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少爺沒得趁,到頭來還給自己弄的一身汗,氣呼呼的就回了家,卻又被自家老爹抓給正著,罵了一頓,又被關了書房。
「唉,都怪那瘋子『瘋子』。」
田少爺心裏面這麼說,但他卻是覺得,那『瘋子』若是沒有瘋的話,估計也是個有本事的人。
之前他夜裡在街上閒逛,聽到那瘋子說書,語句流暢,書中之事更是環環相扣,引人入勝,可見其本領。
就是瘋的太古怪了,時隔幾日,那瘋子都沒再發瘋說過書了,故事斷到一半,便讓田少爺心裏面好生糾結。
「本事也不小啊,怎麼就瘋了呢?」
田少爺不禁思索了起來,最終卻是搖了搖頭,只道此事與自己又有什麼干係。
……
秦川也去見了瘋子。
他經常看到,時常遇到。
青田坊就這麼大點,不遇到都是一件難事。
他偶爾會坐在路邊,聽那瘋子最裡面念叨的東西。
總之就很古怪。
「陰陽兩氣,左右逢源,化為太極,以柔克剛……」
瘋子醉醺醺的,嘴裡搗鼓的話也讓人覺得聽不懂。
「太極,太極……」
瘋子嘀咕嘀咕著,卻好似忘了一般。
「什麼玩意兒?」
瘋子嘀咕了一聲,便又呼呼大睡了。
秦川聽後倒是愣了愣,「什麼什麼玩意兒?」
他搖了搖頭,更是不明白了。
相比起來,他還是更關係瘋子手裡的那把劍去哪裡了。
他可是瞧過那把劍的,那可是一把上好的寶劍。
之前聽說這瘋子被人欺負,抱著劍死死不鬆手,怎麼打都沒動靜,可見那劍對於瘋子寶貝的很,前兩天還看見的,今日卻沒見了。
秦川後來遇到的時候,便問了一嘴。
「瘋子,你的劍呢?」
瘋子看了他一眼,也沒講話,只是傻樂呵。
「劍,劍,劍……」
秦川無奈一嘆,擺了擺手,催促著這瘋子趕緊走。
他不禁有些後悔。
早知如此,他就該收點報酬,那把劍就挺好。
他是挺想要的。
這幾日下來,慢慢的青田坊的人都習慣了這瘋子的存在。
坊裡面好人家多,總是會施捨些飯事,最主要的是,這瘋子不是那麼令人討厭,瘋子有時候會拿掃把清掃大街,來這麼多天,這街上很多時候都是乾乾淨淨的。
聽說,這都是瘋子夜裡面掃的。
不過也有議論紛紛的。
「我跟你們說,這瘋子可厲害的很,之前的時候,他可是三天三夜沒合眼,白天瞎溜達, 晚上掃大街,沒停過,連著三天。」
「哎喲,這般厲害?」
「你們說,這瘋子到底是什麼人啊?」
「這誰知道去,聽人說這瘋子是山里撿來的,官府的大人也沒查出個什麼來,就給放了,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了。」
「嘿,就沒人問過這瘋子啊。」
「怎的,你指望著瘋子跟你講話啊?」
「去你的吧,晦氣。」
「嘿。」
一旁坐著的人卻忽的插進一句話道:「你們就嘮吧,我是不笑人家了。」
「怎的?」
「之前的時候,我瞧那瘋子可憐,便花了兩文錢,買了幾個干餅給他,他沒吃呢,知道坊北門那邊那個破院子嗎,他去了那,把干餅都分給那些個小乞丐了,他自己是一張沒留。」
「你還可憐這瘋子呢?」
「你在說什麼屁話呢?虧你還讀了幾天書,前些年打仗的時候什麼情況你不知道,那時候咱們比起乞丐又好到哪裡去了,你看有人給我們一張干餅吃嗎?有嗎?」
這話一出來,桌上頓時就沒了聲音。
「乞丐不如,瘋子也不如,總得是個人吧。」
那人道了一句,起身就走了,沒再回頭。
桌上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仔細一想,心裏面也很不是滋味,總是有些酸澀。
後來一連幾日,茶館裡都沒有再議論這瘋子的了,也沒人再笑話什麼。
街上潑皮倒是偶爾會去找那瘋子的麻煩。
起初坊鎮裡的人只是看看,後來便沒再准了,總是會有人替瘋子出頭。
這是個好瘋子。
余有魚也聽說了最近的事情。
「誒,你在這啊。」
瘋子聽到熟悉的聲音,不免回頭停步。
這很少見,瘋子一般都很少駐足的。
余有魚說道:「我聽說最近的事,大傢伙沒再看你笑話了,我就說吧,你以前肯定是個好人,絕對不壞的。」
「哦對了,你的劍落我那裡了,回頭我拿給你。」
聽到余有魚這樣說,那瘋子卻開口道:「那是,借你的……」
余有魚搖頭道:「我不要。」
可不等余有魚繼續說下去,瘋子邁步便走了。
余有魚追不上他,便道:「你這瘋子,真討人厭!」
氣的跺了跺腳,隨即便也就忘了這事。
余有魚惦記著把劍還給他,可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再看到瘋子了。
街上慢慢的多了許多污穢,也沒人來清理,茶樓里也時常議論『怎麼沒瞧見瘋子了?」。
陸續的,便有人發覺。
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是死了還是走了?」
這話一出,眾人心裏面都有些不是滋味。
這是個好瘋子。
「瞎說什麼呢,興許是這兒待膩了,去別處了呢。」
「說的對。」
「說不定清醒了呢。」
「要我說最好是清醒了。」
「嗯。」
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就有人忘記了這回事。
不過余有魚卻記得。
因為那把劍,還在她那裡。
「誒,瘋子,你可別死了啊,這劍我可不要啊,死哪裡了你也告訴我一聲啊,我給你還回去啊。」
余有魚有時這樣念叨,只是覺得心裡不好意思收別人的東西。
後來的某一天裡。
有一伙人找到了這裡。
是一個年歲有些大的女子。
「你有沒見過這個人?」
余有魚看著那畫像上的人,思索良久,卻是搖了搖頭。
「真沒見過嗎?好好想想。」
余有魚接過那畫像好好看了看,恍惚間想了起來。
「有點像……」
「像什麼?」
「像……我以前遇到的一個瘋子。」
起初余有魚以為這個女子是官府的人,來查案的,後來,她才從那女人的口中才了解到,並非如此。
這個女人叫做如意,是來找她的叔叔的。
她的叔叔,好像就是那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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