們的傷勢處理一下，帶張大人和趙大人下去療養，好生照顧他們，大家放心，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褚林光承諾道。

  上任後他除了操練兵馬，在島上和航線上巡邏之外，對黑熊島這片海域的幫派勢力，以及周邊小國等，也有了初步了解。

  蝦子溝是一座距離黑熊島接近一天航程的島嶼。

  因為小島像一隻站立在海面上的龍蝦，進入小島的航線，只能順著一條海溝航行，否則很容易碰到水底下的珊瑚礁而被取名為蝦子溝。

  蝦子溝上的海盜，人數大概一千人左右

  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每次出海打劫，遇上他們的商船，除非有足夠的防禦力，否則基本都會落得船毀人亡的下場。

  在這一片海域，可謂聲名狼藉，人們聞之色變。

  歷任黑熊島的島主，也曾攻打過蝦子溝上的海盜，劉子云成為總督後，更是組建過一支五千人的船艦，親自帶兵攻打過蝦子溝。

  可惜，蝦子溝易守難攻，到處都是珊瑚礁，船艦很容易觸底，只有順著一條海溝，才能靠近蝦子溝。

  其次那裡海浪洶湧，一年四季，幾乎很少有風平浪靜的時候。

  往往船艦還沒靠近蝦子溝，島上的海盜已經做好了十足準備，甚至在海溝內布置了不少陷阱。

  外地船艦一旦進入海溝內，沒有人指引，很容易就碰到機關陷阱，從而沉入海溝中。

  最終連劉子云也以失敗而告終。

  褚林光上任後，得知蝦子溝的存在，年輕氣盛的他，和軒轅金康以及劉公公一起商量過，要在任期內消滅掉蝦子溝的海盜。

  為此他整頓軍紀，操練兵馬，每天帶領士兵練習槍法，指點他們如何呼吸吐納，結果卻是他的人員，率先受到了蝦子溝的海盜攻擊。

  他清楚，這是蝦子溝的海盜在警告他。

  這件事情他必須做出回應，否則哪裡還有人相信他能夠治理好這片海域，維護商船航行。

  「褚林光，如果你要攻打蝦子溝，我可以當前鋒。」

  軒轅金康憋著一肚子氣，這三個月，褚林光日復一日，每天都帶領士兵一起在演武場練習槍法，沒有出海巡邏，就帶人在島上巡視，這樣的日子褚林光忍受得了，他卻沉不住了氣。

  終於機會來了。

  「這件事情得從長計議。」

  褚林光知道急不得，對張寶福道：「張大人，你常年駐守在黑熊島上，對蝦子溝上的海盜了解比較多，我想聽聽伱的建議。」

  「他們是衝著大人而來的，想讓大人不要阻擋他們財路，更想逼著大人現在就去攻打他們，如果大人這樣做，那就上了他們的當。」

  「而如果大人按兵不動，那他們只會越來越囂張，其它海盜也會把大人當成軟柿子，到時候這片海域又會變成以前那樣子，有抓不完的海盜。這樣大人以後就沒有時間對付蝦子溝上的海盜，他們也能肆無忌憚的搶奪每一艘商船。」

  張寶福嘆息道。

  他是老油條也曾是熱血少年，在黑熊島剛上任的時候，也曾像褚林光這般鬥志昂揚，立下宏願要掃平所有海盜，還眾人一個朗朗乾坤，結果吃了幾次虧後，才逐漸失去了鬥志，慢慢變成了老油條。

  比起蝦子溝的海盜，張寶福此刻更加在乎褚林光的想法。

  眼前的年輕人，是像他當初那樣失去鬥志，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下去。

  「張大人分析的不錯，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咱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會在一瞬間崩塌。」

  「蝦子溝的海盜，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褚林光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什麼都不做吧？」

  軒轅金康有些著急道。

  「當然要做，而且要一步到位，讓蝦子溝的海盜永無翻身之日。」

  褚林光擲地有聲的道。

  「褚大人，就憑島上咱們這些兄弟，根本拿不下蝦子溝。」

  張寶福提醒道。

  他擔心褚林光意氣用事，熱血上頭，帶領全島士兵攻打蝦子溝，那樣子比忍氣吞聲還可怕。

  「本官心裡有數，當年總督大人五千兵馬都奈何不了他們，何況是咱們。」

  褚林光並不莽撞。

  「那您有什麼計劃？」

  周坤問道。

  「蝦子溝的海盜，既然想要看咱們回應，肯定會派人監察黑熊島，即刻起留意島上每一個可疑人，尤其是最近剛上島，有長期生活在這片海域特徵的人。」

  褚林光下令道。

  「是！」

  眾人答道，隨後一臉疑惑的離開，褚林光沒有公布對付蝦子溝海盜的方案。

  他們離開後，褚林光找到劉公公。

  劉公公生活在島上，平日裡除了監督軒轅金康修煉綿柔功，調教軒轅金康沉得住氣外，平常都在海邊釣魚。

  他說釣魚也是一種修煉。

  當心能夠沉得下來，感受到水底下的每一個動靜，對於功力恢復有一定幫助。

  「公公。」

  褚林光來到他身後。

  「你打算怎麼做？」

  劉公公問道。

  顯然他已經知道蝦子溝海盜，襲擊張龍趙虎兩艘船艦，讓黑熊島士兵死傷慘重的事情。

  「我想親自去一趟蝦子溝，先弄清楚那裡的局勢，確認那邊有多少人馬，我再想對策剷除他們。」

  褚林光說道。

  意識海力量增強，神智力量在小海洋中越來越明亮，褚林光比起以往，不僅更能沉得住氣，也更懂得思考，甚至舉一反三。

  「嗯，知己知彼，很好，咱家閒著沒事，跟你一起去。」

  劉公公笑道。

  「這……我是想讓您……」

  褚林光是想交代劉公公，自己走後，讓劉公公幫忙照看下黑熊島，畢竟蝦子溝的海盜已經敢主動襲擊張龍趙虎的船艦，難保他走後，不會幹出更大的動靜來。

  「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打黑熊島的主意，否則，朝廷十萬海軍齊聚蝦子溝，就算有天塹鴻溝抵擋，也不可能有人活命。」

  劉公公知道褚林光心中所想，他打斷道。

  黑熊島是青州海軍駐紮的地方，海盜攻打島嶼，等同於造反，大元王朝不可能坐視不管。

  「那就多謝公公。」

  褚林光沒再拒絕。

  蝦子溝非比尋常，有劉公公這個真武境強者陪同，安全上面也能多一層保障。

  「他們會派人監視你的行蹤，走前安排一下，讓他們以為，你還在島上繼續訓練兵馬，沒有離開島上半步。」

  劉公公提醒道。

  「好。」

  褚林光也準備這樣干。

  他每天都會帶領士兵練習槍法。

  只要找個人假裝成他，島上的百姓，能夠聽到士兵練習槍法的聲音，看到他巡邏的身影，就不會有人以為他離開了黑熊島。

  「你跟我師父跑去蝦子溝，你讓我假扮成你，褚林光你不要太過分，拐走我師父就算了，還讓我扮成你的模樣。」

  軒轅金康一肚子鬱悶。

  得知褚林光將和劉公公一起探查蝦子溝，他一百個不樂意，褚林光一個人去還好，憑啥讓他師父跟隨。

  到底誰才是劉公公的徒弟。

  「整個黑熊島就你最懂褚林光的槍法，加上你們年齡相仿，體型接近，你來扮演他，才不至於露餡。」

  「更何況你也是島上校尉，萬一有什麼事情，你也能幫上忙。」

  劉公公走進來道。

  「師父，您老人家是來監督我修行的，您怎麼老幫著褚林光？」

  說到底軒轅金康對這件事情還是有些膈應。

  「若能剷除蝦子溝上的海盜，對你們來說，都是大功一件，難道你不想儘早離開這裡？」

  劉公公理解軒轅金康的心情，他反問道。

  「徒兒當然想，徒兒知道該怎麼辦了。」

  軒轅金康無奈道。

  次日，軒轅金康喬裝成褚林光的模樣，在演武場帶領士兵練習槍法，為了防止露餡，站在前面的人，都是他最近培養的親信人馬。

  而褚林光和劉公公則在天還沒亮前，在夜色掩護下出海，一路向著蝦子溝前去。

  黑熊島和蝦子溝隔著一天的航程。

  褚林光和劉公公他們乘坐的小船，在風浪之力的幫助下，行駛速度倒也不慢，天黑前總算接近了蝦子溝。

  但他沒有輕舉妄動，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後，兩人才向蝦子溝前進。

  如傳言說的那般，蝦子溝四周到處都是珊瑚礁，大型船艦很容易觸底，想要靠近蝦子溝，只能走那條充滿陷阱的海溝。

  好在褚林光他們的船隻比較小，可以輕鬆抵達蝦子溝。

  兩人將船隻藏好後。

  在夜色掩護下，找到了蝦子溝的港口，順著港口船艦停擺的方向，兩人找到了大型船艦進入蝦子溝的那條海溝。

  要想攻打蝦子溝，必須熟悉這條海溝的所有狀況。

  褚林光和劉公公一同潛入海溝內。

  前世褚林光農村出身，每年夏季水稻收割季節，都會跟著高年級的孩子，一起到水塘裡面游泳，早就掌握了潛水技能，加上這三個月在島上生活，水性也得到提升。

  其次他也將水下呼吸法修煉至圓滿。

  可以潛入水下，依靠靈識波動，摸清楚海溝裡面的動靜。

  至於劉公公也懂得水性，加上一身真武境修為，早已能夠做到用毛孔呼吸，根本不需要修煉水下呼吸法，在水下憋氣的時間，任何時候都能超越水鬼士兵。

  兩人在海溝內暢遊。

  褚林光通過靈識波動發現，海溝裡面的陷阱，實際上是一根根有倒鉤的鐵柱，將原本寬敞的海溝，變成一條狹小又複雜的航線。

  如果記不住這條航線，船艦會被鐵柱溝住捅破，迅速沉入海溝中。

  兩人都看到海溝深處有好幾艘船艦殘骸，想來有一部分是劉子云當年攻打蝦子溝時留下的。

  弄明白這裡面的機關陷阱後，兩人才游進港口，潛入一艘被搶劫過來的商船內，裡面血腥味刺鼻，能用的東西早已被海盜搬空，有幾個海盜睡在了裡面。

  褚林光和劉公公都沒有驚動他們，悄悄上岸，順著台階往山上走去。

  蝦子溝像是一隻站立在海面上的大龍蝦。

  易守難攻。

  海盜總部就建立在大龍蝦的腦袋位置。

  海拔高達五百多米。

  沿途有許多關卡，時常見到海盜巡邏，而且還有各種暗號對應，如果有人沒答上，便說明那個地方出現了問題。

  而這些人的實力，普遍都在氣海小成左右，氣海大成便是一個小頭目。

  他們雖然防範緊密，但還無法發現褚林光和劉公公。

  褚林光有天師法掩護氣息，就連劉公公都無比驚訝的看著他，若非一路相隨，他都以為褚林光已經跑沒影。

  而他本人真武境的強者修為，想瞞得住一群氣海境修為的海盜巡查，也極為容易。

  兩人很輕鬆便到了山頂上。

  山上尤為熱鬧。

  島上生活一項單調乏味，好不容易出件喜事，大家都能高興一陣子。

  蝦子溝的海盜，剛剛成功打擊黑熊島的巡邏船艦，還搶了幾艘商船，將男人殺掉，將女人帶了回來。

  今日正是他們慶祝勝利的時候，他們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山寨內點著熊熊燃燒的篝火，邊上有幾個十字架，捆綁著一個個遍體鱗傷，或者早已氣絕身亡的商隊船員。

  落入他們手中的船員女眷，此刻都在忍受折磨，她們痛苦的呻吟聲，讓蝦子溝上的海盜荷爾蒙高漲。

  褚林光知道世道艱難，有許多人生活在地獄中，並不是誰都像他一樣，遇到郭威，在人情值的幫助下，考中功名，獲得武進士身份。

  大部分人都在為衣食住行奔波勞碌。

  生老病死像緊箍咒一樣控制著他們，但當看到這群海盜的殘忍行徑，褚林光才知道，他原先把這個世界想像得太好。

  世界上有更多的黑暗他沒能看到。

  守心功夫了得他，此刻看著他們那些行為，尤其是在聽到幾個小孩的哭聲，他都差點控制不住，想要衝出去大開殺戒。

  他們根本不配稱之為人，與畜生無異。

  「大頭目在東南方向，實力不弱於咱家。」

  「別輕易看他。」

  「容易被發現。」

  這時，劉公公低聲道。

  褚林光收斂氣息，依靠天師法掩護，小心翼翼的往東南方向看去，剛好看到，一個魁梧的漢子，將兩個船員女眷扛在了肩膀上，走到了一個身子單薄，右手套著一個鐵拳的男人面前。

  那人看了眼魁梧漢子肩膀上的那兩個女眷姿色，滿意的點點頭。

  那魁梧漢子心領神會，立馬扛著那兩個女眷，往山頂更高的位置走去。

  褚林光好劉公公相視一眼，都意識到，那兩個女眷，等會大頭目準備享用，那名魁梧漢子只是先將他們扛過去放在大頭目房間內。

  「公公，如果咱們兩人聯手，能否……」

  褚林光有個大膽的想法。

  擒賊先擒王，如果能趁此機會，在大頭目巫山雲雨的關鍵時刻殺了他，那蝦子溝的強盜失去頭目，或許就是一盤散沙。

  「你氣息收斂的強度，遠勝於咱家，如果你能成功潛入，咱們裡應外合，應該有很大的把握殺了他。」

  劉公公猶豫了下說道。

  他知道褚林光的目的，也知道這樣做非常危險，一旦驚動了島上所有海盜，想要殺出去可沒那麼容易。

  但想到，如果能夠在今晚殺了海盜頭目，或許褚林光和軒轅金康就能啃下蝦子溝，讓黑熊島這片海域暢通無阻，這對兩人來說將是大功一件。

  日後想要進入元初山修行，也會變得更加容易。

  所以劉公公打算和褚林光冒這個險。

  他這樣做是為了軒轅金康，也是為了自己，同時也來自於對褚林光的信任上，他知道這三個月褚林光境界雖然沒有變化，整體實力卻如同達到了他巔峰水準。

  爆發出來的殺傷力，只怕連自己全盛時期，都未必能夠招架得住。

  其次，褚林光收斂氣息的能力，也給了他莫大震撼和驚喜，如果褚林光能夠潛入，不被大頭目發現，在關鍵時刻出手，兩人裡應外合，或許能夠在海盜反應過來前，殺了大頭目，然後悄悄離開。

  「公公等我消息。」

  褚林光聽得出來，劉公公把決定權交給他，而他做決定的依據，是對自己的天師法是否有信心。

  他的回答很簡單，讓劉公公靜候佳音。

  就這樣，褚林光尾隨那名魁梧大漢過去。

  劉公公看著褚林光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又看了看那群被海盜蹂躪的身影，聽著那痛苦的叫聲，他嘆息道：「果真是熱血少年。」

  劉公公清楚，褚林光今夜如此冒險，是一腔熱血在推著他前行，這雖然莽撞，卻附和褚林光的年紀。

  甚至他也希望看到這樣的褚林光出現，而非無時無刻，在危險和財富面前，都能保持平靜的褚林光。

  他願意和這樣的褚林光一起共事，哪怕多一道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