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萬里送信

  那一年何青沒有回來,人間絕非是這些歲月能看的盡興的,大抵是怕出去了便回不來,又怕兩位前輩擔心,她便托人帶了一封信去。

  陳長生正在與趙玉清閒聊。

  卻有人敲響了酒肆的門。

  是一位衣衫襤褸的修士。

  「敢問陳長生,陳前輩可是在此處?」

  陳長生起身道:「正是陳某。」

  修士上前,從懷中摸出了一封信件,說道:「人間青山城的何青何道友托我帶一封信過來。」

  陳長生聽後愣了愣,隨即道:「道友從人間而來?」

  鄭悅點了點頭。

  「信的事一會再說,道友快進來坐吧。」

  在陳長生看來,這樣一位願意不遠萬里給你送信而來的人,卻是不可辜負。

  好酒好菜一併端上,款待了一翻鄭悅。

  鄭悅的確是許久沒有開過葷了,不由的狼吞虎咽起來,吃相也不是很好。

  坐在一旁的趙玉清卻也沒覺得有什麼,只是說道:「慢點吃,不夠吃還有。」

  「唔,唔……」

  鄭悅說不出話來,他一個人間修士,走到這青玉山下著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這一路的艱辛只有他才明白。

  「前輩,你這裡的酒,太好了,飯菜也好吃,尤其是這個米……」

  「太好吃了!」

  趙玉清聽後好奇問道:「那你覺得,這米,跟這酒比起來怎麼樣?」

  鄭悅說道:「不分高下,都是絕品!」

  這話說的很是受用,趙玉清都不禁笑了起來。

  他道:「好好好……」

  趙玉清隨即又問道:「說起來,何青那丫頭怎麼樣?」

  「何道友一直在青山城修行,之前她救了我一命,故而因此結識。」

  「原來如此,所以這一封信,是為了報恩?」

  鄭悅卻是搖頭,說道:「不算報恩,一封信而已,只當是順手的事情。」

  陳長生道:「這哪裡又是順手的事,人間距離這青玉山怕是不止萬里路途,世上又幾人願意送這樣的一封信件。」

  鄭悅笑了笑,說道:「有這酒菜,全都值了。」

  陳長生跟趙玉清聽後都是一愣,隨即便也笑了起來。

  眼前這修士,倒是老實,更有情義。

  趙玉清看了一眼陳長生,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思。

  陳長生回以一道眼神,二人此刻都有了心思。

  「道友……」

  「二位前輩折煞我了,我就是個晚輩……」

  鄭悅有些不好意思,正說著,卻見趙玉清忽的一指點來,印在了他的眉心。

  鄭悅一頓,頓時之間就昏了過去。

  似有什麼東西進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可昏過去的他那裡又知道到底是什麼。

  在其倒下之後,陳長生抬起手來,又吹了一口氣去,卻見一縷金光從掌心飄去,順著鄭悅的耳朵落入其識海之中。

  做完這些,趙玉清與陳長生對視了一眼。

  「有此二法,想來可助他在這修仙界安生立命。」

  趙玉清聽後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何青信里說了些什麼?話說回來,這丫頭怎麼跑去人間了。」

  「卻也不知,先看看信吧。」

  陳長生見此拆開了信件,攤在桌上,二人的目光望去,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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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雙雙抬頭。

  趙玉清卻覺疑惑,說道:「人間現在這麼不好進了?」

  陳長生道:「誰知道呢,好像……」

  他琢磨了片刻,好像是知道這所謂的『天道』到底是誰人弄出來的。

  八成是如意跟平安收下的那個弟子。

  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叫余有魚吧。

  趙玉清說道:「不過照她信中所言,倒是因為你的名頭才逃過一劫,你這名號倒是挺管用的。」

  「你趙玉清的名頭就不管用了?」

  「大概是不好用吧,若是用我的名字,有可能馬上就會被人給砍死。」

  陳長生聽到這話無奈一笑,說道:「誰人敢殺你趙玉清的徒弟。」

  「怎麼不敢了。」趙玉清道:「有些人為了所謂的義能豁出命來的,照他們的意思,估計就是怕再出現一個魔頭,索性不如斬草除根,大不了一命賠一命。」

  「你會讓他們一命賠一命?」

  「不會,我殺他們全家,全族,全山……」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殺多了也不好。」

  「我這些年沒怎麼殺人了。」

  趙玉清這話倒是沒說錯,他這些年,相對而言老實了許多,大概是跟陳長生鬥嘴斗的多了,能夠容忍的底線也低了許多。

  陳長生收起了信件說道:「只怕她在人間會過不好。」

  「肯定的。」

  趙玉清道:「人能活多少年?」

  「修士也不一定長壽。」陳長生這般說道。

  趙玉清聽後微微點頭,卻道:「她倒是也需要紅塵煉心,若心不定,道也將絕。」

  「也對。」

  陳長生道:「相比起一些修士淡情淡欲而言,走入紅塵,反而能走的更遠。」

  「那肯定啊。」趙玉清笑道:「別人是修行,而她是渡劫,當然不同。」

  「說起來,渡劫卻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說起這事,陳長生就想起了當年趙玉清在夢法之中渡劫的事情。

  趙玉清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你想說我的事情,我只能告訴你,我的劫氣還沒散完,心魔劫不是那麼好過的。」

  「我知道,我說的是你的桃花劫。」

  「不是早就斷了嗎。」

  「是嗎?」

  趙玉清卻沒有過多的解釋,似乎不願意提這些事情。

  如果真的渡過了,他又何必執著於種田,看似是在清修,其實也不過只是對於過往的追憶罷了。

  但相比起陳長生這樣一個無法斷絕七情六慾的人而言,趙玉清著實要好上太多了,至少他是能夠控制的,但陳長生不行,他只是表面無所謂罷了。

  趙玉清舒了口氣,說道:「這丫頭今年不回來,我這靈米怕是都吃不完。」

  「給她攢著吧。」

  「這倒是個主意。」

  陳長生道:「回頭也得多釀些酒,卻也不知道她會在人間待多久,怕不是幾年的功夫就會回來的。」

  趙玉清想了想,說道:「不行回頭找人送去就是了。」

  說著,二人的目光卻又看向了那昏倒的鄭悅。

  這倒是個不錯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