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爭鋒

  丹田氣海，是內家修行者的重中之重。

  只有開闢了丹田氣海，才能儲存力量，在戰鬥中才不會輕易出現力竭狀態，也能依靠氣海中積攢的力量，衝破修行關卡，讓實力進一步得到提升。

  龍象之力雖然是來自血脈或者血液之中，但無論是來自身體內哪一層血肉中，只要是肉身產生的力量，都會出現力竭，需要呼吸法運行調息，才能夠慢慢恢復。

  而丹田氣海不僅能將氣力儲存下來，在對敵作戰的過程中，還能藉助運行法，將那股力量一瞬間爆發出來，所產生的威力，遠不是多道龍象之力能夠相提並論。

  自從在書院見識過柳萬展露丹田氣海的作用性，無論是褚林光還是岳宣帝，乃至嚴成都等人，對丹田氣海都是浮想聯翩。

  幻想著有朝一日也像柳萬一樣開闢丹田氣海，成為貨真價實的內家武者，從外家踏入內家修行。

  無論是柳萬，還是李大耀，或者劉公公，甚至是楊少榮，都已經從外家踏入了內家，體內丹田氣海氣力綿延，一呼一吸間爆發出來的威力，絕不是單純的龍象之力能夠比擬。

  當日書院演武場。

  劉公公一手綿柔功，隔空一掌在幾十米開外的牆壁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掌印，既是綿柔功深不可測，也和丹田氣海脫不了干係。

  倘若他只是外家修行。

  就算將綿柔功修煉到極致，一掌拍出，能夠發揮出來的威力，也無法和內家武者，全力鼓動丹田氣海，用最直接的方式，爆發出來的威力相提並論。

  這便是外家與內家之間的差距。

  可以說丹田氣海，是修行中不可缺少的外掛，掌握了這門外掛，實力才能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如今褚林光內視之下。

  在腹腔看到了一道氣旋產生。

  那一瞬間，他渾身一震，語無倫次，甚至有種眩暈感。

  自從見識了柳萬本事後，他在書院就不斷聽到其他學子對丹田氣海的討論，見多識廣的岳宣帝就曾說過，丹田氣海的開闢，便是從第一道氣旋開始。

  難不成出現在腹腔中的這一道氣旋，便是開闢丹田氣海的基礎。

  或者說，他在無形中獲得頓悟，在不知不覺中，凝結出了這道氣旋，讓它停留在腹腔之中。

  內視狀態下。

  氣旋雖然薄弱，但褚林光卻覺得清晰可見。

  他強忍著激動。

  嘗試去控制這道氣旋。

  「呼啦！」

  氣旋如同受驚了的小蛇，突然不見蹤影，進入了褚林光血脈之中，褚林光感覺血脈中出現一股薄弱的熱流。

  剛想感應下，那股熱流就不見蹤影，被血脈中的力量吞噬殆盡。

  目光再次往腹腔看去。

  發現周身血脈各大竅門，都有微不可查的力量，自動匯聚而來，形成了一道全新的氣旋。

  這道氣旋和原先那樣，還是微不可查，若非褚林光覺醒內視能力，根本無法感受到它的存在。

  「怎樣才能壯大這股氣旋？」

  褚林光有些疑惑。

  內視下，他清楚的看到這股氣旋是周身血脈中的力量，凝聚而成，他嘗試運轉血脈中的力量，想讓這道氣旋變得更加強大。

  結果血脈中的力量雖然能夠自如穿行，卻無法在他的控制中，停留在腹腔，壯大那道氣旋。

  「陳晉說過丹田氣海的基礎，是先留住第一口氣，難道這道氣旋，便是第一口氣，剛才我嘗試控制它，結果將它運行進入血脈中，卻被血脈中的力量直接吞噬，要想壯大它，不僅要讓它能夠在血脈中自如暢行，還不能讓它被血脈中的力量吞噬掉。」

  「但這該怎麼辦？」

  「只能等我師父回來，問問他老人家了，他肯定知道方法。」

  「我這算不算是開闢了丹田氣海？」

  「即便不是，只是產生一個雛形，於我來說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我一定不能讓這道氣旋消失。」

  「定要利用它，成功開闢出一片丹田氣海來。」

  褚林光下定決心道。

  他資質愚鈍，能有今日這場造化，全靠氣運加持，好不容易從頓悟中，獲得了這道氣旋，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其茁壯成長，直到形成一片丹田氣海。

  不過他深知氣海難以開闢，一切都不能操之過急。

  如今好不容易積攢一道氣旋，萬不可因為急躁將其毀掉。

  他想等郭威回來後，好好問問他該怎麼做。

  於是他主動轉移注意力，拿出柳老先生給他的那捲陳舊的皮軸。

  他將上面的紐扣解開。

  點著燭火，將皮軸鋪在了桌面上，認真查看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深夜。

  褚林光耳聰目明。

  在燭火的幫襯下，皮軸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見，他從頭到尾一字一字的讀了一遍，等到皮軸上面的文字全部讀完後，褚林光坐在凳子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看了等於沒看一樣。

  但無形中卻有一種收穫在裡面，一時無法弄明白罷了。

  他想了一會，於是又看了一遍。

  如此反覆。

  燭火燒沒就換，褚林光一共換了好幾根蠟燭，不知不覺中，一道光束從被擊破的窗戶紙中滲透進來。

  「咯咯！」

  褚林光聽到了雞鳴聲。

  他反覆查看皮軸，來回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竟然看到了天亮。

  「這……好像是氣海構造的運行法門？」

  褚林光怔怔自語道。

  從深夜看到天亮，越看越入迷，他驚訝發現，皮軸上面的文字，竟然是丹田氣海的構造法門。

  他雖然不敢確定。

  但覺得和丹田氣海有關。

  昨夜他從頓悟中獲得一道氣旋，讓其出現在腹腔中聚而不散，還沒從驚喜中消退，竟然又從柳老先生贈予的皮軸中，獲得了這樣一門特殊功法。

  也不知是自己氣運爆棚，還是幫柳老先生完成夙願，短短几天做的事情，積累下了莫大功德還是怎麼回事，總之自從在柳老先生身上獲得一千多的人情值後，他覺得發生的事情都變得匪夷所思。

  「師父只是外出幾天，估計這兩天就能回來，皮軸上面的內容，究竟是不是開闢丹田氣海的方法，到時候拿給他老人家看看就知道。」

  褚林光自語道。

  郭威對他視如己出，恩重如山，若是皮軸上面的修行法門，對郭威有幫助，褚林光會毫不猶疑的將其送給郭威。

  一直來，他除了想幫郭威獲封宗師之外，也想從其他方面，報答郭威恩情。

  一部從外人手中獲得的絕頂功法，如果對郭威藏著掖著，褚林光做不到，他只盼望著皮軸上面的內容，郭威不但看得懂，還能對郭威的修行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自己偷偷藏著認真琢磨，生怕被郭威知道，不是褚林光能做得出來的事情，更何況上面的內容，他本身就看不太懂，還需要郭威指教提點。

  一夜未睡，褚林光沒有半點疲憊，晝夜呼吸法數值圓滿，一呼一吸間，無形中氣力都能得到變化，褚林光精神頭十足，來到武館和黑虎以及郭芳一起坐下來吃飯，隨後師兄弟兩人一起在後院練習槍法。

  如今人槍合一的境界，褚林光已經能做到隨心所欲，在任何時候都能藉助周遭勢能，讓每一槍都發揮出更大的力量來。

  但槍法的極限，不僅僅是利用周遭勢能，更要將身體上的那股力量，和周遭勢能融會貫通，讓龍象之力與天地威能結合，爆發出更強的威力來。

  未來真正開闢丹田氣海後，褚林光還要做到，讓氣海中的力量與龍象和周遭勢能相結合，讓力量進一步疊加，繼續爆發出更強的威力來。

  昨夜頓悟，褚林光內心已經明白，一門功夫的強與弱，不僅在於功法強與弱，還在於力量之間的相互結合與融合。

  百川共鳴，再到海納百川，從而開闢丹田氣海，便是力量結合與融合的最直觀體現。

  只有相互融合，互相找到共鳴節點，力量才能層層突進，突破一層又一層關卡，達到一個難以想像的地步。

  所以此時的褚林光，不僅要讓每一槍都能藉助到周遭勢能，還要讓身上的龍象之力，在每一槍中得到體現，甚至讓多股力量融合在一起，從量變產生質變。

  武道一途，看似複雜多變，實則萬變不離其宗，往往最淺顯的道理，便是力量的終極體現。

  褚林光難得做到念頭通達，對力量之間的結合與融合也有了更深層次的體會和了解，如今他的槍法力量，也正隨著他的認知變化，而在慢慢發生蛻變，真正的槍王，也許將從他身上誕生。

  「轟！」

  褚林光一槍刺出，槍頭震顫和天地勢能產生共鳴，紮實的樁功，讓血脈強健有力，血液龍象和血脈龍象，在這一刻從強有力的血脈中傳遞而出，匯聚在長槍之上。

  「呼啦！」

  颶風出現。

  猶如在回應那股龍象之力。

  褚林光長槍搖擺，雙足往前連續踏出，手中長槍又重又穩，槍法轉變間，一招野馬跳澗中平槍，往眼前一個石墩砸下。

  「嘭！」

  爆響傳來。

  閃電槍將石墩上的一大塊石頭崩掉，長槍如同被石墩吸了進去一般，褚林光感覺槍法上的威力，距離劈開石墩雖然還有差距，但石墩深陷地下幾公分，可見這一槍若在之前砸在吉爾汗肩膀上，絕對不僅僅是將他的鎖骨和肩膀骨頭砸斷那麼簡單。

  可能將吉爾汗的肩膀直接砸成粉碎，甚至傷及到吉爾汗的臟腑，這便是找到竅門後，將幾股不同的力量融合在一起時所產生的威力。

  「師弟，我怎麼感覺，你這一槍能將一頭猛虎直接拍死？」

  黑虎被那一槍的動靜嚇一跳。

  見到石墩崩掉一大塊，還陷入了地下幾公分，不由得瞪大眼睛看著褚林光，接著道：「你是不是又覺醒了兩道血脈龍象？」

  「哪有，我只不過是將人槍合一的力量，跟龍象之力成功結合在一塊，沒想到不同力量融合後，能夠產生這麼大的威力。」

  褚林光解釋道。

  「所有人都說你資質愚鈍，結果槍法有形你比我先練成，巧勁你也比我更先掌握，就連人槍合一的節點，也是你先獲得，南城榜首也在你頭上，師弟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黑虎鬱悶道。

  只覺得褚林光每一項都是遙遙領先。

  自己除了比他先一步練出拳勁外，好像就從未超越過褚林光。

  「師父他老人家早已說過，修行路上最難的是守住本心，師兄天賦在我之上，只要能看住那顆心，遲早能震驚所有人。」

  褚林光安慰道。

  「這樣的話你已經說了不下十幾次，好吧，我姑且再信你一次。」

  黑虎半信半疑。

  走到一旁繼續修煉了起來。

  桑巴之約，只有一個月時間。

  郭威這次出去請馮志文過來給褚林光激活血脈龍象，一路上不敢消耗太多時間，終於在今天晚上，郭威帶人回到了武館。

  只是沒料到。

  跟隨郭威回來的不僅僅是馮志文一個人。

  還有六個年輕人，並且當中兩個還是女子。

  他們到達武館後四處打量。

  褚林光和黑虎幫郭芳一起在廚房忙活，為他們準備了一桌子酒菜。

  酒足飯飽後。

  時候不早，郭威讓褚林光和黑虎先去休息，關乎馮志文和跟隨馮志文回來的那六個人，郭威暫時沒有解釋，應該是要等到明日再做介紹。

  褚林光和黑虎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多問。

  那皮軸的事情，褚林光也只能等過幾日再交給郭威查看。

  劉家溝內。

  新任里吏和村民劉大春起衝突，因為稻田水源的事情大打出手，劉大春家族人員眾多，新任里吏雖然有官職在身，但官職太低，屬於外編人員，這一次並沒有討到便宜，見到褚林光回來後，便讓褚林光主持公道。

  如今褚林光有功名在身。

  這幾日又幫村民做了不少事情，他的話具有權威性，大夥不敢不給面子，褚林光聽了陳述後，得知劉大春有想給新里吏下馬威的嫌疑。

  加上稻田水管控權，自從劉里吏一家搬走後，一直被劉大春管控，不少村民私底下早有怨言，因為都是劉家溝人，一直沒人敢說什麼。

  新里吏為了讓村民雨露均沾，才和劉大春一家起衝突。

  褚林光得知經過緣由，果斷幫襯新里吏，讓劉大春認錯，將稻田水的管控權，交還給新里吏。

  劉大春一家雖有不滿，卻不敢在褚林光面前說什麼，只能老實照辦，褚林光為了不讓劉大春產生間隙，當面將一堵土牆擊穿，並誇獎劉大春的兒子有練武的資質，交代他長大後，到郭威武館報導，會為他引薦給郭威。

  劉大春怨言全消，對褚林光感恩戴德，送了褚林光三斤稻米，褚林光發現並未實質性幫助到劉大春，只是口頭承諾，稻米收下沒有人情值反饋，便讓劉大春不必客氣，沒有收走對方稻米。

  新里吏見到褚林光沒有收禮，還以為褚林光大公無私，便將準備好的兩斤雞蛋放回家中，只是口頭上不停稱讚褚林光。

  村民見此也連連道好。

  褚林光為此鬱悶了一個晚上。

  次日一早。

  他再次來到武館。

  發現郭威今日起得更早，武館外面張貼著一張告示，武館暫停教導學員修行一個月，學員如有不滿，無論修習多久，學費全退。

  褚林光意識到，郭威是為了他暫時關閉武館。

  他走進去後，不僅見到郭威早早起來，還看到昨晚跟隨郭威回來的那七個人，也都一早起來，在後院等他和黑虎。

  「徒兒給師父請安。」

  褚林光和黑虎急忙過去。

  「先吃飯。」

  原以為會有一段教誨介紹，怎料郭威點點頭後，帶著眾人來到飯堂吃飯，郭芳和張褚氏已經將飯菜準備好。

  眾人全部清空後，才一起回到了後院。

  郭威終於向褚林光和黑虎介紹起了昨日帶回來的那群人。

  「林光，黑虎，這位便是我先前跟你們提及過，能夠幫助你們激活血脈龍象的朋友，馮志文，你們的馮叔叔！」

  「拜見馮叔叔。」

  褚林光和黑虎不敢怠慢，想到對方能夠幫助他們激活血脈龍象，兩人果斷行了個大禮。

  「你們的情況，郭大哥已經跟我說過，尤其是你褚林光，你雖是南城榜首，又在書院拔得頭魁，可據我所知，跟隨突厥使團過來，被譽為艾卡部族第一勇士的桑巴，在進入大元之前，就覺醒了十三道龍象之力，就算在比斗之前，我能幫你喚醒三道甚至五道龍象之力，你也不太可能在桑巴手中占到便宜。」

  馮志文見面先是一盆冷水澆下來。

  褚林光知道桑巴很強，不然怎會被譽為艾卡部族第一勇士，但沒想到竟然已經覺醒了十三道龍象之力，而且還是在進入大元之前，也不知現在的他覺醒了多少道龍象之力。

  他頓時覺得一座大山壓在肩膀上。

  不過守心功夫了得的他，又怎會被傳言嚇到，他急忙道：「遇強則強，就算桑巴是戰神化身，我褚林光也想領教一下。」

  郭威臉上有笑容，得意的看向馮志文。

  馮志文捋了捋鬍子，笑道：「很好，沒被嚇到說明你還有希望。」

  「馮叔叔剛才是在嚇我？」

  褚林光一喜，難道桑巴沒那麼強。

  「也不是，桑巴確實如我說的那麼強，但為了幫你，我特地為你找來了他們六個人。」

  馮志文指向那六人。

  褚林光笑容僵硬，朝那六人看去，雙方見面一開始就在互相打量，此刻目光交鋒，六人中的那兩名女子，其中一人立馬對褚林光道：「如果你輸給了桑巴，我會為你報仇。」

  褚林光和黑虎都是一愣，這女兒何人，口氣這麼狂？

  難不成有把握擊敗桑巴。

  「你馮叔叔四處闖蕩，為少年才俊激活血脈，這六人和你一樣，都是這一屆道試武考的地方榜首，你和桑巴的約定，已經在突厥使團的故意傳播下，逐漸鬧得不可開交，他們既是來為你助陣，也是防止你輸了後，讓突厥師團人員覺得，大元無少年俊傑。」

  郭威解釋道。

  「這……」

  褚林光大驚，怪不得這幫人見到他，都有濃烈的戰意，恨不得代替他和桑巴一站到底。

  名聲最為誘惑。

  這幫人既有榮辱共情，也想揚名立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