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江岸舞劍,走火入魔

  手中提著一壺酒的陳長生似是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呼喊之聲,他回頭望了一眼,透過那大霧似是瞧見了那落荒而逃的人。

  他頓了一下,嘀咕道:「嚇著人了……」

  陳長生搖了搖頭,低頭看了一眼那被長竹劃破的江水。

  逆流而上,的確要慢了許多。

  不過無礙,慢一些倒也挺好。

  他索性盤坐在了那長竹之上,獨自一人喝起了酒來。

  「嘶……」

  陳長生咧起了嘴,不禁道了一句:「果真燒的厲害。」

  不過有酒總比沒酒好,烈是烈了些,不過倒也襯著這景。

  在那江中大霧之中獨行,誰又能料到會有一人在此飲酒呢。

  正在陳長生喝的酣暢淋漓的時候。

  卻是忽的聽到了一道道劍鳴聲傳來。

  「嗯?」

  陳長生順著聲音的來向望去。

  目光透過大霧,似是瞧見了一位赤裸上身於那江邊練劍之人。

  年歲不大,還是少年時,一身腱肉,體魄非凡。

  小小年紀,便已至五品。

  上官寧靖目光落於手中之劍,長劍婉轉於手中,所成劍氣劃破了數米外的些許大霧。

  他屏氣凝神,集中精神。

  可他卻早已是滿頭大汗,連同著那額頭上的青筋也是嘞起的。

  在那大霧之中凝視著這一幕的陳長生頓時皺起了眉來。

  這少年,有些不對……

  上官寧靖手中的劍越發快了起來。

  「嘶呃!!」

  他的口中發出痛苦之聲,眉頭擰緊,而那手腕之處,卻早已發紅,甚至於已經有清楚的痛覺傳來。

  不僅如此,他周身的血氣也還在不停的越漲越烈,甚至似要將其血氣抽調一空。

  可若是這般,那結果可想而知。

  「為什麼不行!為什麼就不行呢!」

  「啊!!」

  上官寧靖一劍掃去。

  卻見那江中忽的泛起了三道水柱,隨即便聽轟隆一聲。

  「嘩啦!」

  水花打落在江面之上,帶動大霧似是泛起了煙塵一般。

  上官寧靖的心緒越發凌亂了起來。

  周身筋脈之中的血氣也開始逆流了起來。

  上官寧靖似是發覺了什麼。

  頓時之間,腳步於劍式也凌亂了起來。

  『糟了!』

  他心中一驚,連忙靜下心來。

  握緊手中之劍,開始引導那筋脈之中逆流的血氣。

  「噗……」

  也只是慢了一息他便頓時感到胸中一疼,一口鮮血吐出,自那嘴角流淌而下。

  但他卻不敢停下來,若是停下來恐怕死的更快,到時血氣沖入天門,不死也得成殘廢。

  上官寧靖頓時就慌了神。

  這江邊唯有他一人,走火入魔或許不用半個時辰他便會堅持不住,尋常武者根本就救不了他。

  正在上官寧靖手足無措之時。

  卻忽聽一道聲音傳來。

  「劍下半寸,橫掃六合。」

  上官寧靖愣了一下,他知曉那聲音來自於大霧之中,正要開口詢問,可那走火入魔的趨勢越發厲害了起來。

  他不敢多問,只得咬牙看著前方大霧。

  他不知可不可信,還有些猶豫。

  「那你就等死吧。」

  大霧之中再度傳來了一句。

  上官寧靖聽後連忙道了一句:「前輩……」

  隨即他便按照方才那道聲音所言出劍下半寸,掃向身前。

  不等結束,大霧之中再度傳來聲音。

  「穿身後過,劍走周身。」

  「左步上半寸,平刺。」

  「血引於劍,順日月至雲門穴,仰首後刺。」

  ……

  「平刺,血氣方回。」

  上官寧靖按照著所指運劍運血,竟是忽的發現那逆流的血氣竟是被控制住了,且在按照著穴位緩慢流動了起來。

  但此刻,卻還不能停下。

  「劍尖下移半寸,掃六合,血過龍門穴……」

  「愣什麼?」

  「哦哦……」

  上官寧靖不敢再出神,集中精神運劍。

  「劍回,血氣歸巢。」

  「再行十遍,便可止住走火入魔。」

  上官寧靖聽後心中一怔,隨即按照著方才記下劍式運起劍和氣血起來。

  只見他面前的霧氣忽有被吸引而來止勢。

  上官寧靖見後不由得一愣,但卻也不敢停手。

  一縷縷霧氣隨他而來,皆是肉眼可見。

  上官寧靖閉上了雙眸,行完一遍過後又開始了下一遍。

  在第三遍的時候,那走火入魔的徵兆便徹底散了去。

  但上官寧靖卻是按照囑咐行了十遍,一遍都不敢有缺。

  直至他再度睜眼之時,眼前江岸邊上的霧氣,竟是挪移到了他這邊了。

  而他的周身則是被霧氣包裹,亦是在收劍的那一刻,盡數散去。

  「前輩!我行完十遍了,前輩你在哪?」

  上官寧靖朝那大霧之中喊去。

  「前輩救命之恩,上官寧靖沒齒難忘,還請前輩現身一見!」

  可他喊了過後,卻不曾聽到半點回復,甚至於那江面似乎都沒有半點波動。

  「前輩可否現身一見?」

  上官寧靖再度喚了一聲。

  可還是如之前一般,沒有半點聲響傳來。

  他猛然間回過神來,反應了過來。

  「前輩你是騙我的!根本不要十遍!」

  上官寧靖這時才反應過來,其實三遍就足夠了,他卻是實打實的行了十遍。

  上官寧靖不禁罵了自己蠢。

  隨即便順著江邊往某個方向追去。

  「既是江中,那定然是順流而下。」

  「前輩等等我!」

  他一邊喊著,一邊便順著那江水追去,跑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而陳長生卻是早已盤坐於那竹筏之上逆流遠去。

  一口烈酒入喉,輕吐酒氣。

  面前的江霧散了大半。

  陳長生笑了一聲,不禁念叨:「這樣蠢,是怎麼到的五品的。」

  他不禁搖頭,喝著酒接著往前趕路。

  「不如他爹啊。」

  陳長生呢喃了一聲,說起當初在那江上遇見的江湖刀客——上官寒。

  當時知曉他要去殺那北漠妖妃,也不知有沒有得手,還有沒有活著。

  不過他兒子竟是使了劍……

  「這般看來,那上官寒莫非後來真的改修了劍道?」

  陳長生摸了摸下巴,卻又覺得懶得想,索性一擺手,道了一句。

  「算了,還是回來再問吧。」

  長竹接著往前,至於要去往哪裡,陳長生也不知道。

  走到哪裡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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