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災厄頻頻,吃不飽飯

  城隍問道:「不知上仙問的是哪一方面?」

  「哪個方面都行。」陳長生說道:「陳某也只是隨口一問,城隍也不必擔憂什麼,儘管說就是了。」

  城隍聽後明了,隨即說道:「整個西北之地小神卻是不知,不過西銘之地,卻是比以往亂了許多。」

  「西銘城魚龍混雜,再加上北漠的蠢蠢欲動,難免造成了如今混亂的一幕,雖說此前的西蕭也不算太平,但如今卻也是遠遠比不上的。」

  「再加上國都在於上京,大襄的視線都在中心之域,對於此地更是難以管轄,這也導致了此地規矩的錯亂。」

  「人命難以得到庇護,燒殺搶掠之事屢屢頻發,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城隍舒了口氣,說道:「這裡本該是繁華了,但卻成了一片烏煙瘴氣,絕大多數的人想要活下來,要麼東遷,留在這裡,便是刀尖上舔血。」

  陳長生的目光望去,所見那街道上落魄的人倒在地上,他的目光之中有著絕望,路過的人卻也不會看上一眼。

  再觀這些路人,他們腰間多是別著刀劍,手也時刻都按在上面,因為他們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有人忽然暴起。

  並不是因為仇怨,而是一些人為了活命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太亂了!

  陳長生問道:「趙貞當初留下了不少軍隊才是,就算再嚴重,也不至於變成這種模樣吧。」

  城隍說道:「貪官污吏數不勝數,此地天高皇帝遠,更是讓他們為所欲為,對他們而言,只要有錢,所謂的規矩也不過成了一句簡了的話,沒了意義。」

  「原來是爛到骨子裡了……」陳長生嘀咕了一聲。

  或許一開始還有人在堅持著護著此地,但隨著大流捲起,質問的聲音也在他們的心中響起,從越來越亂,越來越放肆。

  陳長生不禁在想,燕如初就要締造一場亂世,可如今西北這般模樣,恐怕到時候要出極大的差錯。

  但陳長生也不願意相信燕如初不知道這裡的情況。

  他有那樣的信心讓景之國號重新顯露人間,又怎麼可能被蒙蔽呢,他是個心計很重的皇帝,大概不會有什麼事能瞞得住他。

  他知道。

  而且尤為的清楚。

  但他燕如初,還是要那樣去做。

  在這件事上,他早已無可救藥呈現出病態了。

  陳長生嘆了口氣,只是希望這生靈塗炭的一幕越晚來越好,多兩年太平,也多給人一條活路。

  城隍問道:「上仙可是在擔憂西北?」

  陳長生道:「陳某倒也不是擔憂,只是覺得可惜,當年趙貞捨棄了許多東西,才換來了如今的天下太平,不料卻只保持了這樣短暫的歲月。」

  城隍會錯了意,說道:「北漠短時間內也沒有反抗之力,上仙大可放心。」

  陳長生和煦一笑,說道:「但願吧。」

  他繼續往前走去,來到了那王庭的廢墟前。

  走進去觀望了一翻,看著那火燒後留下的灰燼與痕跡,可見這座宮殿當初是何等的繁華。

  陳長生抓起一把灰燼,放在手中,便見那灰燼隨著風吹散了去。

  可惜已經覆滅了,這最後的灰燼也將在歲月的流逝之下慢慢被風沙掩蓋,塵歸於塵,土歸於土。

  「很可惜吧。」

  一道聲音在陳長生的身旁響起。

  那人脖頸上有著一道疤痕,用布擋住了臉,好似是用來阻擋風沙用的。

  陳長生轉頭看向他,說道:「新舊交接,王朝更替,總是會留下許多遺憾。」

  那人的目光看向陳長生,問道:「你遺憾的是西蕭?」

  陳長生說道:「其實更多的則是對於這座宏偉的建築感到惋惜。」

  那人笑了一下,說道:「是啊,怎麼能不惋惜呢。」

  「陳某總覺得你有些熟悉。」陳長生這般說道。

  好像在那裡遇見過。

  「是嗎?」那人看了一眼陳長生的面容,卻是搖頭道:「我並不認識你,興許是你弄錯了。」

  「你是蕭人,還是襄人?」

  「不能是景人嗎?」

  那人笑了一下,說道:「想想也是,景人也像你看到的灰燼一樣早在數十年前就崩塌了,以至於現在的人都將其給忽略了。」

  陳長生看著他,說道:「陳某的確認得你。」

  「嗯?」隆中正眨了眨眼,隨即摘下了覆面的紗布。

  陳長生笑了一下,說道:「當年陳某來西銘的時候在路上與你相遇,你提醒了我兩句,還答應我說,若是遇到了難處,可以去商行找你。」

  隆中正聽到這話笑了一下,說道:「看這樣是真的遇到過,只是我這年紀大了,以前的事早有些記不清了,還望不要介意。」

  他並沒有看到陳長生身旁的城隍,凡人是看不到鬼神的。

  陳長生道:「這倒沒什麼。」

  隆中正道:「有沒有興趣去喝兩杯?」

  陳長生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城隍。

  祁城隍拱手道:「上仙請去吧,小神不打擾先生。」

  陳長生和煦一笑,說道:「回頭陳某請你喝茶。」

  「依上仙所言。」祁城隍拱了拱手後便退去了。

  而陳長生則是與那隆中正在西銘城裡找了一處酒樓坐了下來。

  陳長生問道:「如今還在開商行嗎?」

  隆中正搖了搖頭,說道:「早就被搶光了。」

  「恕陳某不該提起。」

  「沒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隆中正擺了擺手,說道:「來,喝酒。」

  對飲一杯,陳長生也感受到了這西北的酒是如何之烈,辣的過癮。

  隆中正笑了笑,說道:「你才來這裡吧。」

  陳長生點頭道:「不錯。」

  隆中正說道:「西北的酒都是如此,這樣說來,你應該是從大襄地域來的。」

  「這裡不是大襄嗎?」陳長生道。

  隆中正搖了搖頭,說道:「這裡的人少有將此地視作是大襄境地的。」

  「竟亂到這種地步。」

  「是啊,皇帝老子不管事,最後可不就是這樣了嗎?」

  隆中正說道:「這邊跟大襄過的都不是同一個年頭,那邊魚米豐盛,這邊則是災厄頻頻,吃不飽飯,相差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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