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領悟
「嘩！」
全場譁然。
眾人都被驚嘆住。
柳萬剛才那一口氣，橫跨三四十米距離，雖然只是將一個簸箕隔空擊落，那簸箕也沒啥損傷。
但若站在他對面。
相隔兩三米範圍，那一口氣還是能具備一定的殺傷力。
同時柳萬一口氣綿延無盡，丹田氣海內能量充盈，這樣的人大夥遇見了想用車輪戰擊敗都做不到。
唯有一擁而上，拼了一部分性命，也許才能將他拿下吧。
褚林光忍不住想起。
那日自己練出拳勁，第二天隨著黑虎一起進入武館後院，看到郭威對著一面牆呼吸吐納，最後一口濁氣吐出，噴在牆面上，日積月累下，那牆面出現一塊黃白印記的畫面。
以前實力低微，眼界狹小，自以為郭威那一口綿長氣勁，是將呼吸法修煉到極致，如今看到柳萬這一手，褚林光本能想到，也許郭威也是開闢丹田氣海的強者，究竟實力多強，外人無從得知。
想到這裡，褚林光內心對郭威更加敬畏，一直以來，郭威給他的感覺都是高深莫測，處事不驚的模樣，原以為是性格所致，如今看來是有強大的實力做依仗，才無時無刻充滿自信。
只是所謂的貫通是什麼？
「大家覺得怎麼樣？」
柳萬看向眾人。
「先生剛才那一口真氣，讓我們驚為天人。」
一名考生說道。
「真氣？」
柳萬一臉錯愕，自嘲道：「你是小說看多了嗎？我就算再修行二十年，也無法做到真氣化形，剛才那口氣，不過是我身上運行的周天之氣，比起真氣差了十萬八千里。」
「呃……」
眾人始料未及。
「真氣對你們來說太過遙遠，想要達到這個地步，沒有幾十年的苦修積累，誰也無法輕易辦到。現在跟你們講這些對伱們也沒用，你們只要記住，武者氣息運行，要能貫通天地，氣力方能綿延不絕，否則就算懂得吐氣傷人的訣竅，一口周天之氣吐出，人也會瞬間力竭，甚至當場暈厥過去。」
柳萬語重心長的道。
「現在我向你們演示一遍，如何通過晝夜呼吸法，找到貫通天地的感覺，從而將這門呼吸法激活。」
柳萬再次道。
「先生。」
陳晉站起來躬身道：「先生莫怪，學生愚笨，想請問先生，先生剛才那口氣，是不是和先生開闢丹田有關。」
「先生是開闢丹田，氣力綿延無盡的武道強者？」
齊仕偉跟著問道。
作為世家弟子，又是晉城榜首人物，陳晉和齊仕偉對修行上的許多問題，了解要比褚林光多了多。
兩人都如此好奇。
其他人更加不用多說。
柳萬見到考生目光炯炯有神，一副渴望他解說的樣子，便大方說道：「我確實已經開闢了丹田，但這和晝夜呼吸法無關，你們的考核標準，也不是開闢丹田，而是如何通過晝夜呼吸法，找到那股貫通周天的力量，你們只有徹底激活晝夜呼吸法，懂得隨時隨地運用它，日後才有開闢丹田的可能性。」
「啊……」
眾人再次大驚。
不少人都感覺亞歷山大。
如今看來修行晝夜呼吸法，只是為了日後開闢丹田，打下堅硬又牢固的基礎，並非修行了這門呼吸法後，就能開闢丹田，像柳萬那樣吐出一口綿長的周天之氣。
武道一途，不進則退。
實力晉升，就像是在湍急的河流中，逆水行舟。
既要守心明智，更要刻苦修煉。
褚林光將自己得到的感悟牢記在心，暫時不去奢望什麼時候開闢丹田，只盼著這一個月熏修，自己不會拖後腿，能早日激活晝夜呼吸法。
於是，接下來眾人看著柳萬如何運行晝夜呼吸法。
仔細聆聽他的教誨。
將訣竅要點記住，跟著重複一起修行晝夜呼吸法。
「當你們感受到，有一股貫通天地的氣流，在你們體內運行時，便是激活了晝夜呼吸法。」
「前十個成功激活呼吸法的人，將額外獲得一門樁功修煉。」
柳萬刺激道。
他這話讓大夥浮想聯翩。
誰都想先一步激活晝夜呼吸法，有沒有其他功夫加持，則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聽到能多得一門樁功，大家都是興致高漲，樁功不僅是一門下盤功夫，更是一門牢固的基礎功，修煉到極致，日後開闢丹田，也能帶來幫助。
同時運用在十八般兵器上，也能大大提升攻擊力。
外界流傳的樁功，基本上都是基礎樁功，雖然修煉簡單，效果卻不太明顯，而流傳至書院的樁功，肯定意義非凡，大家都想一睹為快。
褚林光想起了長春樁功。
自從獲得這門樁功後，八百多的人情值躺在那邊，他都一直沒捨得用，想等晝夜呼吸法被收錄進面板後，再根據兩門功夫的厲害和需求，將人情值分解掉。
如今柳萬提起了樁功。
也不知長春樁功對修行上能起到怎樣的幫助，如果有機會，還得找郭威或者柳萬認真問下。
「李先生。」
這時，院子內走進來一個穿著布衣，將頭髮豎起後，紮上髮簪的中年人，此人裝扮樸實，像是一個窮酸書生，看不出來有練武的痕跡。
右手兩顆手毬轉動。
柳萬見到他進來，急忙問候道。
姓李。
玩著手毬。
褚林光立馬想到了一個人，李大耀，書院的大先生。
郭威特地為他準備了一對，玉石雕琢而成，價值不菲的手毬，讓他帶過來送給李大耀，投其所好。
如今看來此人就是。
也不知李大耀何德何能，能夠讓柳萬這樣的先生，都低一個頭。
李大耀淡淡點頭。
注視著正在學習呼吸法的每個考生，他默默走到一旁，坐在一張凳子上，一邊轉動手毬，一邊看著考生修習呼吸法。
「嘎吱嘎吱！」
院子內傳來了一道道嘎吱聲，這道聲音一開始像是老鼠在啃東西，慢慢的聲音加強，像是一台老化的機器在運行。
嘎吱嘎吱變成了咯吱咯吱，隨後變成了鐵鏈拉攏的轟鳴聲。
原本在修習呼吸法，尋找貫通天地那道感覺的考生後，從一開始皺眉，慢慢變得神色猙獰，心也跟著急躁起來。
「啊！」
到最後有考生站起身來，大喊大叫，捂著耳朵，如同失去理智一樣，在地上不停翻滾。
褚林光滿頭是汗。
那股老化機器運轉，能夠亂人心智的聲音，竟然是出自李大耀手中那兩顆手毬上。
他就那樣坐在了角落，不停的轉動兩顆手毬，也不知是找到了特殊的共鳴點，竟能讓兩顆手毬碰撞的聲音，逐漸攀升加強，最後衝刺整座大院。
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找到貫通天地的感覺，從而激活晝夜呼吸法的考生，都被這股嘈雜的聲音，刺激得心煩意亂。
哪怕是褚林光守心功夫了得，此刻也在那綿延無盡的聲音干擾下，而冒出細密汗珠，內心有想要起身掀翻桌子，向李大耀咆哮的衝動。
到最後他已經忘記了找尋貫通天地的想法，激活晝夜呼吸法的目的，只顧著對抗那股令人備受折磨的聲音。
砰！
褚林光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林龍德雙眼猩紅，在地上滾來滾去，甚至用腦袋撞擊地面，被一名黑衣人一記手刀劈暈過去。
「啊！」
嚴成都盤腿呼吸。
最後控制不住啊一聲咆哮出聲，想要用自己的聲音掩蓋，卻被一個黑衣人，一腳踹暈過去。
褚林光瑟瑟發抖。
拳頭緊握。
神色猙獰。
內心一道曙光即將熄滅，卻在最後關頭，被他牢牢捏住，像是一盞搖曳的油燈，他拼了命去護住，想守住這道曙光。
然而四周狂風大起。
那道曙光最終還是熄滅掉。
褚林光終於控制不住雙手堵住耳朵，目光看著李大耀手中那兩顆飛速轉動的手毬，他突然意識到，這股令人心智震盪，無法保持冷靜狀態的聲音，裹挾著一股勢能，讓那股碰撞的聲音，具備一定的穿透力，像是音波功一般，能讓人頭昏腦漲。
看著好像並非一門多高深的武功。
但李大耀隨意轉動手毬，便攜帶勢能壓迫，從而擾亂到每個考生的心智，甚至將大夥逼瘋，可見李大耀的功力有多強。
慢慢的那股聲音越來越弱。
褚林光看到李大耀手裡的手毬轉動速度變慢，到最後停止了轉動。
李大耀從凳子上站起來，對著柳萬道：「記錄下來。」
「是。」
柳萬點著頭。
李大耀向著院子外面走去，離開時他看了眼考生，誰失去理智，誰能抓住內心那道曙光，在干擾中，繼續找尋貫通天地的要點，不放棄修行晝夜呼吸法，每個考生的表現，他有目共睹。
褚林光看到李大耀離開的時候，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下。
坐在地上感覺虛脫的他，看了眼周圍，發現考生橫七豎八的躺著，桌椅翻了一地。
就連嚴成都也被黑衣人踹暈。
視線中，和他一樣盤腿坐在地上，當聲音消失後，還保持清醒狀態的人，竟然才不到一半。
陳晉，高一幕，齊仕偉，都在這些人當中。
剩下的一撥人，基本上都住在了內院。
中院和外院，總共就五六個人撐得住。
褚林光沒想到自己能支撐到最後。
可他也在那股聲音干擾下，忘記了繼續修行晝夜呼吸法，找尋貫通天地的訣竅，到最後變成了傾盡全力去對抗那股聲音。
自以為守心功夫了得他，好像沒占到便宜。
反而看到角落中有道身影，胸腔起伏，正處在修煉狀態。
陳晉等人也被那道身影吸引住。
是一個面相英俊的少年，他靜靜的坐在角落，不知是如何抵抗下來，眾人的狀態，他不感興趣，只顧著修煉晝夜呼吸法，早日找到貫通天地的感覺，讓體內出現能運行一周天的氣流。
眾人自愧不如。
也不知是對方守心功夫了得，還是氣力充沛，才抵禦住了李大耀的干擾，但少年的表現，讓所有人銘記在心，無形中都把他當成了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褚林光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人在守心功夫上，或者其它方面超過他，甚至甩了他十幾條街，他都不覺得奇怪。
自己資質愚鈍，在這人才濟濟的書院，想要拔得頭籌，本就有些異想天開。他只能做到，在被他人超越的時候，自己能夠堅守本心，不被別人的榮耀亂了心智，影響到自己的修行狀態。
所以當內心的曙光再次出現後，褚林光立馬回到了修煉狀態，去尋找那貫通天地的竅門，通過晝夜呼吸法，讓體內出現一道能夠運轉一個周天的氣流。
雖然找不到那種微妙的感覺，體內也始終沒有氣流產生，但恢復心智的褚林光，一直都處在尋找的狀態中。
晚上。
眾人吃完飯，補充好氣血後。
各自回到了院子中。
林龍德腦袋上頂著一個包，他心智紊亂後，用腦袋撞擊地面，形成了一個小包，黑衣人過來後，為了讓他停止自殘，一記手刀劈在他脖子上，將他擊暈的同時，也讓他腦袋再次磕在了地上，醒來後腦門上那個包已經有小孩的拳頭大小。
覺察到第一堂課，自己成績那麼不堪，他心情無比沉重，非常鬱悶。
嚴成都也是唉聲嘆氣，他雖然沒自殘，但也被黑衣人一腳踹暈過去，醒來後見到褚林光靜坐在地上，處在修煉狀態，他如同又被褚林光打敗了一次。
內院房間內。
陳晉等人在大床板上占好了位置，簡單運行了下晝夜呼吸法後，便深深睡去。
褚林光靠在牆角，重複修煉了幾次後，始終找不到那種貫通天地的感覺後，也深深睡去。
他雖然能做到日夜苦修。
但也需要充足的氣力支撐，否則硬撐下去，不但無法掌握精要，還會讓身體出現損傷，吃力不討好。
次日一早，褚林光情不自禁的看了眼面板信息。
人情下面，只有一行《長春樁功》，他知道想要將晝夜呼吸法，收錄進面板中，並沒有那麼容易，所以也沒感到沮喪。
但早起運行呼吸法，是他保持的習慣。
晝夜呼吸法修行不成，褚林光本能運轉起了潮汐呼吸法，這門呼吸法早已圓滿，褚林光也找到了運行的訣竅，運轉間胸腔起伏，雷音陣陣。
褚林光想到柳萬運行呼吸法時的狀態。
試著讓自己胸腔平緩下來，將那股轟鳴的雷音壓制住，最終卻因此滿臉漲紅，感覺體內有一股氣無法傾瀉掉。
繼續強撐著可能會感到窒息。
他不信邪。
試著去引導那口氣，只有那口氣能夠得到疏通，他此時的修煉狀態，就不是處在一個憋氣狀態中。
慢慢著，那股憋住的氣，越來越大，褚林光的胸腔也鼓到了極致。
一股眩暈感出現。
褚林光終於支撐不住，哇一聲將那口氣噴出，整個人像是泄氣的皮球，癱軟在地上。
「柳先生說過，強行吐氣會力竭暈倒，這傢伙怎麼就不聽勸。」
有個考生見到褚林光的動靜，不免搖頭道。
褚林光渾身酸軟無力，聽到那名考生的嘲諷，他也是自嘲一笑，只是突然間他覺得不對，剛才自己分明想讓那口氣，在體內成功運行，而非像柳萬那樣，將一口氣吐出，嘗試掌握吐氣傷人的本事。
褚林光慢慢坐直身子，腦子變得一片空白，他感覺自己好像找到了貫通的關鍵節點，就是一時半會抓不住。
一會後，吃完早飯，補充完氣血。
褚林光和一眾考生，再次來到大院學堂。
今日柳萬將繼續為他們教習如何激活晝夜呼吸法。
眾人運行的時候，李大耀再次走進來，坐在了凳子上，轉動起了那兩顆手毬。
嘎吱。
手毬轉動的聲音再次出現。
慢慢和昨日那樣聲音越來越強。
角落那名英俊的少年，猛吸一口氣，胸腔起伏中，逐漸平緩下來，仿佛不受干擾一般，只是微微皺眉。
褚林光心無旁騖，儘量讓自己將那股嘎吱聲忘記，他運轉起了潮汐呼吸法，想讓體內滋生氣流，將那口氣抓住，在自己的控制中，成功運行一個周天。
他忽略了晝夜呼吸法，專注運行起了潮汐呼吸法，李大耀看到，人群中的褚林光，胸腔起伏越來越激烈，到最後好像是心臟猛地一縮，胸腔一下子平穩了下來，一會後褚林光神色漲紅，臉頰仿佛能夠滴出血來。
眩暈感再次襲來。
褚林光內心怒吼：「我要將這口氣留在體內。」
「不，我還未開闢丹田，如何留得住。」
「貫通？」
「我明白了。」
褚林光猛地睜開雙眼。
漲紅的雙頰，在這一刻變得越發通紅，但將要達到極致的時候，顏色又慢慢消退出來，褚林光身上的毛孔，這一刻都在吐氣。
褚林光頭頂上，有細微的氣流出現。
正在轉動手毬的李大耀，和注視考生的柳萬，都注意到了這一幕，兩人都一臉詫異。
所謂貫通。
實則是找到身體竅門，將那口吸進來的氣，在體內過濾後，從竅門中吐出。
人體上的竅門，常人以為只有七竅。
實際上，人體血脈貫通全身各處，連接一個個毛孔，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穴道，都是一個竅門。
貫通在於如何利用這些竅門，將體內那口氣留住又從這些竅門中吐出，而非單純的口鼻呼吸。
口鼻呼吸雖然也是呼吸吐納的一種。
但因為在體內運行的時間較短，那口吸進來的氣，對人體產生的力量，就無法提升多少，唯有將那口氣在血脈中運轉，通過血脈盡頭的竅門吐出，才能將那口氣的力量最大吸收。
只是。
讓褚林光做到貫通天地，找到這門訣竅的不是晝夜呼吸法，而是潮汐呼吸法。
李大耀和柳萬目光如炬，兩人也都發現了這個問題，在思索著是該處置還是獎賞褚林光。
（求一波推薦票和月票，晚上爭取繼續再更兩章，無論如何也要做到萬字更新，先前說過日一萬二，連續多天沒做到，慚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