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六方勢力

  狸花睡眼朦朧的起來,它巡循著身影,來到了窗邊。

  扯了扯陳長生的衣角,打了個哈切道:「陳好人還不睡覺嗎?」

  陳長生俯身將其抱起,說道:「睡不著啊……」

  「啊?」

  狸花用爪子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問道:「為什麼睡不著?」

  「在想事情。」

  「什麼事?」

  「嗯……」

  陳長生笑了笑,這一笑卻好似在嘲諷自己,說道:「陳某有時候覺得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也應該心懷天下才是,早年陳某有這樣的能力,看到苦難,總會心生不忍,到最後雖無多少作為,但到底還是會有這樣的感覺,但到現在, 陳某卻是發現,這樣的能力似乎消失了,他們的定義變了。」

  狸花聽的迷迷糊糊的,唔了一聲後道:「狸花怎麼聽不懂陳好人在說什麼?」

  陳長生也沒解釋什麼。

  他樂意將這些話講給狸花聽,便是因為他知道狸花聽不懂這些,但貓兒還是樂意來傾聽你說的這些,在它以為是廢話的話語。

  陳長生道:「接下來,會死很多人。」

  「很多人?」

  狸花問道:「很多很多嗎?」

  「很多。」

  「為什麼會死人?」

  「因為要打仗了。」

  狸花眨了眨眼,問道:「不是經常打仗嗎?」

  早年跟著如意的時候,有段時間全天下都在打仗,狸花也親眼見過許多。

  「這次跟以前不一樣了。」陳長生道:「以往是很多人,如今便是很多很多人。」

  「很多很多!」

  狸花重複一句,它聽明白了。

  也是陳長生故意這樣說的,他清楚,只有這樣,貓兒才明白是怎樣的一個概念。

  狸花說道:「狸花見過,好可怕的。」

  貓兒回憶起那慘烈的一幕。

  那段日子裡,如意時常會蒙著它的眼睛,不讓它看,但貓兒卻總是會透過縫隙偷偷看上一眼。

  是遍地的屍首,是被血染的看不清楚面容的人,還有過後那山上插著的數不清的木樁子,如意說那是無字碑,一根就代表了一個人,可那山上的木樁子,卻是數都不清楚。

  陳長生摸了摸它的頭,說道:「貓兒要少看這些。」

  「為什麼?」

  狸花問道:「如意也不讓狸花看,還蒙著狸花的眼睛。」

  陳長生道:「因為狸花不一樣。」

  狸花的單純是與生俱來的,相比起其他人,他們更會照顧這隻貓兒,守著那單純。

  狸花低下頭來,卻也想不明白有什麼不一樣的。

  到頭來,陳長生也沒有解釋這件事。

  陳長生舒了口氣,呢喃了一聲:「風雨欲來了……」

  貓兒眨了眨眼,學著陳長生那樣道了一句:「風~雨~欲~來~」

  陳長生被它的模樣給逗笑了。

  回過神來後,卻還是問起了自己的內心。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不像他了。

  .

  .

  休息了一日的馬兒再度卯足了勁兒。

  早間他們便離開了這處小院。

  也不曾通知過晉王。

  正在營帳之中的晉王得知此事後卻也並不感到意外。

  「還真走了。」

  晉王摸了摸下巴, 隨即思索了起來。

  他想,自己的心思估計也已經被陳長生猜到了。

  一時間,晉王也有些舉棋不定。

  是硬要留下他,還是就這麼算了?

  晉王始終覺得,就這樣錯過一位法力無邊的修士,實在是大為可惜。

  「唉……」

  晉王輕嘆了一聲,有些為難。

  他倒也不願意對那為先生用手段,因為這樣一來,恐怕會得不償失。

  左右猶豫,久久未有言語。

  晉王似乎考慮了許多,在某個時刻忽的下定了決心。

  ……

  晉地最不缺的,一來是人,二來就是錢!

  橫跨南北,通天江將晉地一分兩半。

  水源充沛,商人頗多,這也鑄就了晉軍的後方基礎,這也是晉王崛起如此之快的原因之一。

  而這晉地,一樣也不太平。

  官員剝削百姓的事也很常見,只是相比起另外兩位王爺,要好上許多。

  這樣的事始終都控制在一個限度之下。

  這也是晉王的高明的地方,讓這世道不要太好,也不要太壞。

  芸香說道:「晉地也算是當今天下商賈最多的地方了,商行在晉地的生意也是最為繁多的,晉王准許商賈便宜行事,也為氣帶來了潑天的富貴,再加上還未亂起來的時候,晉王本就有所累積,不缺錢財之下,招兵買馬便也是幾位王爺中最為順利的。」

  陳長生說道:「晉王本就混跡於軍伍之中,自然也知道財錢的重要,這一點,他做的要比康王好的多的多。」

  「康王……」

  芸香嘀咕了一聲。

  「怎麼?」陳長生看向她。

  芸香說道:「康王之地域不通商的原因不是一句兩句說的清楚的,總之,這件事也不全是康王的原因,其中還有許多內幕。」

  「是有人從中作梗?」

  「對。」

  芸香說道:「早年我便聽幾位掌柜提起過此事,康王其實對於通商之事尤為在意,三番五次的來尋過我們商行,但每次到商談融洽的時候,便會忽然改變主意。」

  「具體的原因,芸香卻也不太清楚,不過這裡面定然是有些別的因素的。」

  芸香說道:「最容易想到的,便是康王說不定有什麼把柄被人拿住了,許是朝堂,又或是另外幾位王爺動的手腳。」

  陳長生呢喃道:「原來是這樣嗎……事情倒是複雜了些。」

  芸香點了點頭,說道:「此事不是一般的複雜,我也曾書信問過唐哥兒,對於此事,唐哥兒也是知曉的不多,唐哥兒也一直在調查此事,但最終都是無果,似乎有人在阻攔著他,不讓他知道。」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不禁思索了起來。

  他倒是不覺得是哪位王爺或是朝堂,他覺得這件事或許跟燕如初有關。

  燕如初不聲不響的就去了,其後手也沒有多少人知道,誰知道他又有多少安排呢?

  陳長生將此事暗暗記下。

  康王的事,絕非小事。

  這天下棋盤,若說是五方勢力,倒不如說六方,那藏在暗處的一方,才是最讓人忌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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