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霧中血戰！（上）

  第五座殿堂內：

  經過三煞道人的檢舉揭發，場中局勢早已悄然轉變，先前兩大陣營的矛盾消弭無蹤、反倒是紅霞仙子和飛瀅仙子兩位妖修成了眾矢之的。

  眾多金丹修士，都已經對她們兩人警惕到了極點——

  紅霞和飛瀅兩位女修，因為身負妖族血脈、得到了神宮傳遞的情報，而他們對這些情報一無所知，等於兩個妖修單方面享有巨大的情報優勢。

  這種情況下，一個不小心就很可能被她們引入火坑之中，更是沒人再敢相信兩個妖修的話了。

  而面對白鴻劍仙的逼問、和眾人的虎視眈眈：

  「……呵。」

  霞光仙子沉默了一下，忽的笑了出來：

  「果然，什麼都容易遮掩，唯獨巧合不容易遮掩。」

  她說到此處，笑容收斂下來，目光掃過眾人，淡淡道：

  「可惜，你們的反應太遲了、終究是貪心作祟、進了這神宮。」

  話音未落，她的懷中飛出一枚翡翠令，陡然放射出萬千毫光，瞬息間席捲整個殿堂。

  張耀眼前一花，等再度看清周遭，赫然身處一片茫茫白霧之中。

  「這下麻煩了！」

  他微微皺起眉頭，打量著眼前這片霧氣：

  「這是第七關、第八關，還是第九關，或者是最後一關？」

  他其實已經猜到這片地方的來歷——這很可能就是先前神宮訊息中暗示的對抗性關卡。

  紅霞和飛瀅兩人，雖然圖謀不軌，但先前的話語並非全是糊弄人的，張耀推斷出應該是半真半假。

  首先：

  飛瀅仙子所說的『萬壽盟』、人妖混居之事，應該是真的，畢竟翡翠神宮並沒有排斥他們這些純正人族血脈的修士、進入神宮內部。

  那既然人妖混居、共同主宰萬壽盟為真，那昔日上古時代、前來進行神宮試煉的修士組成，就只能是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是九位試煉者中，全都是妖族出身；

  第二種情況，則是九位試煉者中並非全是妖族出身，可能占多數、可能占少數，還有可能一個都沒有。

  那位督造了翡翠神宮的化神大妖，既然有手段能瞞過萬壽盟的監察、暗中留下後門，那不可能不考慮到這種情況。

  「第一，是九位妖修達成共識，聚集了九枚翡翠令、得到最高權限，那自然是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作弊也很簡單。」

  「第二，則是無法聚集九枚翡翠令，在這種情況下，那就需要另一個後門了，最好是只需一枚就能發動的那種……」

  張耀想到此處，心中對自己的判斷愈發肯定。

  他原本還在猜測，第二種情況下後門啟用會是什麼效果，如今看到這片白霧、心中也就明白了。

  「這裡的對抗性關卡，不會有任何保護措施，不光要分勝負、還要決生死。」

  「殺了所有知情者，自然可以偽裝成公平競爭。」

  張耀想到此處，心中愈發警惕。

  他已經試過，神念離體觸碰到這些白霧、就會直接消融，等於廢了神念探查的能力，目光更是無法窺探一丈之外。

  正常修士在這種環境下幾乎成了睜眼瞎，在鬥法中處於極其不利的位置，而那些妖修肯定是占據巨大優勢的。

  「除了我、蠻天生和執掌靈寶的三煞道人，其他人都非常危險！」

  張耀一念至此，便駕馭遁光、飛騰而起，隨意選了一個方向飛遁。

  當務之急，是和其餘被拖入這一關的金丹修士匯合，增強己方的力量，免得被各個擊破。

  然而等張耀飛遁了片刻之後，就直接放棄了這種行為，眉頭緊皺的落在地上。

  他發現自己在白霧之中飛遁，竟然無法判斷方向和距離遠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那碰到其餘人的機率很渺茫。

  「這下倒是糟糕了！」

  「如果諸位金丹修士無法順利匯合，那垣虛老祖、白鴻劍仙和游筌等人，只怕凶多吉少！」

  「……啊啊！！」

  正當張耀想到此處時，遠處陡然傳來一聲略感熟悉的微弱慘叫。

  「嗯？！」

  張耀面色一變，陡然轉頭看去，眉頭深深皺起：

  「這個聲音……好像是白鴻劍仙的？」

  劍修的優勢就是速度極快、靈活性極強，想打就打、想走就走，飛劍殺伐又極其厲害，瞬息之間就能取人頭顱。

  可在這片白霧之中，劍仙最大的優勢發揮不出來，反倒將自身短板暴露無疑，以至於成了第一個被盯上的目標。

  張耀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上一次探索，霞光仙子沒有啟用這個後門，是因為她沒有把握能襲殺所有人、尤其是在三煞道人已經獲得靈寶的情況下。

  但這一次，她和飛瀅仙子聯手之後，局面就大為不同了。

  正常鬥法，也沒幾個金丹初期的修士能以一敵二，更別提在這種劣勢環境之下，暗中偷襲無往不利、怎麼對抗兩大金丹妖修聯手？

  更別提，和霞光仙子聯手的未必就只有一個飛瀅仙子……

  「罷了，還是守株待兔吧。」

  「不管她們有什麼手段，以不變應萬變就是。」

  張耀一念至此，索性也就站在原地、負手而立，等著敵人殺上門來。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

  「啊！」

  又是一聲短促而悽厲的慘叫。

  張耀判斷出來，這是那位器修游筌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悽慘、似乎受盡了折磨一般。

  「……連這傢伙也死了。」

  張耀的神色一沉。

  短短一個時辰不到，白鴻劍仙、垣虛老祖、游筌，先後死去。

  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死前的慘叫也是霞光仙子一方故意製造出來，然後通過這白霧散播的，否則他們也不可能聽到。

  「故意製造心理壓力？真是小孩子手段。」

  張耀心中嗤之以鼻，繼續等在原地。

  約摸小半刻鐘後：

  「嘩……」

  周遭陡然傳來劇烈的法力波動，白霧一下小範圍的散開了。

  三四丈之外，一道身影猛然竄了出來，渾身染血、衣衫破爛，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海合？」

  張耀神色一動，連忙開口。

  海合老祖本來要橫穿而過、剛好錯過他，發現他之後瞬間狂喜：

  「清虛！是你！太好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駕馭遁光向張耀靠攏，口中還在叫道：

  「小心！那兩個賤人就躲藏在周遭迷霧之中……」

  「轟隆！！」

  海合老祖話未說過，便被震耳欲聾的雷暴轟鳴聲打斷！

  張耀毫無預兆的突然出手，八顆紫色雷球轟然飛射、爆裂，鋪天蓋地的雷光汪洋轟擊而下！

  如此短的距離下、猝不及防的海合老祖，根本來不及退讓、閃避！

  「清虛！你瘋了？！」

  海合老祖驚怒狂吼，動作卻沒有絲毫遲疑、周身法力似乎早就在運轉等待著。

  「嘩啦啦……」

  見得雄渾法力奔騰之際，衍化出九層滔天巨浪、迅速由虛轉實，一層疊加一層、壘成鐵壁銅牆。

  不僅如此：

  「轟！」「嗡！」

  電光火石之間，海合老祖的袖中竟然憑空飛出一枚赤紅簪子、一道晚霞般的輕紗，光華大放！

  兩大法寶配合海合老祖的神通，對抗張耀暴起發難的『誅滅神雷』！！

  「轟隆隆……」

  僵持了短短一瞬間，雷澤汪洋就開始占據上風，將三大金丹合力壓得節節敗退！

  「什麼？！」

  海合老祖駭然之下，再也不敢和張耀對抗、直接抽身而退，閃爍之際藏進了白霧之中。

  「噗！」

  因為強行抽回法力、氣機反噬之下，他還噴出了一口鮮血、但身形卻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那赤紅簪子、晚霞輕紗兩件法寶，也瞬息間竄進了周遭白霧之中，只剩下咆哮怒吼的雷澤之海還在原地肆虐。

  「哼！鼠輩！」

  張耀冷哼一聲，拂袖一揮、散去了誅滅神雷，目光掃過周遭一圈：

  「伱們莫非以為躲在這霧中，貧道就拿你們沒辦法？」

  「……咯咯。」

  白霧中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正是霞光：

  「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清虛老祖，你的神通真是讓妾身等人大開眼界！」

  「我想你的身上，一定有驚天動地的大機緣，實在是讓妾身眼饞的流口水啊……」

  她的聲音散落在周遭白霧之中，讓人根本無法判斷方位和距離遠近。

  「清虛……」

  海合老祖的聲音也緊接著傳來，卻透著一絲低沉和陌生：

  「你是怎麼發現的？什麼時候？」

  「你的破綻太多了！」

  張耀負手而立，淡淡道：

  「第一個破綻，是在翡翠湖上，撞見三煞道人等一行人的時候。」

  「當年的滄江水府之戰，我和海合真人並肩作戰，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一戰，可以說是海合真人一生的轉折點，他痛失親如兒子的愛徒、還和宇文泰結下死仇，同時又重獲寶玉、得以時隔百年重歸山門。」

  「這一段記憶，對他來說一定是刻骨銘心的、永遠也不會忘記。」

  「可偏偏你對這場戰役中極為關鍵的蠻天生的再次出現，竟然沒有表露出絲毫驚詫、訝異，甚至沒有同我討論一句，就像是不認識他一樣！」

  「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對你齊起了疑心，懷疑你根本就不是海合真人！」

  『海合老祖』沉默了，沒有任何回應。

  張耀的目光掃向四周，繼續開口道：

  「後來，在翡翠神宮的第一關，三煞道人提醒我你和霞光仙子之中，有一人有問題時，更進一步加深了我的疑心。」

  「而你的第二個破綻，就更加明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