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飽往上走去。
許是雨聲太大,又或是魚紅錦的注意都在雨中的狸花身上,故而也沒有察覺到身後來了個人。
而狸花的目光則是一直都望著那昏暗帶著悶雷的天穹。
狸花是一隻單純的貓兒。
許多道理,它都不太懂,也少有朋友,所以它對於『朋友』尤為珍重。
可如今,它的朋友卻被迫著在做著他們不願意做的事。
狸花也就不開心了。
魚紅錦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她有時候也難以理解狸花那純純笨笨的話語。
貓兒的話總是如此。
正說著,卻見狸花抬起頭來,說道:「如意跟我講,身為朋友,要是朋友有難處,那就要幫他,是這樣的……」
說著,狸花周身忽的泛起了波動。
周圍的雨水好似也隨之變動了起來。
魚紅錦微微一愣,好似被嚇到了一般:「喂喂,你幹什麼,蠢貓,你要幹嘛!」
狸花好似聽到了什麼,它眨了眨眼,嘀咕了一句:「不哭不哭。」
這話,是對那外人瞧不見的朋友說的。
周遭的靈氣似乎都被調動了過來。
狸花的眼中忽的閃露出了些許青光,身後隱約間有一道虛影浮現出來。
那道虛影並不高大,與狸花一般模樣。
可那道虛影僅僅是存在於那裡,便透露著一股久遠而又深邃的氣息,令人膽寒。
「我來幫你們……」
在狸花的一句話下。
那嘩啦落下的雨水忽然在這一刻停滯了下來
「嗡。」
天象由此改變!
魚紅錦的雙眸瞪大,在那狸花身後的那道虛影浮現出來的時候,她頓時一顫,心中竟生出了一股畏懼之感。
她咽了咽口水,不禁後退了兩步。
而那後方的宋飽則是雙眸瞪大,她望著那停滯的雨水,眼中儘是不敢相信。
在那一瞬之間,她好似忽的懷疑起了這世間的模樣,與她所想,出現了巨大的隔閡。
雨停了……
而不是不下了,而是停滯在了半空。
宋飽心頭震動,伸出手來,甚至能親手摸到那落在掌心之中化開的雨水。
一股莫名的波動忽的從這閣樓之上盪開。
那道虛影的氣息直去天穹,好似在訴說著它的道理,帶著古樸的氣息,與那無窮妖力直去九霄。
霎時間。
天地之間的靈氣再歸自然。
頭頂的陰雲散去,方才的悶雷也在這一刻消散開來。
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而那停滯的雨水,也在謀一剎那落下。
那也是最後的雨水。
不過在幾息之間……
雷散雨止!
晴空艷陽,顯露眼前!
狸花身後的虛影消散而去,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虛弱乏力之感。
「唔……」
狸花倒了下去。
可那身下的水窪卻似有了靈性一般,避開了倒下的貓兒,自成一片方圓,也是因此,才沒有沾濕它的毛髮。
「蠢貓!」
魚紅錦猛的回過神來,連忙跑上前去。
就與芸姐姐說的一般,雖說她們這一貓一魚並不對付總是吵嘴,但若是哪一個出了事,另外一個定然也會尤為擔憂。
魚紅錦上前去將狸花扶起,她有些焦急,問道:「怎麼了你這是?怎麼暈了?!喂,蠢貓!你該不會死了吧!快醒醒,快醒醒……」
她搖著狸花,可隨即卻忽見周遭的靈氣忽的朝著此地聚集而來。
是那未曾散去的雷雨靈氣。
魚紅錦愣了愣,卻見那數不清楚的靈氣朝著狸花湧來,它們好似在感謝著什麼,不斷的湧入狸花的身體之中。
狸花周身也泛起了些許微光。
它的氣息也逐漸平穩了下來。
魚紅錦見此有些愣神,還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張了張口,也不管這些,連忙將那貓兒抱起。
「得去找陳先生,得去找陳先生……」
她一轉身,卻是看見了那站在閣樓門口呆滯的宋飽。
魚紅錦愣了愣,可如今卻也沒時間想這些,只是道了一句:「快搭把手!」
宋飽回過神來,連忙道:「哦,哦……」
她連忙上前去,將那貓兒抱起。
這一抱,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不自量力。
這貓兒,當真是有些重,不說多的,十多斤是有的。
宋飽抱著狸花,跟著魚紅錦著急忙慌的下了樓去。
「陳先生,陳先生!」
魚紅錦砰砰砰的走下樓,嘴裡一遍喊著:「不好了,不好了,狸花暈過去了!」
正吃著飯閒聊的陳長生聽到這話微微一愣。
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見到了宋飽抱著昏迷的狸花。
「給陳某吧。」
陳長生從宋飽手中接過狸花。
沉甸甸的狸花耷拉著四腳,怎麼叫也叫不醒。
宋飽此刻則是麻木的,還未消化完之前發生的事情。
這一切,實在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林大夫見狀道:「昏過去了?」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
林大夫張了張口,他本想著說看看,但想了想,若是似豬牛之類的倒是可以看看,但貓兒,這著實……
便也就沒有開口。
芸香上前看了一眼,說道:「似乎是力竭所致。」
說著,芸香看向魚紅錦。
魚紅錦張了張口,本想說些什麼,但左右看了看,周遭都是些陌生人,卻又無從開口。
芸香便也明白了過來,說道:「我先帶狸花上去歇息,紅錦你跟我上樓。」
「嗯!」
魚紅錦點了點,隨即便隨著芸香上了樓去。
宋父見此一幕,回過神來後說道:「陳兄弟一家似乎對這貓兒很是愛護?」
陳長生點頭道:「早年有這貓兒陪著,渡過了一段低沉的歲月,便也就尤為在意。」
宋父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而且我看著貓兒可不是一般的聰明,昨天夜裡的時候,它還朝我討吃的,張牙舞爪的擺弄了半天,才說明了意思。」
陳長生笑了笑,說道:「它是比較聰明。」
他倒是不擔心狸花。
接過手的時候,他便明白是出了什麼事情。
這並不是什麼壞事,相反的,還是好事。
這是狸花的一樁緣法。
它的單純懵懂,也使得這天地間的四季靈氣與它更加親近了。
說著宋父回過神來,目光一撇,卻是瞧見了外面。
「咦,這天,怎麼晴了?」
林大夫也是一愣。
好像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什麼時候晴的,方才還是大雨,怎麼轉眼間就開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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