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待在了魔君的夢法之中,這裡還原了陳長生記憶之中的天庭,無論是兜率宮還是各處殿宇,都與陳長生想的一般模樣。
魔君站在他的身旁,問道:「如何?」
陳長生說道:「還好,比陳某想像的要完整。」
魔君嗤笑道:「你那數年琢磨出的夢法,怎麼與這數千年沉澱的夢法相提並論。」
「你還不是輸了。」
「……」
魔君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沒話說了。」
陳長生笑了笑,也沒在意,跑到那蟠桃園轉了一圈。
桃子還算可口,但若說增壽長生,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這本就是夢,夢裡的東西,難以成真的。
陳長生卻忽的頓了一下。
在短暫的遲疑之後,他的目光忽的看向了魔君。
「怎麼?」魔君不解。
陳長生抬起手來,卻見掌心之中一枚水滴似在凝聚。
魔君的目光望去。
順勢看去,卻發現那不是一枚簡單的水滴。
「夢法?」
魔君一言道出了這水滴的來歷。
陳長生卻是神色凝重,說道:「不是我的。」
魔君恍惚了一下,湊上前來。
「滅了他!」
魔君抬手便將那夢法攥在掌心之中,欲要將其破滅。
可那夢法卻忽的脫手而出,落在了這一片蟠桃園中。
在二人的注視之下,落入了蟠桃園的一枚桃子之中。
二人踏步而來,目光皆是望向了那枚桃子。
僅是在片刻之間,那枚桃子便化作了孩童模樣。
這樣的變化讓二人都詫異萬分。
魔君看向陳長生,問道:「這東西,從哪來的?」
陳長生思索良久,好似想起了什麼。
「或許……」
陳長生頓了一下,說道:「或許是九霄子捨去的七情六慾。」
「嗯?」
魔君問道:「他不是合道於你了嗎?你那夢法不是也破碎了嗎?」
「可我是夢法的主人,而非虛假的,並不會隨著夢法而消逝。」
陳長生看向那枚桃子,說道:「他找到了那一線生機,從九霄子合道之中跳了出來。」
魔君恍惚了一下,不禁搖頭,說道:「後患無窮,真是後患無窮……」
陳長生沉思了片刻,說道:「如今看來,他暫且沒有什麼危險,畢竟,他只存在於你的夢法裡,仍舊還是半真半假,並非為真,他離不開這裡。」
魔君摸了摸下巴,說道:「入了夢便稱不上是真了,還真是狡猾,若是快那麼片刻,他都活不下來。」
陳長生亦是認同魔君的想法。
比起九霄子,這個由九霄子而生的七情六慾或許才是最大的隱患。
這樣的情況是二人都始料未及的。
魔君沉思了片刻,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意,說道:「有意思……」
「嗯?」
「他或許更像是我,而不像你。」
陳長生聽著這樣的話,卻是擺手道:「你這趣味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魔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一枚化作嬰兒的桃子。
「既然落在了我的地方,自然該歸我處置。」
「你要做什麼?」
「你管的那麼多?」
陳長生搖了搖頭,卻道:「別把自己玩進去就好。」
陳長生懶得理他,如今他也拿這『桃子』沒辦法,暫且也不管了,去了別處。
……
在那人間南域。
當初洪元天下不斷的往前推進,使得人間失去了大片地域。
直至修士因『封神』來到此地,才慢慢的止住了這般趨勢。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進場,亦有妖魔落入了洪元天下之中,故而陷入了僵持。
趙玉清注視著這一切,看著洪元天下之中發生的事情。
自己那心魔,如今將洪元天下近乎四成的妖怪都納入了麾下。
洪元天下之中也分為了兩派。
一派以趙玉清的心魔為首,以強勢攻城為主。
而另一派,則是以一個叫做沙棠的妖怪為首,主張暫且休養生息,厚積薄發。
剩下的三成則是打算靜觀其變,暫且都沒有站隊。
而洪元天下的妖首,似乎根本就不著急,靜靜的看著這一場鬧劇。
心魔與那沙棠的爭鬥倒不算是激烈,僅僅也停留在了唇槍舌戰之上,誰也說服不了誰。
「你是真有病!」
心魔罵道:「何必跟這些人浪費時間,兵貴神速,再拖下去,越來越多的人下場,還有屁的機會。」
沙棠卻是搖頭,說道:「如今我們洪元天下已經站穩了腳跟,但是內部卻是無比的複雜,不僅有妖族,還有魔修,還有像你這樣的人,心且不齊,如何北上?」
「一鼓作氣,何不可得?」
「哪來的一鼓?」
心魔皺眉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樣婆婆媽媽的。」
沙棠卻是反駁道:「我怎麼沒發現你這樣莽夫?」
二人爭不出個所以然來。
「懶得與你多言。」
心魔喝起了酒,一杯接著一杯。
吵歸吵,但也不至於到憎恨的地步。
也就幾杯酒的事,就緩和了些許。
二人的關係擺在那裡,心魔很看好面前的沙棠,這是一個有遠見的妖怪,但前提是不要與他的計劃相衝突。
「喝你的酒吧。」
二人對視一眼,一人一杯,也不講話。
直至許久後,沙棠嘆了口氣,說道:「你說我們爭來爭去,有什麼意思……」
「妖主始終沒有點頭,不管咱們怎麼鬧,都有可能杯一句話否定。」
心魔聽後臉色浮現出了一抹古怪笑意。
二人的目光相視,心中都冒出了同樣的想法。
可沙棠在平靜下來後卻是搖頭,說道:「我們二人就算合力,也不一定能殺的了他。」
心魔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他思索了一下,問道:「你對頭上那個了解多少?」
沙棠說道:「至今為止,我也只見過一面。」
「一面?」
「嗯。」
沙棠端著酒杯,說道:「照修為來看,他絕對不是人間的妖怪,而且很奇怪,我當初見他的那次,在他的身上察覺到了魔氣。」
心魔說道:「與我想的一樣,不然魔修是不可能進到洪元天下的。」
沙棠深思許久,卻道:「他的目的,不單單是人間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