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雲川

  「樊大人。」

  先前在旗嶺總督府，郭威已經和樊之辨接觸過。

  「郭師傅一人連斬安德烈王爺部下幾十名勇士，如今整個北境都在傳郭師傅的事跡。」

  樊之辨客氣道。

  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北境活動，就在邊關附近。

  「大人謬讚了，希望沒給朝廷帶來麻煩。」

  郭威拱手道。

  「麻煩是免不了，不過你有杜國舅保薦，加上又助長了邊關將士士氣，朝廷不會苛責你，突厥那邊的麻煩朝廷會替你盡數擋下。本官來找伱，是有件事情想要找你確認下。」

  樊之辨說道。

  「大人請講。」

  郭威豎起耳朵。

  「你進入艾卡部族後，謝曉歡對你說了什麼？」

  樊之辨看著郭威說道。

  「他想讓我裡應外合，去狼谷關救人，似乎狼谷關內，關押著突厥國非常重要的人。」

  郭威如實相告。

  這件事情他已經向衛圖陳述過。

  「果然。」

  樊之辨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見到眾人一臉疑惑，他主動解釋道：「四年前，突厥王突然發兵，想從十萬大山繞行進入馬州府，結果情報泄露，五萬人馬幾乎都死在了大山內，剩下一千多人成為俘虜，這些年一直被關在狼谷關當苦工。」

  「突厥與我朝建交，前期就是為了讓朝廷釋放那一千多個俘虜，朝廷認為他們能夠繞行十萬大山，差點進入馬洲地界，朝中可能有奸細在和他們通風報信，所以在沒有揪出奸細之前，一直在拖延時間。」

  「如今你在突厥境內大殺四方，突厥王以這件事情大做文章，想讓朝廷儘早釋放那一千多個俘虜。」

  樊之辨連續說道。

  「朝廷不會答應他們吧？」

  黑虎問道。

  「要釋放也要等揪出奸細後。」

  樊之辨說道。

  「大人，我師父勞苦功高，為朝廷培養不少人才，如果朝廷能釋放那一千多個俘虜，能不能把我們小師哥也放出來，讓他和我師父團聚。」

  褚林光單膝跪下道。

  「大人，我師父連斬幾十名突厥王族部下，為大元出了口惡氣，也讓邊關將士軍心凝聚，請大人網開一面。」

  黑虎跟著跪下道。

  「謝曉歡現在是安德烈王爺的心腹，他不僅將晝夜呼吸法傳授給突厥王族子弟，還把北境地形地貌繪製成圖交給了突厥王族，朝廷懷疑，四年前突厥五萬大軍能夠繞行十萬大山，差點進入馬洲地界，和謝曉歡提供的情報有關。」

  樊之辨意味深長的道。

  聞言，褚林光和黑虎神色僵住。

  「大人，林光和黑虎不懂事，請大人不要介意。」

  郭威拱手道。

  「無妨。」

  樊之辨無所謂的揮揮手。

  褚林光和黑虎只能起身回到郭威身後，兩人和其他人都意識到，謝曉歡投奔突厥，或許不是出於無奈，而是提前密謀，並非到了突厥走投無路後，為了得到庇護才找到安德烈，用晝夜呼吸法表忠心。

  想到馬哈茂德對謝曉歡的稱呼。

  族長二字。

  說明謝曉歡是突厥其中一個部族的領袖，這等同於大元一城之主，如果部落足夠強大，權勢甚至堪比大元的府主。

  而一部突厥王族原本就有了解過的晝夜呼吸法，顯然不可能讓謝曉歡獲得這麼大的地位。

  所以謝曉歡在進入突厥之前，可能就計劃好了一切，為了得到重用，他收集到了許多珍貴的情報。

  而以謝曉歡當時的能耐，想要獲得多少情報可想而知，所以只有一個可能，謝曉歡和潛藏在大元王朝內的奸細，有密切聯繫，並且長期來往。

  想到這裡，大夥都是不寒而慄。

  不管是誰，都痛恨賣國求榮，背信棄義之輩。

  就是不知和謝曉歡一直在聯繫的那名奸細到底是誰？

  「看來要想救小師哥，不僅得讓師父獲封宗師，還得提著謝曉歡的腦袋去才行。」

  褚林光心中暗道。

  「本官來找郭師傅，除了詢問當日經過之外，還有一句話，要替朝廷傳遞給郭師傅。」

  樊之辨一臉嚴肅的道。

  「草民洗耳恭聽。」

  郭威神色微變，樊之辨代替朝廷傳話，難道是皇帝口諭，剛要跪下行禮，樊之辨卻一手拉住他，笑道：「郭師傅不必驚慌，有杜國舅為你作保，朝廷不會難為你，上頭只是讓我告訴你，謝曉歡暫時不能動，更不能殺！」

  「那我們還怎麼救小師哥？」

  褚林光始料未及，他還在想著該怎樣才能成功殺了謝曉歡，沒想到朝廷竟然不讓動謝曉歡。

  「草民明白。」

  郭威點頭道。

  他似乎有所意料。

  既然朝廷想要揪出奸細，謝曉歡又和姦細有密切來往，在找到奸細之前，朝廷又怎會讓他殺了謝曉歡？

  郭威甚至驚出一身冷汗。

  假如自己在突厥殺了謝曉歡，帶著謝曉歡的人頭去狼谷關贖人，可能不但救不了兒子，還會害了他，甚至讓人誤認為兒子就是其中一名奸細，殺了謝曉歡只是為了滅口。

  「郭師傅，以後沒什麼事情不要輕易在十萬大山附近走動，這也是朝廷交代的事情。」

  樊之辨補充道。

  「是，草民記住。」

  郭威再次點頭。

  「衛將軍，能否陪我到國境線上走走。」

  樊之辨對著衛圖笑道。

  「好。」

  衛圖深深看了眼郭威，只能擠出笑容道。

  朝廷以大局為重，只能先委屈郭威，同樣作為一名父親，明明有方法能夠救兒子，卻被人禁止使用，哪怕過程非常困難，也是一件令人很不舒服的事情。

  「林光黑虎，咱們回白陽縣。」

  郭威行事果斷，似乎沒有任何怨言，向眾人告辭後，便騎上紅孩兒往旗嶺總督府跑去。

  褚林光和黑虎五味雜陳，一起跟在了郭威後面，朝廷的目的師徒三人都能明白，但明令阻止郭威動謝曉歡，無疑讓郭威失去了一道希望。

  看來想要救郭小天，無論如何都得讓郭威得到朝廷冊封，成為名正言順的宗師強者，如果到時候這層身份，還不能救郭小天，只能再另想辦法。

  「郭師傅，請等一下。」

  杜鵑追了上來。

  卓翼和杜無雙緊隨其後。

  「郡主大人有何吩咐？」

  郭威笑道。

  杜鵑是皇親國戚，杜國舅的女兒，和趙如霜一樣都有郡主封號，甚至杜鵑能被叫成公主。

  不過杜鵑心氣高，身上的榮耀想要通過自己的實力獲得，才參加道試武考，並取得雲川城榜首，在馬洲書院獲得第二，實力僅次於豪門貴族劉晴晴。

  郭威笑著叫她郡主，顯然是想讓眾人開懷，避免眾人擔心他。

  「郭師傅，我爹想請您和林光以及黑虎，到雲川城暫住幾日。」

  杜鵑笑道。

  「好。」

  郭威聞言，不假思索的點頭道。

  樊之辨兩次說過，杜國舅為他保薦，加上安排褚林光進入試煉場修煉，雖然有利益交換，但師徒倆都有很大的收益，就算人家沒有邀請，也得去拜訪下人家。

  「郭師傅，那咱們這邊走吧，這裡距離雲川城跟南城差不多遠，咱們邊走邊聊，我爹有的時間等咱們。」

  杜鵑神色大喜。

  當即一行六人，往雲川城而去。

  軍營門口，嚴臻注視著褚林光六人背影，他和小王子約定，一個月後在十萬大山內繼續再戰，難得找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嚴臻想等到鄉試開考前幾日再離開。

  他念叨道：「褚林光，希望你能信守承諾，拼盡一切力量，讓我在武考上遇見你。」

  路途遙遠。

  六人時間充裕，能住客棧絕不風餐露宿，路上走走停停，時常一起切磋武藝。

  「砰！」

  杜無雙和杜鵑兩人手中的兵器，一起飛了出去。

  杜鵑一臉憤恨道：「真是變態，早知道試煉場的修行機會，我說什麼也要搶過來。」

  「鄉試前十甲，穩了。」

  杜無雙讚賞道。

  他和杜鵑一起聯手對付褚林光，結果幾個回合不到，就被褚林光擊落手中長兵。

  兩人都知道褚林光在試煉場修行三個月實力大增，並且服用過洗髓液，早已今非昔比，但沒想到變化會如此之大。

  「比起嚴大哥，我還差遠了。」

  褚林光一直記著和嚴臻的約定。

  「大元有三處試煉場，朝廷每年都會將優秀的人才送進去修行，你真想像褚林光一樣獲得機會，一定要先提升心境。」

  卓翼語重心長的道。

  杜鵑雖然是皇親國戚，試煉場也不是想進就能進，杜無雙的天賦和實力都不比他弱，就算名額不被褚林光搶走，想要進入試煉場修行，也得通過功勞換取。

  杜國舅的推薦，只是其中一環。

  當時褚林光殺了桑巴，為大元出了口氣，狠狠打壓了下突厥使團銳氣，杜國舅從杜鵑口中得知褚林光具體實力，為了拉攏褚林光，才將名額換成褚林光，本以為褚林光想要進入北境試煉場，按說要經過一輪考核，沒想到朝廷直接讓他通過。

  「哎，打不過他就算了，就連心態也輸得體無完膚。」

  杜鵑嘆氣道。

  作為皇親國戚，進入試煉場修行的條件，遠比褚林光他們寬鬆不少，但想要進去也得付出不少努力。

  杜鵑只能慢慢來。

  眾人一路走馬觀花。

  十天後，終於進入雲川城地界。

  十萬大山綿延上萬里。

  像是一條巨大的傷疤，從大元和突厥境內撕裂而過，馬洲總督府有一半邊界和十萬大山接壤。

  雲川城就在其中。

  四年前，突厥五萬大軍，若是從十萬大山進入雲川城，按照雲川城那時的防守，只怕會瞬間失陷，馬洲總督府，可能會在幾日內，落入突厥手中。

  而邊關守將糧草和兵馬，是從馬洲這邊獲得補給，一旦馬洲失陷，落入突厥手中，守關將士也會在幾日之內被突厥瓦解。

  那時千里平原上，突厥百萬兵馬暢通無阻，北境可能一敗塗地，輕則大元王朝遷都南方，重則王朝分崩離析，大元百姓從此成為突厥王族的奴隸。

  好在馬洲總督府和雲川城的重要性，朝廷一直非常重視，不但察覺到突厥王族的計謀，更是將那五萬兵馬盡數剷除，餘下一千餘人，一直被關在狼谷關當苦工。

  這麼多年過去。

  雲川城和整個馬洲地界的兵馬實力，已經上升了好幾個層次，就算突厥能在十萬大山內，再次成功繞行，也無法輕易衝破雲川城的防守。

  在褚林光和黑虎眼中。

  雲川城比南城還要大好幾倍，城樓百米多高，不僅有幾萬將士駐紮在城外城內，就連十萬大山內，也有兵馬在各個要領守著，防止突厥故技重施。

  烽火台從山上一路綿延到城外。

  杜國舅鎮守在這裡，可見朝廷對他據以厚望，皇帝也十分看重他，否則不會把如此重要的軍事要塞交給他管理。

  其次雲川城也極為富裕。

  城內運河和南城相通，雖然沒有靠近海域，但有十萬大山的資源，也是物資充沛，盛產各種珍貴藥材，豪門貴族吃的妖獸，大部分都是從雲川城這邊出去。

  所以城內經常能看到，攜帶兵器，十幾個人，或者幾十個人組成一支狩獵小隊的人馬。

  甚至褚林光還在城門口看到，兩支狩獵小隊收穫頗豐，從十萬大山內，拖拽出一頭成年豬妖，和一頭十幾米長的魔蠍蟒。

  在山下宰殺分割，將那一籮筐的血肉賣給豪門貴族。

  「十萬大山內妖獸橫行，如果沒有他們時常進山捕殺妖獸，不出幾年，就會有獸潮發生，所有靠近十萬大山的城池，都經歷過妖獸攻城的現象。」

  「不過妖獸也不能殺光。」

  「否則十萬大山就不再是天險，突厥兵馬可像四年前一樣，隨意繞行而過。」

  卓翼一路向褚林光和黑虎介紹道。

  「若能頓頓吃這些妖獸肉，何愁氣力不漲，法相不開，相比於雲川城，南城那邊的日子還是酸苦了點。」

  黑虎感嘆道。

  「那你就留下來，隨這裡的獵人，一起進山捕殺妖獸，這樣既能吃到妖獸血肉，還能有銀兩收穫，豈不是兩全其美。」

  郭威提議道。

  「師父說得對，如果……」

  黑虎大喜，可一對視上郭威那雙眼睛，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嘀咕道：「我小胳膊細腿，那殺得了妖獸，我只是隨口說說，師父您別當真。」

  褚林光卻忍不住朝著那些氣血強盛的獵人看去，嚴臻為了提升實力，都能跑到邊關歷練，在十萬大山內和突厥小王子大戰，自己若想追趕上他，在鄉試武考遇見他，或許不僅需要努力修煉，更要像嚴臻那樣，在山林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對手，而和妖獸拼殺，也是修行方式，並且進展尤為快速。

  （今日比較短，明日我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