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不太值得

  魔氣盎然,傾泄而去。

  僅是一瞬之間,燕南天的目光便變得呆滯了起來,在那魔氣的影響之下,侵蝕心神,影響他的神魂。

  魔修收回了目光,便不再在意燕南天。

  一掌握住了那玉璽,隨即便要離去。

  卻在這時。

  「大膽邪魔!安敢竊奪玉璽!!」

  目光望去,卻見一道紙人握劍而來。

  魔修一驚,翻身躲過,那劍光閃過,斬在石板之上,電光火石之間,留下了一道深壑的劍痕。

  魔修抬手,叩於眉心。

  「神君在上,天魔於心,引動魔淵,魔道長青。」

  話音落下,其身魔氣忽漲,一瞬之間,那魔氣灌注於那長刀之中。

  刀掠而去!

  紙人躲閃,卻未曾料到那刀光極快,斬碎了一臂。

  「噗嗤……」

  紙人的手臂斷下,魔氣也隨之侵入其身。

  魔修開口輕道了一句:「燃!」

  縈繞在紙人周身的魔氣頓時燃起,一瞬之間破開了紙人周身護身的法力。

  頓時間,紙人燒作灰燼。

  恰在這火光燃起之時,一道身影踏步而來。

  一把握住了那落下的法劍。

  伴隨著一聲冷哼,三元道人持劍殺來。

  「太上扶搖,雷法顯威,法來!雷來!」

  道袍顫動之間,手中長劍揮動,一道雷法落下。

  魔修後退數步,見那雷法緊追而來,抬手之間,長刀抹過掌心,鮮血撒下。

  以血為祭。

  魔氣大漲,隨著刀光斬出。

  那雷法隨之湮滅。

  魔修心神一怔,忽的感覺不妙。

  抬眼望去,安遮蔽天穹的大幕即將散開,他心頭一怔。

  『不可久留……』

  可那道人卻在此刻殺了過來。

  「死來!」

  法劍直逼他的咽喉之處。

  魔修渾身一怔,側身躲開,喘息了剎那。

  在三元道人回頭之際,與那魔修四目相對。

  魔修眼中忽的泛起一道邪光。

  『瞳術?』

  道人心中一怔,隨即大念清心法咒。

  魔修見未能得趁,隨即轉身朝著宮外逃去。

  他不怕這道人,可卻怕這天道。

  當這大幕散開,自己這一身魔氣,將盡數被這天道收入眼中,到時候天雷滾下, 自己逃無可逃。

  「力士召來!!」

  三元道人袖中飛出五道紙人,分別對應著五行五法,頓時之間攔住了那魔修的去路。

  魔修一怔,刀在身側。

  斬去。

  可那紙人卻遠比他預料的厲害的多。

  力氣揮手砸去,金光法咒在身,令那魔氣無處遁形。

  一瞬之間,魔修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三元道人緊逼上前,冷聲道:「交出玉璽!」

  魔修神色冷了下來,剎那間心中思緒轉動。

  他冷哼了一聲,隨即從懷中掏出那玉璽。

  「你想要玉璽?」

  魔修撇了他一眼,隨即將手中的玉璽往遠處拋去。

  三元道人心中一驚,踏步向前,一把抓住了那就要落地的玉璽。

  再一回神,五行力士被破開了一道缺口。

  那魔修一躍而起,化作了一隻黑鷹逃去。

  三元道人本想追上前去。

  可卻忽的頓住了回頭。

  回頭看去,人皇仍舊呆滯於此,王鶯鶯也昏死在這。

  見此,三元道人不敢大意,生怕是調虎離山。

  玉璽重要,但人皇亦然重要,不容得有任何閃失。

  也在此刻,那大幕落下。

  天地震怒。

  在那上京城的上空之中。

  風雨席捲而來,雷聲轟鳴不止。

  「轟隆隆!!」

  三元道人見此心中大怔,那雨水打在他的面龐之上,雷鳴之聲不由得讓他心中顫動不止。

  「天怒……」

  三元道人手中握著那玉璽,心中擔憂不矣。

  可結局,卻已經註定了。

  天發大水。

  連續數日,人間動盪不止。

  通天江大水泛起,無人敢阻止。

  才乃天意,就算是墨淵,也只是平靜的看著,未曾阻攔這一切。

  身為天江娘娘的應恩也頗為無奈,廟宇中求願止水的香客近些日子堵滿了廟子,他們磕頭跪拜,但最終卻也只是白費力氣。

  「人皇犯了這般忌諱,這般亂象亦是天罰……」

  應恩長嘆了一聲,只能無奈的看著這一切。

  但她卻是覺得不公平。

  明明是那人皇犯的錯,為何這天罰卻落在了百姓的身上。

  通天江兩岸不知多少無辜百姓,因為這一場大水家破人亡,那連綿不斷的大雨就未曾停過,水位也越來越高,淹沒了周遭的房屋,淹沒了一切……

  「老天爺啊,您睜眼看一看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下雨了。」

  百姓哭訴著,那塌垮的房屋是他們半生的積蓄,而如今,卻是全都毀於一旦了。

  這又該讓人如何活下去。

  而在那上京城,亦起了異象。

  六月飄雪,先是碩大的冰雹砸下,將那房屋瓦片砸毀,好不容易等那冰雹停止,接著便又是整夜整夜的大雪。

  「六月雨雹,六月雨雹!!」

  「此乃天罰,天罰也!」

  僅一夜之間,上京城的百姓死傷無數,無數房屋毀於這一場冰雹之中。

  本就忽然,伴隨著緊隨而來的大雪,不知多少人凍傷,凍死在這夜裡。

  「皇帝失德,引來天怒!六月飄雪,天江水洪,災禍已至!」

  坊間忽起傳言,一時間皇帝被無數人口誅筆伐。

  燕南天在醒來過後聽著這一系列呈上來的消息。

  頓時眼前一黑,氣息也亂了起來。

  他有些乏累,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三元道長。

  「真人,朕該如何……」

  三元道人聽後神色一頓,他尤為不解,他不明白燕南天是怎麼有臉問他的,這一切的禍端都因他而起,如今卻又要來問他如何解決。

  三元道人長嘆了一聲,只道:「陛下下罪己詔吧。」

  燕南天張口本想反駁,可轉念一想,這人世間的禍端的確也是自己引來的。

  可他卻又不願意去承認,若是真的下了罪己詔,不是坐實了那坊間百姓的傳聞嗎,自己並非無德無才,他只是有些想不過去。

  這麼多年來,他兢兢業業,治理國家,使得這大景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可只是一場大雪,一次飄雪,百姓便徹底忘了是誰讓他們過上了好日子。

  燕南天忽的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辛勞完全不值得。

  太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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