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逃亡

  褚林光和黑虎都能代入郭威的情感，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人一直盯著謝曉歡。

  此時只要郭威一聲令下，兩人都會毫不猶疑的出手，讓謝曉歡明正典刑。

  但郭威卻異常平靜，目光只是輕輕掃了一眼謝曉歡，便和帳篷內的其他人對視起來。

  直到馬哈茂德那句「謝族長」響起。

  他的目光才再次看向了謝曉歡。

  謝曉歡放下茶杯，先是看向了馬哈茂德。

  馬哈茂德笑道：「謝族長，郭師傅遠道而來，難道你就不想和他打聲招呼？」

  聞言謝曉歡慢慢看向了郭威。

  兩人四目相對。

  郭威體內氣海翻滾，他曾無數次想過，再見到謝曉歡時，定要將謝曉歡大卸八塊，帶著謝曉歡的人頭，去狼谷關放人。

  他恨，謝曉歡賣國求榮。

  他恨，謝曉歡背信棄義。

  他恨，謝曉歡苟且偷生。

  他恨，謝曉歡恩將仇報。

  更恨謝曉歡令他父子分離！

  然而今時今日見到謝曉歡，郭威卻將滿腔怒火壓了下來，氣海很快就歸於平靜，只是靜靜看著謝曉歡。

  「郭伯伯，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謝曉歡站起來，向郭威躬身行禮。

  「我還好，就是不知道小天能不能在狼谷關撐二十年。」

  郭威一再告誡自己要平靜，可提起郭小天，他的聲音還是免不了微微顫動。

  謝曉歡神色一僵，跪下道：「郭伯伯，我知道我謝曉歡對不住您，更對不住小天，今日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褚林光和黑虎都是神色一怔，心想，難道謝曉歡良心未泯？

  「那你現在自裁，我會帶著你的人頭，去狼谷關贖人，小天知道伱以命救他，興許也會原諒你。」

  郭威將桌上一把切羊肉的小刀，扔到謝曉歡面前。

  「好。」

  謝曉歡撿起小刀，用袖子認真擦拭了下，隨後閉上眼睛，握緊小刀往胸口捅去，但在關鍵時刻停了下來。

  他睜開眼睛道：「郭伯伯，我突然想到就算你拿著我的人頭去狼谷關，你也救不了小天，大元皇帝昏庸殘暴，朝堂奸臣當道，當年鄉試武考，您何等天資，卻因為仗義執言，被剝奪一切成績，甚至鋃鐺入獄。

  像這樣的朝廷國家，我們還怎麼能信得過？就算我把腦袋交給你，您也救不了小天，不過小天是因為我才被關在狼谷關，我有其它方法可以救他，不知道郭伯伯願不願意聽。」

  「說。」

  郭威一臉平靜地看著謝曉歡，他倒想聽聽謝曉歡能能說出什麼內容來。

  褚林光和黑虎都握緊拳頭，兩人差點就被謝曉歡騙過去，還以為他良心未泯，真要以死謝罪，怎料是在故意戲耍他們。

  「狼谷關是苦寒之地，我擔心小天在那邊撐不到二十年，要想救他，不能妄向大元皇帝網開一面，唯有咱們裡應外合，一起殺入狼谷關，才能救他。

  只要郭伯伯願意配合，我可以讓安德烈王爺派遣人馬協助，時機成熟，咱們便殺入狼谷關，救走小天，從此逍遙於天地間，您也能享受天倫之樂！」

  謝曉歡蠱惑道。

  「剛才馬長老叫你謝族長，現在你又提起安德烈王爺，看來這些年你在突厥混得風生水起。」

  郭威淡淡道。

  「安德烈王爺知人善用，識英雄重英雄，這些年他一直對我不薄，我曾跟他多次提起您，王爺對郭伯伯十分器重，只要郭伯伯願意，王爺不僅能幫您救出小天，還能讓郭伯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謝曉歡再次說道。

  郭威閉上眼睛，全力壓制氣海內的力量，讓自己的氣息始終保持在平和狀態。

  可謝曉歡的話，就像是一道道笑聲在嘲諷他，不僅僅眼睜睜地看著郭小天在狼谷關受苦，還在盡情的辱罵他活該。

  如果此時，身後沒有站著褚林光和黑虎，郭威不可能抑制得住，哪怕拼得粉身碎骨，也要一掌拍死謝曉歡。

  帳篷內的艾卡部族勇士高手，目光都在郭威身上，每一個都是小心戒備，生怕郭威突然失控，傷到謝曉歡。

  他們已經從馬哈茂德口中了解到，郭威疑似當年連斬十三位將軍，來自大元的神秘修士。

  就連謝曉歡此刻都情不自禁的回到侍衛身後。

  他和郭小天從小一起長大，郭威忠義嚴明，即便蒙受冤屈，對朝廷官僚制度深惡痛絕，但也從想過推翻大元王朝。

  相反將弟子培育成才，希望他們能夠改變朝堂黑暗。

  剛才自己那一番話，看似是為郭威好，確實能救郭小天，但在郭威眼中，也許是另一層傷害。

  但謝曉歡需要郭威幫助，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褚林光和黑虎都感受到氣氛變得非常緊張，兩人見到郭威骨節捏得發白，謝曉歡剛才那一番話，興許能救得了郭小天，但在蠱惑郭威賣國求榮。

  褚林光跟隨郭威兩年多。

  平日裡郭威雖然一直呆在武館，好像不關心天下事，但從他平時的處事作風上，不難看出，郭威對大元還是有很深的感情。

  他教導楊少榮幾人，盡忠職守，建功立業，即便有想通過他們，讓自己揚名立萬，但也能看出他對大元忠心耿耿。

  然而郭威的拳頭和眼睛卻在此時同時張開，平靜道：「狼谷關易守難攻，就算有安德烈王爺相助，也難以救出小天，真正能救小天的方法，只有一個，我以宗師的身份，帶著你的人頭去狼谷關贖人。」

  「郭伯伯，你執意如此嗎？」

  謝曉歡神色難看。

  「我別無選擇，能救小天的方法，只有這一個。」

  郭威淡淡道。

  「這裡坐著全都是艾卡部族的勇士，就算郭伯伯內功深不可測，也不可能殺得了我。」

  謝曉歡有恃無恐。

  「當我決定受邀前來時，就未曾想過在今天殺了你，我來只想見見老朋友，看一看艾卡部族的風土人情，另外也想確定，你是否還活著，你也許不知道，你不能死，你要是太早了死了，小天不但走不出狼谷關，還會鬱鬱而終。」

  郭威笑道。

  「你……」

  謝曉歡面紅耳赤，怒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郭伯伯不要異想天開，你們師徒三人既然已經踏入艾卡部族，就不可能輕易走出去。」

  郭威出現在小鎮，雖然是馬哈茂德的人發現，但真正想要將郭威邀請過來的人，卻是他謝曉歡。

  本想利用郭小天，讓郭威委曲求全，利用他打入狼谷關，怎料郭威軟硬不吃，甘願讓郭小天繼續受苦，也不願意和安德烈王爺合作。

  「嘯！」

  他話音落下。

  帳篷內的艾卡部族勇士，紛紛拔出斬馬刀。

  褚林光和黑虎急忙護在郭威左右。

  郭威卻坐著不動，只是看向馬哈茂德，笑道：「馬長老，我這兩個徒弟，都有功名在身，尤其是我的小徒弟，他曾代表大元，擊敗過你們艾卡部族第一青年勇士。他們隨我來到你們艾卡部族，邊關守將有明確記錄，要是死在你們艾卡部族，等同於突厥和大元開戰，所有還在大元國土境內逗留的突厥人都會有滅頂之災！」

  「馬長老，郭威內功深厚，有勇有謀，這些年一直在為大元培育良將，他的兩個弟子可以離開，郭威卻不能放任。」

  謝曉歡說道。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想要殺我師父，先過我這一關。」

  褚林光怒道。

  他已經能聽得明白，不是馬哈茂德想要一雪前恥，而是謝曉歡想要拉郭威入伙，這傢伙真是卑鄙，禍害完郭小天，竟然還想連累郭威，真是該殺！

  「呸，小師哥真是瞎了眼，怎會與你這樣的人結拜。」

  黑虎怒罵道。

  馬哈茂德神色緊繃。

  他和郭威交過手，知道郭威深淺，自己絕對不是他對手，就算這裡是自己的地盤，一旦惹急了郭威，部族勇士也會有許多人陪葬。

  更重要的是，郭威說的沒錯，一旦褚林光和黑虎死在這裡，突厥難以向大元交代，就算沒有戰事發生，他這個艾卡部族的長老，也將付出慘痛代價，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至於郭威的潛在威脅？

  遠沒有自己的榮華富貴和部落未來重要。

  於是他伸手示意部族勇士收起兵器，對郭威拱手道：「來者是客，郭師傅請放心，在艾卡部族，沒有任何人敢傷害你們師徒三人。」

  「馬長老！」

  謝曉歡急了。

  「謝族長不必多言，有什麼事情，等你們離開艾卡部族，再自行解決。」

  馬哈茂德意味深長的道。

  謝曉歡一怔慢慢坐回了位置上。

  郭威聽出其中意味，他算了下時間，卓翼三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進入突厥境內，甚至往艾卡部族而來。

  按照如今的情景，想要名正言順的緝拿謝曉歡已經不可能。

  原本他以為，謝曉歡是馬哈茂德的誘餌，自己只要咬住，謝曉歡就跑不了，現在才知道謝曉歡已經在突厥站住腳。

  謝族長三個字，代表他已經成為一個部落的領袖。

  這樣的人，就算自己有通緝文書，拘捕法令，乃至突厥國的文書首肯，馬哈茂德也不可能讓他帶走謝曉歡，謝曉歡身邊的高手，也不會讓他得逞。

  一切來得太快，是自己算盤打得太響，把這一切想得太簡單。

  想要對付謝曉歡，只能從長計議，至少今天是沒辦法了。

  於是郭威起身道：「馬長老，郭某有要事在身，改日再會！」

  「哦，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勉強了。」

  馬哈茂德起身相送。

  他非常聰明。

  謝曉歡和郭威劍拔弩張，儘早將他們送出去，才能避免艾卡部族受到牽連。

  艾卡部族的勇士，雖然不怕戰爭，卻沒有人想迎接戰爭。

  作為突厥國內，最接近大元王朝的部族，一旦兩國燒起戰火，艾卡部族將擋在最前面。

  而這三年，突厥和大元建交，艾卡部族和大元有許多貿易往來，部族人民剛剛過上好日子，馬哈茂德和部族人民都不想毀掉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只是安德烈位高權重，在突厥有十幾個部族領袖聽命於他，有些事情馬哈茂德也得配合。

  不過在郭威這件事情上，他有自己的主見，即便想要為桑巴報仇，為艾卡部族奪回榮譽，也不是今天這個時候。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郭威三人，死在自己的部落裡面，他甚至有些後悔，不該配合謝曉歡，將郭威三人騙過來。

  本來謝曉歡蠱惑他，能幫助艾卡部族奪回榮譽，讓艾卡部族的勇士，在部落裡面擊敗褚林光。

  他也特地挑選了幾個人手，等待今早和褚林光一較高下，洗刷部落恥辱。

  但昨夜一道消息，讓他如夢方醒。

  褚林光竟然成為北境試煉場的最佳人選，還吃了一瓶洗髓液，放眼整個艾卡部族，所有年齡和褚林光相當的勇士，哪怕年長褚林光幾歲，也沒有人會是褚林光的對手。

  一旦部族勇士，在部族內再次輸給褚林光，恥辱就會變得根深蒂固。

  所以，昨夜他熱情款待師徒三人。

  今早三人一進入帳篷，他更是一開口就拉出謝曉歡，通過謝曉歡轉移注意力，只是沒想到謝曉歡如此瘋狂，想在部落裡面殺了郭威三人。

  意識到事情可能失控的馬哈茂德，只能推波助瀾，儘早將郭威三人送走。

  他甚至想過派遣一批隊伍，護送郭威三人到國境線，但安德烈權勢熏天，要是這樣做的話，明擺著和他對著幹。

  所以他將郭威三人送到部落門口。

  「駕！」

  師徒三人飛速往國境線方向馳騁而去。

  「馬長老，你這是放虎歸山，有朝一日會給你們艾卡部族帶來滅頂之災！」

  謝曉歡氣道。

  「你和郭威之間的恩怨，休想讓我艾卡部族為你承擔後果。」

  馬哈茂德怒道。

  褚林光成為北境試煉場最佳人選，他是在郭威快要到達部落時才知道，如果按照謝曉歡的計劃行事，此刻艾卡部族已經成為了笑柄。

  那時惱羞成怒，一旦郭威不從，或許會順從謝曉歡的意，在部落裡面殺了郭威三人。

  想想馬哈茂德就一陣後怕。

  自己為了挽回部落聲譽，差點被謝曉歡當槍使。

  「我已經跟你說過，這是安德烈王爺的意思。」

  謝曉歡咬牙道。

  「住口，安德烈王爺最注重勇士精神，他是突厥國的驕傲，絕不會像你一樣卑鄙。」

  馬哈茂德懟道，不想和謝曉歡糾纏的他，轉身朝著帳篷走去。

  謝曉歡又氣又怒，可這裡是艾卡部族，他也不能硬著來，但郭威是他的潛在威脅，留著將是後患。

  同樣褚林光也得除掉。

  這傢伙對郭威忠心耿耿，日後肯定會為郭威衝鋒陷陣，決不能留著。

  「扎木合！」

  「哈牡！」

  謝曉歡喊道。

  「族長！」

  兩位三十出頭的漢子，來到了謝曉歡面前。

  「這裡距離大元國境，有將近一百里，他們三人的馬匹比不上咱們的汗血寶馬，我要你們帶領全部人馬給我追，無論是郭威還是他的弟子，都給我殺！」

  謝曉歡道。

  「族長，要是殺了郭威兩個弟子，引起兩國戰爭那……」

  哈牡有些遲疑。

  「你以為咱們和大元能永結同心嗎？最近這三年，大元在北境頻繁增兵，只要時機成熟，他們就會揮軍北上，不要試圖相信他們。另外，附近那麼多馬賊，誰能證明他們三人死在你們手中？」

  謝曉歡道。

  「族長說得對。」

  扎木合和哈牡聞言都是眼前一亮，他們兩人性格和馬哈茂德不同，渴望戰爭渴望殺戮，只要不被安德烈王爺責怪就好。

  於是他們讓手下人員將戰甲頭盔卸下，裹上頭巾，裝扮成馬賊，朝師徒三人浩浩蕩蕩的追過去。

  「郭威不死，我不能安心，得去看看。」

  謝曉歡騎上馬。

  「不行，郭威有一萬個想殺我的心，如果我跟著過去，一旦被他鎖定，定會拼盡一切力量殺了我。」

  「更何況如果郭威是故意跑給我看，想吸引我過去呢？」

  「希望扎木合能帶回他們三人的腦袋。」

  謝曉歡思前想後，不但沒敢親自追過去，還回到艾卡部族內，和馬哈茂德等人待在一塊。

  馬哈茂德和伊斯科哈見到他回來，似乎都知道他的想法，兩人心裏面都非常不屑。

  艾卡部族的勇士，只是不想迎接戰爭，而非貪生怕死之輩，他們很多人都能像桑巴一樣，為了勝利，為了驕傲而付出性命。

  如果他們是謝曉歡一定不會躲在背後。

  「駕！」

  「師父，我感覺不對勁。」

  褚林光騎著小紅馬說道。

  「謝曉歡沒想放過咱們。」

  郭威道。

  「師父，咱們為何不等卓大人他們到了再走？」

  黑虎疑惑道。

  「他們來了也無濟於事，除非他們帶著邊關人馬。」

  郭威清楚卓翼和杜鵑他們，只是去請通緝文書和拘捕法令，就算有堂堂正正的身份，也阻擋不了謝曉歡的殺心。

  唯有提前撤離，在卓翼他們還未深入突厥前遇到他們，讓他們說服邊關守衛調兵前來支援，三人才能脫身。

  「嗯，他們已經追上來了，咱們的馬跑不過他們，你們兩個繼續往國境線上跑，我來引開他們。」

  這時，郭威發現身後追兵。

  「師父，要走一起走。」

  褚林光不願郭威以身犯險。

  「好徒兒，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們只有快速和卓翼接應，讓卓翼帶領邊關守衛前來支援，為師才能脫身。」

  郭威說道。

  「可是師父，您一個人……」

  黑虎不放心。

  「師父一個人才能放開手腳，嗷啼，走！」

  時間緊迫，郭威沒和兩人廢話，爆發出恐怖氣勢，嚇得褚林光坐下的小紅馬，和黑虎的過山峰，忙不擇路的往國境線衝去。

  「嘶！」

  郭威坐下紅孩兒一陣嘶鳴。

  看著褚林光和黑虎遠去，他騎著紅孩兒往千里平原而去，這樣謝曉歡的人才能看到他，一路朝著他追過去。

  「師兄，走！」

  褚林光沒辦法，只能往國境線跑去，希望能夠儘早遇到卓翼他們，他清楚他和黑虎那點本事，還不夠資格和郭威並肩作戰，強行衝過去，只會成為郭威的拖油瓶。

  唯有迅速找到卓翼三人，讓卓翼調來邊關守衛才能救郭威。

  於是師徒三人分成兩路。

  徒弟往國境線徑直衝去，郭威則故意繞一大圈，試圖將謝曉歡的人馬吸引住。

  「啁啾！」

  一頭雄鷹，緊隨在郭威後面，老遠盤旋在上空。

  這是突厥王族的鷹哨。

  能遠距離觀察到褚林光三人的行蹤。

  「哈牡，郭威想將咱們引開。」

  扎木合聽得懂鷹哨的聲音，往千里平原看去，很快就看到了一道正在馳騁的身影，正是郭威。

  「郭威和褚林光都不能放過，郭威實力強大，褚林光前途無量，留著都是禍患。」

  哈牡說道。

  「馬長老的內傷，據說就是郭威造成的，幾個月過去，內傷都還未痊癒，如果咱們分開，根本就對付不了郭威。」

  扎木合道。

  哈牡想了下，道：「巴莫，你帶領二十名人馬去追褚林光，無論如何，絕不能讓褚林光活著回到大元境內。」

  「是，我保證一定提著褚林光的腦袋回來，為安德烈王爺效忠，為桑巴報仇！」

  巴莫是個二十八歲的漢子，臉頰乾裂，身強體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獸性。

  「你是艾卡部族走出來的勇士，如果你能殺了褚林光，整個部族都會以你為榮。」

  哈牡鼓勵道。

  「屬下明白。」

  巴莫雄心壯志，誓要殺了褚林光。

  最終浩浩蕩蕩的追兵中，分出一支二十一人的隊伍，往褚林光他們方向追過去。

  「來吧，老夫等著你們，嗯……不好，他們沒想放過林光。」

  郭威在平原上馳騁。

  視野空曠，不用鷹哨幫助，就能看到身後人馬，親眼看著他們分出小隊人馬，往國境線徑直跑去。

  他感到不妙。

  褚林光這段時間雖然成績不錯，但還沒經歷過真正的廝殺，一旦被那幫人追上，後果可想而知。

  但這時回到褚林光身邊已經來不及，加上師徒三人一旦陷入圍困，怕是誰也活不了。

  郭威怒火中燒，卻只能祈禱褚林光和黑虎，能先一步跑到國境線，或者在路上遇到卓翼他們。

  「駕！」

  一百里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褚林光和黑虎騎術都不錯，奈何小紅馬和過山峰，都比不過突厥國的戰馬。

  師兄弟倆很快就察覺到身後有追兵。

  更看到雄鷹盤旋在兩人身後。

  「師兄，師父調虎離山的計謀沒能得逞。」

  褚林光提醒道。

  「媽的，連咱們兩個小嘍嘍也不肯放過，真是可惡。」

  黑虎一臉鬱悶。

  褚林光神色一怔，小嘍嘍，他明白了，後面追兵主要還是衝著他過來。

  自己是南城榜首，更是斬殺桑巴的兇手，還進入過北境試煉場修行，他們也許能夠放過黑虎，卻不可能放過自己。

  想到這裡，褚林光看了看周圍，目光停留在十萬大山上。

  十萬大山是大元和突厥的天險。

  像是一條巨大又猙獰的傷疤，躺在了大元和突厥的國土上，裡面妖獸橫行，無論是大元還是突厥，都沒能將十萬大山全部征服。

  「師兄，他們是沖我來的，我引開他們，你快去找卓大哥，別忘了救我和師父！」

  褚林光把心一橫，掉頭往十萬大山跑去，同時用閃電槍，在黑虎的過山峰屁股上用力一拍。

  「誒啊，師弟。」

  過山峰吃疼，黑虎差點被巔了下來。

  看著褚林光往十萬大山而去，他緊緊抓住韁繩，哭著往國境線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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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