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姨娘,然兒終於又見到你了(求首訂!三合一!)
「大先生,我們要去哪兒?」
小安被陸塵然拽著手,大眼睛好奇的瞪著周遭的一切,左瞧瞧又看看,從未見過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6❾𝔰Ĥù𝔁.𝒸𝔬ϻ 🔥⛵
「先在此處隨意的逛逛,一會兒要去城主家做客了。」
「哦。」
鬼城中的布置倒是和尋常的城池並沒有太大差別,一條主道,十數條小道分散在道路的兩旁,要說不同的話,倒是此間擺攤的這些妖鬼所販之物,較為奇特。
不談日常的穿戴,多是一些山野奇珍之物,古董也有不少,卻很少有能入了眼的,金書扉頁都識別不了的東西,拿著也並沒有什麼用處。
值逢冬日,最受歡迎的是一些新鮮的蔬果,也不知道這些妖鬼是通過什麼術法保存的,最離譜的是還有賣骨灰的,圍著買的鬼還不少。
當然還有賣各種吃食和肉的,穿戴倒是不用買,只是肉食要多買一些,這段時間虎山神跟著自己,挨了不少餓
或許是因為方才的那一幕,所有攤主見到這位陸先生路過自己的攤位,都很熱情,便是不買也會送一些嘗嘗,這倒是讓他感到意外。
說起來,同生活在大周境內,人妖鬼之間的文化也有共通之處的,至於交易所用的大錢,倒是和百姓所用的沒什麼區別,同小王爺分別時,她留給自己不少,也足夠用到上京了。
「大先生,那有個碗長腳了。」
「應該是碗妖吧。」
「它為什麼不變成人?」
「可能不喜歡吧。」
「那個妖怪在賣葫蘆,和青葫蘆長得不一樣,沒有眼睛。」
青葫蘆瞪著眼睛,晃蕩著,不滿道:
「別拿普通葫蘆和我比,我是仙葫蘆。」
小安撇了撇嘴巴,正想要同青葫蘆爭辯些什麼,突然朝著不遠處望了過去,開口道:
「大先生,那有好漂亮的東西啊」
循著小安的視線,陸塵然朝著不遠處的小攤位看了過去,眸子中頓時生出了幾分訝然。
『竟然還有賣劍鞘的。』
陸塵然的餘光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漂浮在身後的水龍吟。
『是該搭配個好一些的劍鞘了。』
想到這兒,陸塵然便是領著小安朝著那攤位走了過去。
那擺攤的女子身材有幾分豐腴,眼角處輕點一顆硃砂,見到陸塵然的到來,絲毫不覺得意外,笑了笑道:
「先生可是想為跟在您身後的這柄劍搭配個劍鞘?」
陸塵然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這老闆娘竟然能看到水龍吟。
如今的仙劍生了劍靈,自漂浮在他的身後,便是道行尚低的妖鬼都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我是這樣想的,有合適的嗎?」
女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他,隨後便是從身後摸出了幾柄打磨好的劍鞘,遞了過去,開口道:
「先生請看吧,這都是上好的桂木做的,都合適。」
陸塵然低下頭,打量著這幾柄劍鞘。
做工確實精緻,尚帶著絲絲桂香的氣息,搭眼一瞅,便知曉定不是凡物,顯然同這鬼城其他小販所賣的不是一個級別。
看了一會兒,他指著其中一把青墨色的的劍鞘,開口道。
「我可以看看嗎?」
「先生請便。」
陸塵然便是拿起了這把青墨劍鞘,一抹流光自劍鞘的頂端漂浮而出,水龍吟便是圍繞著這青墨劍鞘轉了幾圈。
嗡——
劍聲鳴顫。
繼而,陸塵然的腦海之中,便是有金書扉頁緩緩浮動:
【與桂木劍鞘結緣:(0/1)】
【兔,仙也,兔自伐桂樹而制劍鞘,仙意盎然】
【】
『竟然是同那枚令牌出自同一人之手?』
女子望此情景,嘴角便是輕輕一勾,噗嗤樂出聲音來。
繼而眸子中便是帶著幾分慵懶地看向陸塵然懷中的那隻雪狐,朱唇輕啟,檀口半張:
「以素,看來你的然兒很喜歡我的『劍鞘』呢」
隨著這女子話語的落下,周遭的一切恍若時停一般,喧鬧的大街在此刻寂靜,天地失色,所有的妖鬼皆是維持著一息前的姿態,不動。
隨後——
一彎弦月如玉鉤蕩漾此間,淨白的世界映入眼帘,仿似披著白絹,層層素裹,一路鋪到視野的盡頭。
辯不出屋頂,亦分不清進落,一片靜瀾。
四野靜悄悄的,沒有鳥鳴,也無人語,唯餘一株月桂生長在這汪湖水之中,瀰漫著桂香。
豐腴的女子的身型逐漸地幻化著,容貌也在變化,繼而便是一身月色襦裙,側躺在月桂上。
月光襯著她的面容,素手持著一壺青酒,拄著臉頰,淺飲一口,便是抿著唇,微微抬眼一掠,笑眯眯地打量著地面上的那隻雪狐。
一陣雪霽瀰漫,以素的面頰便是帶著幾分暈紅,蹙著黛眉看著月桂上的女子:
「月拂,說什麼呢,你還是老樣子沒有個正經。」
兔子從桂樹上跳了下來,玉足淺踏著湖水,拌起一汪漣漪,雙頰緋紅,伸出一根玉指,輕輕挑起雪狐的下巴,吐氣如蘭,帶著一股青酒特有的醇香:
「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還賴到我的頭上。♙♕ 😲✌」
雪狐的眼睛瞪了瞪,奪過她手中的酒壺,爭辯道:
「我想歪了什麼?」
兔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繼而,面色又是浮現出了喜悅之色,興奮道:
「難得伱記得我的生日。怎麼?帶著你家然兒出山了?還是養不起了,準備送我當同養夫?」
「嘖嘖,別說,這份賀禮挺別出心裁的,我就接受了。」
雪狐瞧著眼前的人,面容上略浮出一分惱意,縴手攥拳,輕輕地打了一下她:
「瞎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把然兒送給你噹噹什麼童養夫。」
兔子捂著肚子咯咯的笑著,瞥了她一眼,放蕩著大笑:
「你不也是和從前一樣?溫柔的過分了寶兒,有什麼好害羞的?」
「怎麼?莫非想自己留著當」
話語尚未說完,以素便已經是站了起來,明顯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討論,白了她一眼:
「他還是個孩子呢。」
沉默了好一會兒。
雪狐看向她,輕輕開口道:
「你不是在東境嗎?怎麼來這臨江渡了?」
兔子伸了個懶腰,慵懶地躺在湖面上,撅著嘴角:
「一個人太無聊了,想著離你近一點,正好這兒看著不錯,就占著了。」
「蜃樓也在你手裡?」
「嗯。」
「然兒要乘蜃樓去上京。」
「行。」
她的話語落下,雪狐便是一臉古怪地望著兔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怎麼一點不猶豫?」
「我為什麼要猶豫?」
「你不是喜歡同我唱反調?」
「你都要將然兒送我了,我應該感謝才是。」
「什麼時候說過要送?」
兔子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來,瞅著雪狐,望著她那張溫柔的臉頰,舔了舔嘴唇:
「那你帶著他來找我?還挑著我過生日的時候送來。」
「我是陪著然兒上京尋仙緣,怕他出意外才跟著的,只是路過。」
「你不記得我的生日?」
「忘了。」
「你——捨不得就是捨不得,有什麼好辯解的?什麼上京尋仙,有沒有仙,你心裡還沒有數嗎?」
「或許有呢?」
「那就或許吧——」
兔子賭氣的背過了身去,不去看她。
亦是不知道是因為她不記得自己的誕辰,還是沒有給自己準備壽禮又或者兩個都有。
雪狐暗鬆了一口氣,好懸將然兒送了出去,可見得兔子一臉失落的模樣,但卻又躊躇,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想了一會兒只能轉移了話題:
「壽宴那兒缺席了,不用去的嗎?」
「侍女會替我去的,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種熱鬧。」
「這麼說,那些妖見到的城主都是假的嘍?」
「嗯。」
「我要先走了,離開時間長,然兒會察覺到的。」
「嗯。」
「真的走了。」
「嗯。」
以素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後從背後抱了抱兔子,溫柔道:
「生氣了?」
雪兔的睫毛垂下,黛眉輕蹙:
「明明是一起撿到的,只是我有事離開了。」
「抱歉。」
「劍鞘不要錢,我給他刻的。」
「嗯。」
兔子揮了揮手,此間的幻境便是消失雲散。
水龍吟歡快的圍繞著這青墨桂木劍鞘轉圈圈,繼而便是鏗鏘一聲。
劍身入鞘。
這青墨劍鞘就好似為其量身打造一般,正正好好嵌入其中,比之原本的古樸劍鞘更為合乎尺寸
下一刻!
陸塵然的腦海之中,便有金書扉頁幽然而浮:
【結緣桂木劍鞘,桂生月上,以施幻,獲邀月小術】
【】
『邀月小術?』
這是什麼術法,一時間讓陸塵然有些哭笑不得。
但他卻是能感受到水龍吟的心境,這一份喜悅不似作假,隨後便面帶笑意地抬起頭,看向面前的豐腴女子:
「道友,這柄劍鞘如何賣的?。」
心中已經做好了被黑的準備。
女子面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繼而便是招了招手。
他腰間原本的劍鞘便是飛到了女子的手中,她開口道:
「只換不賣,公子既然喜歡就拿去好了。」
「這」
陸塵然有些訝然,心中卻是知曉自己占了大便宜,正想要說些什麼,一隻上半身穿著一件喜慶的小紅襖,半人高的兔子就蹦蹦跳跳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恭恭敬敬道:
「先生,我家大人有請。🐊👑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
賣劍鞘的女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先生的事要緊,若是後悔了拿回來換便是,我還在這兒。」
陸塵然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繼而便是拱手一禮:
「那便是謝過道友了。」
「不客氣。」
隨後陸塵然便是看向面前的那隻紅襖兔子:
「煩請帶路。」
「先生不用這麼客氣。」
「應該的。」
拉著小安,跟著兔子一路朝前走著,向那城主府而去。
懷中的雪狐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這會兒,突然給陸塵然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心中暗自猜測著什麼,或許那鬼城新來的城主同姨娘有些關係?所以才會對自己格外的優待?
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了,就是不知道是敵是友,不過看姨娘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牴觸之意,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走了約有一刻鐘,陸塵然終於是見到了城主府。
同他所想的不太一樣,倒不像是個府邸,更像是一棟閣樓。
整個閣樓其中一半落於地表處,一半則是憑空建立在了一顆高大的桂樹上。
放眼而望,一平四展的雪地鋪向天邊,一群白兔從雪中探著頭凝望著眼前的一切,還未到,便能嗅到陣陣桂香,四處點滿了華燈,燈火輝煌,桂樹下的一汪湖,好似活的,綿綿桂葉落於其上,好似雨點著鱗波,開著朵朵水蓮。
這不像是個妖怪住的地方,有些美的不合時宜。
跟著兔子穿過了不知多少層樓梯。
這些木製的立柱,扶手塗著月色的漆,沒有乾澀,泛著一層琥珀光澤,其上有點點桂花淺綴。
大廳內,已經有不少大妖坐在席間。
蓆子的擺放是有依據的,根據身份地位排序入列,陸塵然被安排到了城主的正右側,這可是一個最講究的位置,不過有了城外的那一幕,席上一眾妖鬼卻也沒說什麼,只是一個個交頭接耳,仔細打量著坐於上首的那位狐裘先生。
主人還沒有到,堂中便有一隻只小兔子托盤走來,端上一盤盤的佳肴美食,準備著宴席。
眾妖圍攏聚在席間,這讓這段時間以來皆是風餐露宿的陸塵然,有些食指大動:
通花軟牛腸,逡巡醬,紅羊枝杖,昇平炙,八仙盤一盤盤佳肴被熱氣騰騰的端了上來,一時間香味瀰漫著此間,只是主人未到,也無人敢動。
約有一炷香的功夫,宴席的主人終於是走了出來。
身上披著一件大紅色的氅子,蒙著面紗,看不清容貌,自坐在了首席。
過了一會兒,等待著席間眾妖皆是坐好後,她起身,舉起了面前一杯酒水,大笑著開口道:
「多謝諸位前來賀壽,某亦是初來乍到,往後還需各位道友多多關照。」
「諸位無需拘謹,竄桌攀談,三五成群飲酒都可某先飲一杯!」
「」
話語落下,『城主』便是滿飲了杯中酒水。
在座的大妖亦是自覺地拿起杯子,舉杯共飲。
一杯溫酒下肚,此間的氣氛便是熱絡了起來。
大廳中,走來了一眾跳舞的歌姬,箜篌之音響徹,廳中燭火繚繞,映襯得一片暈紅,燒的灼熱的爐火,向外冒著絲絲縷縷的火星
直到此時,陸塵然方才感覺到一直盯著自己的視線少了些許,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小安坐在他的腿上,小口吃著菜餚時,還不忘餵給腳邊的虎山神:
「大貓,你也吃。」
「吾虎要吃那個鹿肉。」
「哪個是鹿肉?」
虎山神直起身子,弓著背,兩隻前爪扒著陸塵然的腿,鼻子嗅了嗅:
「你把那一盤都給吾虎。」
「大先生還要吃,給你吃青菜。」
虎山神:「」
陸塵然的餘光時不時地瞥著不遠處的鬼城城主,自己想要去上京有求於他,一時間卻是不知應當如何開口。
便在這時。
隨著廳中一舞畢。
席間一隻老龜便是率先站了起來,手中捧著一顆鋥亮的珠子,走向城主,一禮高聲:
「某見過大人,今聞大人壽宴,特備此蚌珠一顆,贈予城主,以表心意。」
城主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後示意身旁的侍女接過這顆蚌珠,放在了一旁:
「清水河神有心了。」
老龜連忙是低下頭,壓下心頭的喜悅:
「大人喜歡就好。」
第一個送賀禮的,總歸是能在這位大人的面前留下些印象。
緊接著,席間便又是站出一蛇妖,三角眼眯著,吐露著猩紅的舌信,上前一步,雙手捧著一個精緻的酒壺,輕輕地撥開酒壺的蓋子,便自有一股清香瀰漫:
「見過大人,某手中的酒,乃是月露所凝結,十年方才可接這一壺,寒則寒矣,然卻可凝神靜息,今作為壽禮賀大人,以示心意。」
城主點了點頭,又示意身旁的兔子接過這壺月露:
「有心了。」
隨著這兩人的獻禮,整個大廳頓時響起了絡繹不絕的聲音。
一個個大妖爭先恐後的自懷中摸出早已經準備的奇珍異寶,敬獻,想要給這鬼城的新城主留下三分印象。
那城主亦是全盤收下,面色依舊淡然。
不多時,整個廳內,眾妖鬼亦是送了一個遍。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居於首席的那位狐裘先生的身上,隱有幾分躁動——
『這位陸先生可是城主大人親自請來的,不知道給大人帶了什麼賀禮。』
『龜兄,你知道這先生的底細嗎?』
『不知曉,也不清楚是在何方修行的』
『看上去就和一個凡俗先生沒什麼區別,蛇兄可知他的道行深淺?』
『能讓大人這麼對的,你覺得呢?』
『也是哦。』
『』
竊竊私語之音不斷地傳來,小安搖了搖陸塵然的胳膊,悄悄道:
「大先生,咱們沒有準備賀禮。」
陸塵然思索了一番,揉了揉小安的腦袋,隨後緩緩地起身,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繼而面向城主拱手一禮,溫和的笑道:
「陸某見過城主大人,見過諸位道友。」
「在下一凡夫俗子,今日能在這傳說中的臨江渡得幸見到諸位,並與諸位道友同飲此間酒,實乃陸某幸事。」
「諸位的壽禮著實震撼到了陸某,正所謂『酒缺月無味,景無月不美』,今日諸位道友畢至」
陸塵然轉過頭來看向了城主,作揖繼續說道:
「雖有美酒,卻身處閣中,無清月相伴,實在太過可惜。」
一眾大妖皆是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這位狐裘先生要做什麼。
陸塵然右手輕輕一揮,便是有一道水澤之氣便是瀰漫著整個廳中。
「便是邀來清月一輪,小助雅興吧。」
「」
邀月?
這句話與著實震撼到了此間妖鬼,今晚外面的月色是很明亮的,莫非是外面的月亮邀請到大殿之中?
若是這位先生不說大話的話,道行怕是深厚的不知所幾。
不過亦有妖鬼並不相信,在座的各位哪個不是千年的道行?但若說能邀月,此事太過於虛妄
此刻假扮成月拂的兔侍女一時間怔怔地望著狐裘先生,按照城主大人的吩咐,自己只需要代替她撐到宴會結束就好了,這位陸先生自己雖然不清楚來頭,但顯然大人極為重視。
便是屏住呼吸,一臉認真的凝視著大殿。
繼而。
鏗鏘——
一聲劍鳴。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柄仙劍自浮於這位狐裘先生的身後,繼而便是自行飛出。
「仙仙劍?!」
眾人見此,具是驚異非常,紛紛倒吸涼氣,一時竟不知何所以。
那隻老龜愣愣的望著這一幕。
它感受不到這柄劍同陸先生之間有任何的聯繫眸子中便是閃爍著幾分莫名的意味。
一位看不出道行,如同凡俗先生一樣的人,卻有著一柄仙劍。
接下來都無需過多的解釋了。
這不是返璞歸真是什麼?
『眼前的這位怕真的是一位有道高人啊』
『若是能被陸先生指點一二,或許——』
就在眾人各有所思之際。
下一瞬間。
整個大廳的燭火皆是熄滅,整個廳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水龍吟在大殿的正中心,環繞了一圈。
繼而,雪樣的月華似柔水般靜瀉此殿,一輪月,飛天。
【桂生月上,以施幻】
【邀月小術】
溫潤若螢光。
紗燈四起,仿若瑩蟲點點,傾斜著無窮的光輝。
殿內的月光,墜著月露,蕩漾在杯酒之中,驚起紋波泛濫,若抖鍛。
如瀑的月華,景如畫,此間亦入畫,在夜色之中飄飄渺渺,叫人心笙動搖。
一輪滿月。
「好美啊」
呆在角落端著盤子的一眾小兔子,皆是仰著頭,望著殿中明月,感慨道。
「老龜今日真是開了眼了」
「是啊,陸先生!太美了。」
「但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蛇妖仰頭,望著殿中的那輪明月,舉著手中的酒杯,吐著舌信子,開口道。
「缺了點什麼呢?」
豹子頭也是撓了撓頭。
這種幻術狐狸也能施展,只是相較於這輪明月,在場的大妖更驚奇的則是畫著圈圈的那柄仙劍。
閣樓外的那桂樹之上。
月拂正側躺在樹幹上,抱著一壺青酒,雙眸淺眯,帶著三分迷醉,懶散地凝視著廳中所發生的一切。
裡面的城主是假的,她向來是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的。
她的目光聚焦在那位居於首席的狐裘先生上,打量著幾眼,隨後便是笑了笑,拄著臉頰,亦是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繼而,便是看到了一輪月,幽然浮現在大殿之內。
這是陸塵然那小傢伙送給本宮的壽禮嗎?
她眨了眨眼睛,繼而便是噗嗤一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輕笑道:
「這壽禮,雖討巧,本宮倒是喜歡的很。」
望著大廳之中高懸的那一輪明月,眸子中思緒紛飛,隨後想了想,便是自發間拔下了兩根髮簪,從桂樹上擲向了那殿中高懸著的清月。
檀口半張,輕輕呢喃道:
「可惜這月亮美則美矣,卻有幾分清冷,少了點什麼」
下一瞬間。
殿中高懸著的月色,便是被那自月桂而來的髮簪著入其中,但見一美人,自光中出,起初不過尺寸身量,落至地上,即與真人無異,纖腰秀項,素紗飄然,如雲如仙,載歌載舞
望著這一幕,大殿之中聚飲的一眾妖鬼,眼神迷離,望著美人風姿,不能自已。
皆是大笑道:
「這才對嘛!對味兒嘍」
「陸先生好手段!」
「看舞看舞,這舞姬還是美艷啊!」
「陸先生如此高人,老夫生平僅見。」
「」
伴著那髮簪所化女子的舞蹈,曲曲箜篌之音,伴著婉轉笛聲迴蕩此間。
古音八八,笛聲最宛。
此音卻似箭,箭箭插雲霄。
月夜中的琴音空靈致極,葦席恍盪著月光。
不遠處的桂樹上。
望著殿中載歌載舞的女子,兔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喝了一口酒:
「這才對嘛!」
「有月,怎麼能沒有舞呢?」
隨即便是眯著眼眸,輕揚著嘴角,朝著殿中的狐裘男子望去。
陸塵然怔怔地望著殿中突然出現的女子,這並非自己所幻化的,繼而便是察覺到了什麼,朝著殿外看了過去。
那棵月桂上,著月色襦裙的女子手持著酒葫蘆,衝著他眨了眨眼睛,緊接著伸出根蔥嫩玉指,輕輕在唇邊一靠,眼睛漸漸眯起來,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留下一個微笑後,繼而便是化作了一道青煙,隨著桂香瀰漫
『那女子是誰?』
陸塵然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有些疑惑。
是城主?那自己旁邊坐著的這位又是誰?
他懷中抱著的雪狐卻是怔然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若有所思,
——顯然,並非是女子月下起舞的一幕,而是然兒同兔子對視的那一幕。
『那隻兔子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同然兒眉來眼去?』
心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驀的一痛,有一點慌慌的,尤其是在見過那兔子後,更顯慌亂。
『那兔子是想要做什麼?』
天已經拂曉,蒙蒙亮。
一場歡宴,終是離別。
眾妖鬼的興致皆盡,各呈醉態的相互作別。
陸塵然口含著梅子,喝了不少酒,雖然不會醉,但是腦中難免有些昏昏沉沉的。
被一隻只小兔子安排去了客房入睡,小安同虎山神一個屋子,或許是因為城主大人囑咐過什麼,小兔子還不忘摘下陸塵然跨在腰間的青葫蘆,一古腦的放在了小安的房間內。
陸塵然的心神有些疲憊,望著眼前的大床,便是抱著雪狐躺了上去,閉上了眼眸。
床旁的青銅雁魚燈吐著光,鶴紙窗浮呈水白。
淡淡芥香裊浮,一切安靜而恬適。
一路的顛簸,不消片刻,陸塵然便是沉沉睡去。
雪狐緩緩地子他得懷抱中爬了出來,一抹雪色霧氣朦朧,繼而便是一道倩影緩緩出現,眸子溫柔地凝望著這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睡顏。
「然兒」
以素輕輕自語道。
就這麼看了許久。
朱唇彎著,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微笑,如春風化雨,裹挾著數不盡的溫柔,只是這笑容中,卻是夾雜著她自己都看不懂的味道。
初陽升起,橘紅色的陽光灑在了她的臉頰上,修長的睫毛在狐眸中落下陰影,靜謐而又安寧。
或許是因為兔子的突然出現給了她一種莫名其妙的危機感,觸動了她心中的心事,又或者是此刻的朝陽過於溫馨,讓她的思緒萌生了許多此前不曾想過的事情。
『什麼童養夫呸!』
那隻兔子真敢說啊。
以素這麼想著。
她終於是伸出手來,試探性地去撫摸他的臉頰。
陸塵然醒了。
很突然。
他揉了揉眼眸,愣愣地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姨娘——儘管這一愣,也是他裝的。
「姨娘?」
隨即而來的便是一抹驚喜之意,溢於言表:
「姨娘,然兒終於又見到你了!」
「」
以素的手便是僵在了他的臉上。
ps:四章的內容,寫著寫著忘記分章節了,索性一大章一起發了!晚點還有一更,太困了,要睡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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