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我不甘心!

  「陳先生跟我們大東有舊嗎?」

  劉掌柜好奇問到,他早年倒是知道陳先生跟小姐有些交情,但具體的他也不太清楚,他哪敢去打聽啊,知道了也得當做是不知道。

  陳長生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叔叔提過一嘴。」

  「那就不清楚了。」

  劉掌柜隨即笑了笑,說道:「不過就算是有什麼交情,陳公子也別告訴我,我現在啊,還是個小掌柜,還聽不得這些。」

  有些事就得裝聾作啞,知道了就算不說也不見得有會有什麼好處,相反的還有可能招來禍端。

  他這人到底還是老實,不樂意去做這樣福禍不定的事,大概是對如今已然知足了吧。

  陳長生跟劉掌柜沒聊多久便離去了。

  說起來他也只是閒得來問一問,好些年沒見過唐明鏡了,沒想到如今行商都到了這般地步了。

  離開茶樓過後陳長生便去了最近的書坊。

  進了鋪子裡便聞到一股墨香撲鼻而來。

  書坊里的夥計迎了上來。

  陳長生隨即道:「可有《山野誌異》?」

  夥計點頭答道:「有的,我這便給先生拿來。」

  「多少錢?」

  「三百文。」

  「這麼貴?!」

  陳長生愣了一下,有些驚愕。

  夥計面露難色,說道:「先生,這已經算是便宜的了,當初《山野誌異》賣的多的時候,一本就要八百文。」

  陳長生翻開看了一眼,隨即便明白了過來。

  這書里的字,都是人親手抄錄的,而非像是印刷一般,大概是因為如今還未有活字印刷的工程,若是這般的話,三百文也不算太貴。

  「二百文吧。」陳長生道了一句。

  夥計笑道:「先生這邊結帳。」

  陳長生遲疑了一下,見這夥計答應的這般乾脆,不禁有些後悔了。

  也罷,虧了就虧了吧。

  結了帳後陳長生便帶著書回了院子。

  到家的時候狸花正趴在牆頭打著哈切,昏昏欲睡的樣子,它至來如此,白日犯困,夜裡精神。

  「陳好人。」

  狸花喊了一聲,它見陳長生手裡拿著東西,問道:「你買了什麼好東西?」

  「書。」

  陳長生進了院子,隨即便坐在長椅上翻開了書來。

  狸花湊上前去敲了一眼。

  一大堆字它都認不得。

  「狸花看的懂嗎?」

  「看不懂,狸花不認字。」

  陳長生道:「那也不行,得慢慢學才是。」

  「貓兒也要學認字嗎?」

  「當然,不認字的貓兒會被人看不起。」

  「真的?」

  「陳某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狸花要認字,陳好人教我。」

  於是乎陳長生便借著這本書教起狸花認字來。

  一翻忙活,頭頂的太陽也逐漸挪移。

  不知到了什麼時候,卻聽一聲敲門聲響了起來。

  「叩叩……」

  正在念字的狸花與陳長生一同抬起頭來。

  狸花道:「狸花去開門。」

  它一躍而起,跑到門後跳起來將那門栓扯去。

  「咯吱……」

  門歇開了一條縫。

  站在門外的人頓了一下,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推開了門。

  狸花抬眼望去,正要開口,卻見是個陌生人男人。

  它還以為是如意回來了。

  「貓?」

  退去妝容的『武人』愣了一下,再一抬頭則是瞧見了院裡的陳先生。

  他隨即拱手低頭,恭敬道:「歐陽風,拜見先生!」

  狸花跑回了桌子旁。

  隨即便聽陳長生說道:「過來坐吧。」

  歐陽風頓了一下,隨即邁步上前,來到桌前,遲疑了一下,卻沒坐下。

  先是開口說道:「先生,天闕山的鐵索,昨夜已重新接上了,另外洞中多加些木樁,穩固了許多。」

  在這位先生面前,他莫名有些壓力,甚至於不敢直視其雙眸。

  陳長生道:「坐下說吧。」

  歐陽風這才敢坐下。

  陳長生問道:「你這是被仇家追殺了?」

  「算是吧……」

  「當初遇到你的時你就是被仇家追殺,這次還是這般。」

  「唉……」

  歐陽風嘆了口氣,說道:「事有禍福旦夕,在下倒也不想這般狼狽的來見先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陳長生看著他,說道:「不妨便說明來意吧,也無需這般拐彎抹角的。」

  歐陽風張了張口,沉默了一下後竟是起身跪了下來。

  「在下遭徒弟背叛,走投無路,奔波千里來此,為尋一線生機,當年先生賜下銅錢一枚保了在下一命,此番在下另入墓百座,尋得當年扳指一枚,懇求先生賜下銅錢。」

  歐陽風從懷中取出扳指,呈於掌心,俯身磕頭,額頭貼在地上,不曾起身。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

  卻見陳長生微微抬手。

  一股力將歐陽風託了起來。

  歐陽風愣了一下,竟發現自己無故便重新站了起來,目光驚愕,半晌未能回神。

  「當初無非是一場緣法,其實那扳指也並沒有你想像的那般重要,陳某隻是見你有難在身,且心地為善,所以才以那一文銅錢買了扳指。」

  陳長生看著他,說道:「但這轉眼十餘年,少俠卻變了許多,身上沒了那般俠肝義膽善心善念不說,還多了一身業力,儘是血腥,手上屠戮無數,早不似當初了。」

  「先生且聽我解釋。」

  歐陽風著急道:「這天下江湖,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在下也是無可奈何,所以才……雖說一路上腥風血雨,但在下卻也從未濫殺無辜過。」

  「當真是這樣嗎?」

  陳長生問道:「行走江湖多年歲月,真的從未殺過無辜之人嗎?」

  這樣一句話頓時讓歐陽風說不出話來。

  那般目光打在他的身上,好似將他給看的無比透徹。

  歐陽風額頭上流下了冷汗。

  他長嘆了一聲,說道:「仇家無數,有見父仇子報,在下狠下殺手也是無奈之舉,的確有過過錯。」

  陳長生道:「少俠應該比陳某清楚,江湖便是如此,那路上有多少的腥風血雨,到頭來都會如路上所見一般施加在自己身上,雖是無奈,但這亦是因果。」

  歐陽風咬牙道:「在下就是心有不甘,早年收下三位徒弟,悉心教導,得我本領,不曾想他們卻是狼心狗肺,背後使刀,為了那《九陰功》不惜狠下獨手,使我落入這般田地,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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