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一旦在人的心底紮根,那便再也無法剔除了。
當歲月的流逝顯露於眼前,白髮長出,身上病痛四起,燕南天對於長生的念頭也再次冒了出來。
他知曉,當他的想法被外人知曉,那即將面對的,說不定是數不清的口舌,所以,他只有慢慢的來,悄悄的來。
一場暗流也於這天下之間盪起。
……
青山城作為這天下道門興盛之地,曾經道修頗多,有道行的道長也有許多,只是後來失了正統之後,影響力便遠遠不如權山了。
如今的青仙觀早已不同於往日。
短短十餘年間,弟子下山,門派凋零,山上觀中加上掌教真人如今也只剩下了十餘位弟子,遠遠比不上當初了。
「大師姐!大師姐!」
「玄修,你怎麼這樣冒冒失失的。」
「大師姐,朝廷來人了。」
通靜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不由得看向了小師弟。
「朝廷?」
通靜不明白朝廷的來意,便先去了掌門大殿,通知了真人。
玄真真人聽到朝廷來人時也不由得一愣。
他也不明白朝廷來這的意義。
畢竟,這麼十多年來,朝廷都未曾再管顧過他們青仙觀。
如今青仙觀早不如以往了,玄真真人起身去了觀外,親自將朝廷的使者請進了觀中。
真人與那朝堂的使者進了偏殿之中,屏退了外面的弟子,連同通靜在內,都不能靠近那偏殿。
這反而讓弟子們好奇起了朝廷使者的來著。
「師姐,你說朝廷這次來人是做什麼啊?」
「一會就知道了。」
「會不會是打算恢復咱們青仙觀的道統?」
通靜搖了搖頭,只覺得師弟這個想法不大可能。
他們青仙觀如今怕是沒有機會的,權山未曾倒台,那就沒有他們青仙觀的機會,畢竟當初的時候,他們可是站在當今陛下的對立面上的,沒道理會再用他們。
正在弟子們猜測之際。
卻忽的聽到那殿中傳來了呵斥聲。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們青仙觀如今如同喪家之犬,陛下心善,給你們這個機會,你卻這樣冥頑不靈!玄真道長,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伴隨著一聲拍桌聲,那朝廷的使者徑直走了出來,推開了大門,頭也不回的便下了山去。
通靜心中一顫,連忙進了殿中。
「師父,師父……」
通靜來到玄真真人身前,問道:「師父,那朝廷的使者……」
玄真真人低著頭,口中傳出一聲長嘆。
他擺了擺手,沒有言語,更是未曾解釋他們方才聊了什麼,那朝廷使者為何摔門而出,他也對此沒有半句解釋。
「貧道有些乏了,通靜你先下去吧。」
通靜愣了愣,張了張口想問些什麼,但見師父已經轉過了神去,便也就答應了一聲,悄然退出了殿中。
小師弟走了過來,問道:「師姐,怎麼回事啊?」
通靜搖了搖頭,說道:「師父有些累了,先歇息了,沒說……」
小師弟張了張口,有些不明白。
他有些著急道:「聽那朝廷的使者說,陛下似乎是重振我們青仙觀?」
通靜聽後眉頭一挑,說道:「別瞎說,子虛烏有事。」
小道長聽後閉上了嘴。
通靜說道:「該幹嘛幹嘛去,別打擾師父。」
本以為此事已經過去了。
可隔了兩天過後,那朝廷的使者再次上了山。
這一次,真人卻沒有見他。
那朝廷使者連玄真真人的面都沒見到,只能悻悻而歸。
同時玄真真人也下了令。
絕不準備弟子們跟那朝廷的使者見面,更不准說半句話。
這兩日裡,山上的氣氛很奇怪。
弟子們都不明白師父為什麼這樣。
「誒,師兄,你說師父這是為什麼啊,咱們青仙觀現在可得罪不了朝廷啊,這樣一來,若是那皇帝生了氣,咱們恐怕……」
「你胡說什麼!沒有的事!」
「師父這樣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弟子們在亂傳言,但如今這樣,不得不讓人往這一方面去想。
畢竟,青仙觀的確不如從前了,如今這樣怠慢這位朝廷使者,之後傳到官家耳畔,他們青仙觀必然遭劫。
身為山上的大師姐,通靜這兩日也有些苦惱,她呵斥了幾位師弟,讓他們不要再亂嚼舌根,可這話卻不見得有多少人聽。
甚至於, 留在觀中的幾個弟子,也生出了下山的想法,他們不太能理解師父的做法,或許在他們看來,師父得罪朝廷的做法,實在太過於不理智了。
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日子已經不容易了,他們可不想再做那被殃及的池魚了。
許是在這樣的壓力下有的弟子已經失望。
在那朝廷的使者第三次來的時候,玄真真人再次將其給趕了出來。
那朝廷的使者一下了山。
山上的二師兄玄印便闖進了掌教殿中。
「師父,請恕徒兒無禮,徒兒就是想問問,師父您到底是如何想的,到底是什麼事,竟能讓師父你不顧山門弟子安危,駁了三次朝廷的使者,還請師父給弟子個答覆!」
面對徒弟這樣問話,玄真道人張口欲辯,可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一聲嘆息,更是一陣無奈的話語,說道:「若是怕朝廷怪罪下來,你們便早些下山去吧。」
只此一句話,堵住了玄印。
玄印心中失望透頂,出了觀門後便取了法帽,扔在地上後便下山去。
他並不是說貪生怕死,他只是太過於失望,失望於師父什麼都不解釋,失望於師父瞞著所有人,他看不到青仙觀的未來,與其如此,倒不如就此下山。
他就這麼走了,什麼話都沒留下。
山中弟子不明所以,見二師兄下山,不由得起了心思。
通靜心中難熬,見弟子們如此,便進了那掌門殿中。
「師父……」
「二師弟他下山了。」
玄真道人聽後睜開了雙眸,嘆了口氣。
通靜坐在一旁,她抿了抿唇,問道:「師父,那朝廷使者前來,到底是為了何事,師父何至於此?」
玄真道人看著眼前的通靜,他隨之嘆息,只是搖頭。
「徒兒,莫怪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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