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上官待陳某轉告,便說往後有機會再聚吧。」
「小的明白了。」
「嗯。」
狐銀答應了過後便離去了。
他卻也沒走,說是妖司有事也不過是藉口罷了,實際上根本沒什麼事。
下了樓後他便在遠處等著,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他豈能說走就走了,只是不要離的太近,惹先生的眼罷了。
陳長生下了樓後便朝著學堂走去。
到的時候,魏夫子正好下了課,一眾小妖怪也出了學堂,各回各家。
「閣下吃過了嗎?」魏夫子問道。
陳長生道:「還沒吃,叫閣下太生分了,不妨便喚我小友吧。」
魏夫子一驚,連忙道:「不敢不敢,魏某怎敢托大。」
陳長生笑道:「無妨的。」
「我觀閣下乃是修行之人,年歲想來是比魏某大上許多,也為長輩,便稱一聲陳兄,如何?」
「這……」陳長生只得無奈點頭道:「也好吧。」
魏夫子點了點頭,隨即道:「陳兄既沒吃過,便與我一同去家中吃些如何,魏某夫人已在家中備好飯食,還望陳兄不要嫌棄。」
「怎會嫌棄,魏夫子請引路吧。」
「好。」
二人一路往前,走了片刻後進了一處巷子,折轉之下,來到了一處小院門口。
「夫人。」
魏靜明喚了一聲,叩了叩門。
不多時一位頭上裹著青布的婦人便來開了門。
「魏郎,今日下課的早?」婦人喚了一聲,隨即卻是注意一旁的人,「這位是?」
魏靜明道:「這位是陳兄,今日有客,勞煩夫人去酒樓買些飯菜回來,便不多麻煩了。」
魏夫人聽後對陳長生微微行禮,喚道:「薛氏見過陳兄長。」
「夫人客氣了。」陳長生回禮道。
「快進來坐吧。」
魏夫人做足了禮數後便帶著錢袋出了門。
這時卻也沒法再現做了,去酒樓買來最為方便。
進門後陳長生打量了一眼這處小院,四處精緻,有花草相應,卻是個清閒之地,尤為不錯。
魏靜明道:「這院子乃是當初上官所賜,那時夫人之病尚未痊癒,免得來回跑動,上官便賜下院子,准許我們住在這裡。」
陳長生問道:「那豈不是說,一直便是住在這裡了?」
魏靜明搖頭道:「夫人病好之後,便是來回走動,畢竟我們在這兒也無熟人,家中也還有老人需要照料,後來住習慣過後,便時常在這常住,但多數時候,也都是回山外面。」
陳長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魏靜明又問道:「陳兄呢?是途徑此地,還是……」
「一時好奇,進來看看。」
「未得准許?」
「起初時未得准許,如今得了。」
魏靜明聽後明白了過來,但卻也不明白為什麼一開始未得准許,此人是如何進來的。
他也沒心多想,總歸是不該問的事。
陳長生繼而問道:「起初時是聽聞有武者探尋此地,葬身此處,魏夫子久居此事,可知曉此事?」
魏靜明點頭道:「的確是有此事。」
「在山外人看來,那三位武人似是白白丟了性命,但在山內的妖怪看來,這三人,氣勢囂張,出手便是要命,一連打傷了幾個小妖怪,甚至還有兩位小妖喪生刀下,那武人口中還滿是叫囂,妖坊卻也從未得罪過什麼,這武人一進來就殺了妖怪,最後妖司的妖差趕到,看到這般景象,怒從心起,這才出手才打殺了此人。」
魏夫子嘆了口氣,說道:「梁子由此結下,後來進來的兩位武人自然也受了難,頭一位武人來的時候,我便知曉還會有人來,也曾好言相勸,但無人聽我的,最終結局,只得如此。」
「原來如此。」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說到底是因為世間對於妖怪長久的偏見,不然也不會有這般殺孽。」
「是啊……」
魏靜明舒了口氣,說道:「想要改變這般看法,何其之難也,冒犯人間的是惡妖,這坊中本分之妖,則是連帶,同樣的,那武人行此之舉,多數妖怪,也會對於人抱有看法,如此反覆,始終不能和解的。」
陳長生頓了頓,說道:「魏夫子也不必想的太多,人與妖之間,始終都是沒法和解的。」
魏靜明聽後微微一愣,「陳兄也這樣認為?」
陳長生道:「在人間之中,兩個家族就算再過親近,一樣也會有隔閡,更別說,這是兩個種族之間的事。」
魏靜明張了張口,隨即卻是低頭沉思了起來。
陳長生道:「不過兩族之間,雖不能完全和解,但卻是能夠逐漸親近的,只要不似仇家一般便好。」
魏靜明抬起頭來,他微微鬆了口氣,說道:「我如今做的,也算是有用的了。」
「是相當有用的。」陳長生笑道。
魏靜明隨即也笑了起來。
「喝茶。」
不多時,魏夫人買好了飯菜回來。
有不少,也得益於上官給魏夫子開的月錢不少,這才有了這頓好酒好菜,若是家中銀兩不多,最終還是得在家中做的。
「陳某今日有口福。」陳長生笑道。
魏夫子笑了笑,說道:「先生快請,夫人你也快坐。」
魏夫子相對而言話少了許多,坐著吃飯,顯得彬彬有禮,聽魏夫子說,夫子曾是大家裡的僕人,出府過後嫁到了他家,給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兩人也相敬如賓,一直和睦,在鄉親口中也是一樁美談,讓人羨慕。
魏夫人不善言語,時常會挑好的菜給夾到魏靜明碗裡。
二人相視一笑。
卻是讓坐在桌上的陳長生瞧的哭笑不得。
只道是這酒樓廚藝不好,做的菜有些酸了。
吃飯之時,陳長生看向魏夫子,說道:「人間兩族之間,往後怕是會有一翻爭鬥,魏夫子困於中間,將來恐怕會有許多麻煩。」
魏夫子聽到其忽然說起的這話,他微微一愣,「陳兄這是……」
陳長生道:「思來想去,卻也不忍夫子往後遭遇無妄之災,左右不是之下,又難自保,不如陳某傳授夫子一門神通,以浩然正氣,可護自身,夫子意下如何?」
魏夫子頓了頓,他倒是有些想學,但想了想後,卻是嘆了口氣,說道:「此事,此事……」
陳長生笑了笑,說道:「此地上官不會在意此事,陳某也與其說明過了。」
說著,他的餘光瞟了一眼門外。
蹲守在門口的狐銀聽到此言心中微頓,默默將此言記下。
陳長生道:「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此禮夫子應當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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