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不對勁

  老城隍早早的便知曉先生在此。

  他覺得或許是先生看看他們的實力,故而才沒有急著出手。

  然而如今到了危機關頭,老城隍無奈只能求助。

  破舊小院外的陳長生聽到這一道喊聲心中大罵了一句。

  這關我什麼事!?

  陳長生心中無奈,但之前牛逼都吹出去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那不然豈不是就是露餡了。

  他也不敢說能不能攔下這惡鬼。

  如今這般情況,也顧不得他想那麼多了。

  陳長生探出神識,將精神集中在了那團黑氣上。

  卻不曾想,神念竟是凝聚成了一隻數丈寬的大手。

  一把抓住了那團黑氣。

  黑氣被那隻手緊緊的捏住,無處逃竄。

  宋知書心中驚恐。

  「轟!」

  一道聲響自那掌心之中傳來,那團黑氣頓時便被捏的粉碎,甚至連慘叫聲都不曾發出來。

  陳長生面露驚駭。

  而在場的城隍陰差皆是瞪大了雙眸,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

  當那巨手消散而去。

  哪裡還有惡鬼的身影,早已再那一掌之下……

  魂飛魄散了!

  陳長生收回神念,猛的回過神來。

  他的嘴唇微張,眼眸中皆是不敢相信。

  這惡鬼……

  怎麼這麼不禁打?

  老城隍手中的法劍散去,殘破小院裡的陰差也像是鬆了口氣一般,一個接一個的坐了下來。

  卻見那天空之中,有一枚砂礫飄了下來。

  老城隍看著那枚砂礫飄向了陳長生。

  陳長生心中微頓,伸出手來,接住了那枚砂礫。

  「嗡。」

  只見那砂礫散發出一陣微光,化作了一縷髮絲。

  『還真是我的身上的東西……』

  陳長生眉頭微皺,忽然間感到有些奇怪。

  自己的一根頭髮,竟有如此之威?

  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老城隍身後的金身法相隨之消失,他從半空中飄下,落至陳長生的面前。

  「小神,多謝陳先生出手。」

  洪三才也帶著一眾陰差巡遊從小院裡走了出來。

  「見過陳先生。」

  洪三才拱手低頭,面露敬意。

  陳長生連忙將那髮絲收起,連忙伸手扶起老城隍,又對面前的一眾陰差說道:「老城隍客氣了,各位陰差請起。」

  洪三才如今看向陳長生的目光都變了。

  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仙人手段。

  老城隍說道:「陳先生,不妨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陳長生掃了一眼那殘破的小院,答應道:「也好。」

  老城隍帶著陳長生離開了這裡。

  洪三才還有一眾陰差則是留下來收拾殘局。

  「頭,這位先生是誰啊?」有陰差問道。

  洪三才回過頭來,說道:「你只需知道,陳先生是城隍大人也不敢得罪的人就是了。」

  眾位陰差回想起方才那一掌,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樣的人,誰敢得罪!

  而洪三才則是心中想著:『這就是陳先生的道行嗎……』

  當真是讓人望而生畏啊。

  .

  .

  陳長生和老城隍來到了秋月坊的一處茶館裡。

  選了一處偏僻的地方,上了兩盞熱茶。

  老城隍輕抿了一口茶水,說道:「方才多謝陳先生出手。」

  陳長生的說道:「應該的,陳某既然在此,也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老城隍也沒拆穿先生,他只以為先生這是在考驗他們。

  老城隍舒了口氣,接著說道:「小神在秋月坊留下了這麼個禍根,實屬不該,若非先生,今日恐怕要釀成大錯了。」

  陳長生說道:「關於這惡鬼的事陳某也有所聽聞,說起來,這宋知遠也是自尋死路,這一樁舊事,也算是了結了。」

  老城隍聽後也不禁說道:「當他變成怨鬼之後,事情也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陳長生聽後卻是說道:「陳某有些疑惑,若是宋知遠沒有變成惡鬼,那個高家公子最後會落得什麼下場?」

  老城隍聽先生這樣說,自然是老實答道:「善惡有報,當他死後入了陰司,平生犯過的錯,都得一件件償還,其實相對而言,被宋知遠吞了,反倒是便宜他了。」

  「便宜他了?」陳長生問道。

  老城隍點頭道:「就拿高家公子之前的罪行而論,入了陰司之後,就要受八十年鞭刑,一刻不停,再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陳長生明白了過來,點頭道:「如此,也算合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到了城隍這裡,自當是賞罰分明的。

  而說起宋知書,其實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也是情理之中,只不過,他死後已經不屬人道,鬼道與人道各有各的規矩。

  人道中的恩怨,當由官府來管,而鬼道的善惡,自有城隍陰差來管。

  像宋知書這般,已然是亂了規矩。

  而且,他最大的錯誤,其實不在於殺人,而是在於牽連了高家太多無辜的人,所以才落到如此下場。

  「千錯萬錯,在於人心。」

  陳長生不禁一嘆,說道:「若是衙門做事光明磊落,文家女也不至於冤死在公堂之上,宋知遠也不至於到這般地步。」

  「人心難測。」

  老城隍嘆了口氣,為陳長生添了些茶水,說道:「先生也不要怪我,小神身為城隍只管人死後之事,生前的,小神也無能為力。」

  陳長生和煦一笑,說道:「陳某知道的。」

  他只是感到有些不適罷了。

  說到底,哪裡都會有這樣骯髒的事,誰讓這世道是這般模樣呢。

  老城隍這時問道:「對了先生,小神有一事不解,那宋知書所使的寶物到底是何來歷,為何連天地法劍都無法斬碎?」

  「這個……」

  陳長生想了一下,抬起手來,將那根頭發展示在了老城隍面前。

  「這根頭髮,便是砂礫所化。」陳長生說道。

  「一根頭髮?」

  「不錯。」

  「誰的頭髮?」

  陳長生答道:「若是陳某說,這根頭髮是我的,老城隍信嗎?」

  老城隍看了一眼頭髮,又看了一眼陳長生,他說道:「信,如何不信,但是這根頭髮又是如何到了那惡鬼手中?」

  「這事怪我。」

  陳長生說道:「上次離開秋月坊的時候,在那小院裡停留了片刻,或許是在那個時候遺落的,恰好被那惡鬼撿到了。」

  老城隍說道:「原來是這樣嗎。」

  陳長生其實心中仍舊還有疑問。

  為什麼自己的一根斷髮有這般威能。

  這太過匪夷所思了。

  讓他不解的不僅是斷髮,還有神念。

  陳長生繼而問道:「陳某還有一事想請教老城隍。」

  「先生請問。」

  「這世上修士,修行三年,能到達什麼境界?」

  「三年……」

  老城隍回答道:「這個小神也不太清楚,但是小神曾在某篇仙籍上看到過一些記述,說的是邁入仙道之後,少說需要百年,才可築基。」

  他頓了一下,不解道:「先生問這個做什麼?」

  陳長生面色平靜,回答道:「隨便問問罷了。」

  他不動聲色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

  看起來,自己這神念也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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