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中古墨淵

  清虛宮，前殿。

  真陽老祖、三山老祖和獨孤天一三人，端坐在條案之後，耐心等著清虛老祖前來、私下裡還在用神念交流。

  「……真是不得了啊，那麼多的金丹修士，說死就死了！」

  「對啊，那可都是一方老祖級的人物，沒想到這一次全都死在大裕境內。」

  「那翡翠湖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至今也無人知曉。」

  「這可是西南之地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事件了，尤其是大裕修仙界，聽說金丹老祖都快死光了……」

  三人神念交流議論的，正是大裕境內的翡翠之變。

  第二次翡翠之變，帶來的結果就是諸多金丹老祖隕滅，僅剩大黎的清虛老祖、大裕的三煞道人全身而退。

  這麼大的變故，牽扯到多位金丹修士，註定是隱瞞不了的。

  在張耀駕馭海天浮島離開大裕不久：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就藉助天寶樓、裕華樓等超級商會組織的特殊渠道，向著整個西南修仙界瘋狂傳播。

  短短半個月之內：

  張耀和覆海宗的眾多門人弟子還沒回到大黎境內，翡翠之變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大黎修仙界的中高層了。

  一時間：不光是眾多築基修士對此議論紛紛、猜測不已，就連真陽老祖等人都十分在意。

  所以，他們得知清虛老祖回歸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聯袂而來，覆海宗的事只是附帶的，主要的還是為了打聽翡翠之變的事情。

  「清虛老祖到。」

  忽然間，前殿門口侍立兩位道官，齊聲開口唱和。

  真陽老祖、三山老祖和獨孤天一不敢怠慢，連忙起身上前相迎。

  「拜見清虛道兄。」

  「幾位道友有禮，快快請坐。」

  幾人寒暄一番後，又重新分了賓主落座。

  真陽老祖等人也知道張耀不喜歡講廢話，因此客套了沒幾句，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講出了來意。

  不過正如他們所料的一樣：

  翡翠之變果然藏著很深的內幕，張耀對此是顧左右而言他，明顯不願意袒露太多。

  「諸位儘管放心。」

  張耀端起茶杯，雲淡風輕道：

  「此事已經結束了，不會再來第三次、更不會波及我大黎修仙界。」

  翡翠神宮的事是絕密，他和三煞道人早有默契，是絕不會往外吐露的。

  畢竟翡翠神宮從上古時代存在至今，誰知道有沒有別人聽說過？尤其是張耀還得到了一件上古靈寶，一旦消息泄露出去、甚至有引來元嬰老怪的可能性。

  而聽到張耀的保證，真陽老祖等人倒是鬆了口氣。

  他們能猜到這位清虛老祖，肯定在翡翠之變的事件中有著巨大收穫，但心中艷羨的同時、倒也不敢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眾人又攀談了半響之後，三山老祖才提起了海洲的覆海宗山門之事。

  「哎，說來也是覆海宗時運不濟……」

  張耀放下茶杯，嘆了口氣道：

  「萬川老祖早就故去多年，如今執掌覆海宗的海合老祖，在翡翠之變中不幸隕落。」

  「覆海宗和我也算有幾分香火情分，放任其在大裕境內恐怕朝不保夕，因此才將其帶了回來。」

  說著，他補充了一句道：

  「覆海宗昔日便遭逢重創，至今尚未恢復元氣，又沒了金丹老祖坐鎮、長期衰落是肯定的。」

  「還望幾位道友能高抬貴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聽到他的話，真陽老祖等人連道『不敢』，並保證不會再針對覆海宗。

  正如張耀所說：

  覆海宗的衰落是註定的，沒有金丹老祖坐鎮、頂天了就是個強大點的二流勢力，侵占不了他們多少利益。

  對於這個昔日的老對手，既然有張耀庇護，他們倒也不敢再過分針對、採取的也就是放任自流的態度。

  「對了，還有一件事。」

  張耀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道：

  「我此番回歸大黎，不會待太久。」

  「我準備先去大墨國內一趟，此後很可能就長期待在中原的摩尼國。」

  「日後若大黎修仙界有變，你們解決不了的、可以去摩尼國尋我；至於每二十年一度的上供，就先放在清虛宮內吧。」

  「當然，你們若是搜集到了我所需要的那幾種天地奇珍的確切消息，也得第一時間去通知我。」

  「是。」

  真陽老祖三人聞言，忙不迭的點頭應下，心中還有些竊喜。

  都成就金丹老祖了，自然不想頭頂上時時刻刻還有一位主子壓著，張耀準備長期待在摩尼國，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

  …………

  數日後。

  「轟！」

  驚天白虹一閃而逝，張耀再度離開了清虛宮。

  他向著西方飛馳而去，一路跨越了萬水千山、飛過了十幾條荒蕪帶之後，才終於來到了大墨境內。

  作為西南之地的四大強國之一，大墨位於「中原百國」這片廣闊區域的最西方，和張耀的家鄉魯國一樣，都位於邊疆地帶。

  大墨再往西，跨越數萬里長的荒蕪帶之後，就會進入西荒地帶，傳聞那裡人族絕跡、是妖獸的樂園。

  「轟……」

  白虹在雲海上划過，張耀俯瞰下方的山河萬象，露出一絲驚異之色：

  「這就是中古墨淵？！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能見到蒼茫地陸之上、是一方漆黑幽深的無底深淵，像是大地上的瘡口。

  無底深淵足有數萬丈方圓，像是吞噬一切海底漩渦，周遭數百里都是一片荒涼景象，黃褐色的丘陵起伏、沒有多少生機。

  唯獨在最靠近深淵的地方，出現了一座座的建築群落，有不少遁光來來往往。

  這就是大墨境內最出名的地方——中古墨淵。

  這是中古時代的一次地質變動出現的深淵，傳說中直通地肺、積蓄著億萬載的陰煞之氣，乃是人獸絕滅的生靈禁區。

  但陰煞之氣的凝結，也使得墨淵之內誕生了許許多多的陰氣奇珍、暗屬性寶物，還有零散的陰暗之屬的靈金、靈草等等，自古以來都是修仙者的一處寶地。

  大墨的國名由此而來，境內修仙界也多是陰、暗之屬的仙道流派，可見中古墨淵的影響力。

  「這種地方，能誕生無間陰土這等奇珍，倒也說得過去。」

  張耀的心中，念頭微微閃爍：

  「不過無間陰土，可是極為罕見的天地奇珍，真要誕生的話、也只會在墨淵數萬丈之下的極深處。」

  「神華派的九華老祖，能得到『無間陰土』，應該是趁著某一次黑潮爆發期進去探索的、加上運氣不錯才能入手……」

  中古墨淵連通地肺，正如人的呼吸孔一樣，也有不固定的爆發期。

  正常情況下：

  中古墨淵的萬丈之下深層區域，大地元磁之力就會強烈到足以扭曲空間、迷亂五感，形成一處處的天然險境，縱然金丹老祖失陷其中、都有隕落之厄。

  而表層和中層區域誕生的陰暗之屬的靈物，對金丹老祖來說又沒什麼用處，一直都是鍊氣期、築基期在探索。

  唯獨每一次的黑潮爆發期，地肺深處積蓄的陰煞之氣會如同洪水一般奔流而出、會暫時壓制住大地元磁之力的影響，金丹期修士才能深入其中探索。

  不過就算能探索，尋常金丹期一般也就能在一萬丈到兩萬丈之間探索、再深就很難保證安全了，而無間陰土這種奇珍、至少在三萬丈之下才能誕生。

  「如果真是運氣好才能得到的，恐怕數量極少、壓根不夠我用的。」

  張耀想到此處，便略微加快了遁光速度、向著神華派趕去。

  …………

  大墨東南。

  神華派的山門，坐落在號稱大墨第一險的神華山上，孤高萬仞、絕險而立。

  數百上千座峰頭上，是一座座的道宮，霞光爭輝、長虹貫空，眾多遁光往來穿梭如雲氣、似雨露，蔚為大觀。

  此刻，神華派的最高峰『天柱峰』上：

  罡風凌冽、肆意呼嘯，卻有一座觀景台巍然不動，兩名道人對坐暢談、旁邊還有一座紅泥小火爐。

  「道兄這裡的風景，著實堪稱是我大墨第一絕，每次來都令我心曠神怡啊。」

  一身黑袍、頭戴墨玉冠的黑淵上人，端著黃銅小酒壺，靠坐在軟塌上、愜意的自飲自酌。

  「哈哈，道友若是喜歡、不妨在我這裡常住就是。」

  一身麻袍葛衣、面容和善的九華老祖微微一笑，向紅泥小火爐上的茶罐中、又加入了一味珍貴靈草。

  「哎，我何嘗不想如此。」

  黑淵上人又飲了一口酒，才悵然道：

  「可惜我那些徒弟，各個都是不爭氣的，爭權奪利有一手、修煉玄功卻是蠢笨如豬。」

  「離淵派若是沒了我、恐怕要不了幾日就分崩離析了。」

  他說著，搖頭晃腦道：

  「我現在最期盼的，就是趕緊來一個暗屬性異靈根的天驕，能接過我的衣缽、儘快修煉成金丹境。」

  「到時候，我把這離淵派託付給他、就能和我師尊一樣，跑去天洲九府快活逍遙了……」

  「哈哈哈……」

  九華老祖長笑一聲，撫須道：

  「天靈根、異靈根，皆是百萬中無一的資質，哪有那麼容易找到？」

  「離淵派傳到你的手中，也才第二代而已，想要再出現一位挑大樑的人物，也非朝夕之功。」

  「就是啊！」

  黑淵上人唉聲嘆息道：

  「一想到我可能還要打工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我就覺得渾身不得安寧。」

  「想我一生聰明絕頂，一百五十歲成就金丹、還順帶將煉器術也練到了三階，沒成想徒弟和兒子中、沒一個有出息的……」

  他說著，頓了一下，才開口道：

  「最近西南諸國之中，風頭最盛的那位清虛老祖，道兄可曾聽說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