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章:就不會有人死了?

  張寶義的目光看向了牢房裡睡去的兄弟三人,他抿了抿唇,心中有萬分捨不得。

  陳長生看向陰差,拱手道:「二位陰差稍等片刻,只是兩句話,他不會逃的。」

  兩位陰差對視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這青衫之人,不清楚其底細,再則對方也沒什麼惡意,便也就答應了下來。

  「快些。」

  「多謝二位。」

  陳長生看向張寶義問道:「方才提審湯巡,你應當是看著的吧,是他動的手嗎?」

  張寶義點了點頭,說道:「是他!他都招了!他動了手後,就把刀子扔在地上了,官差也在酒館裡找到了那把帶血的短刀,不過他最後卻說,那把刀子不是他的,不知道怎麼的就到了他手裡。」

  「他也沒看到,對嗎。」

  「嗯,他說太過混亂了。」

  張寶義抬起頭來,想說些什麼。

  陳長生卻打斷了他開口,說道:「是誰都不重要了,你所惦記的也不是這些,你且放心便是,陳某會暫且幫你看著你這三個兄弟,你便安心隨陰差大人去了。」

  張寶義低下了頭來,答應了一聲。

  隨即便見他起身,兩位陰差拋出鎖鏈,鎖住了他的魂魄。

  張寶義的目光看向了他那三兄弟。

  他眼中不舍,只願他們三人往後平安無事,前程似錦。

  「走吧。」

  陰差帶著張寶義的亡魂離開了這裡。

  陳長生打了個哈切,這牢房裡寂靜無聲,他打算就地睡上一覺,等著明個一早,就去登基大典,再進那黃泉。

  可在半夜的時候,官差便來了。

  「咯吱……」

  牢門被打開。

  「你們可以走了。」

  陳斌三兄弟醒了過來。

  連忙追問道:「大人,結案了?」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殺害張寶義的人是徐野一黨里一位叫做湯巡的人,他喝醉了酒,旁人遞了短刀給他,大人們找到了那把刀,一一比對,最後確定了這把刀來一個叫做高五穀的人,這幾人雖有軍功,但說到底這是上京城,動了刀死了人事情就不一樣了,徐野被判了教唆罪,牢獄三年,剝去軍功,湯巡處絞刑,高五穀判以斬首。」

  陳斌緊咬著牙冠,心中不甘。

  官差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道:「我知曉你們心裏面不甘,不過眼下正是熬出頭的時候,可別弄的前程盡毀,那可就不值當了。」

  官差隨即看向了睡覺的陳長生跟『老劍修』。

  「喂喂,醒醒。」

  官差喊了一聲,卻道:「都在牢里了,怎麼還能睡得著的!」

  陳長生打了個哈切慢悠悠的醒了過來,隨即施了一個道法,讓『老劍修』站了起來。

  「趕緊走了!」

  官差喊了一聲,催促著他們離開。

  陳長生推著老劍修往外走去,一行人就這麼離開了大獄。

  酒館的掌柜出了大牢過後,心中才安定了幾分,他根本就沒睡著,只是眯著,心裡的擔憂怎麼也讓他睡不著覺。

  陳斌那兩兄弟也是一樣,根本就睡不著。

  只有陳長生跟老劍修,睡的死死的。

  陳斌看向陳長生他們,卻見少了一人,便問道:「那位老人家呢……」

  「他先走了,不用管他。」陳長生道。

  陳斌點了點頭,隨即對陳長生跟掌柜道:「今日連累了你們,陳某心中愧疚萬分,不過好在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兄弟離世,心中傷懷,過段時日,再來找補,還望二位莫要介懷。」

  掌柜的長嘆了一聲,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出來了就好……」

  陳長生微微點頭,卻什麼都沒有說。

  「先告辭了。」陳斌拱手告辭。

  陳長生卻走上前去,說道:「我也姓陳,咱們也算是本家,陳小兄弟忠肝義膽,在下佩服。」

  陳斌張了張口,說道:「當不得,說我忠肝義膽,可說到底連自己的兄弟都沒保住。」

  他那兩位兄弟亦是悲傷掩面,低下頭來。

  陳長生走上前去,來到陳斌身旁,說道:「有些話,陳某想問一問你,可否附耳上前?」

  陳斌遲疑了一下後,說道:「有何不可?」

  說著,他走上前來,附耳傾聽。

  陳長生道:「你可知曉一句話?那句話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陳斌聽到這話頓時心驚了一下,虛起了眼睛看向了陳長生。

  陳長生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道:「陳某自幼有一雙陰陽眼,可以見到死去之人,方才在牢房中時,你猜我看見了誰?」

  陳斌嘴唇顫了顫,有些無措。

  陳長生道:「挺可笑的是,那張寶義連誰遞的刀子都不知道,被陰差帶走的時候,他還在求我,讓我勸一勸你們,不要去報仇,誤了前程。」

  說完,他往後退了兩步。

  陳長生拱了拱手,轉而臉上浮現出了笑意,說道:「多的便不說了,陳某祝願三位,前程似錦。」

  陳斌的目光看著陳長生,就這麼注視著他轉身離去。

  他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說到底,卻又被人看在眼中。

  他有些慌了,生怕這人將這件事說出去。

  可轉念一想,卻又稍微安了些心,若是這人要說的話,方才估計就已經說了,何必等到現在雨自己說起此事呢。

  這人,估計是不怕他的。

  二位兄弟見大哥愣神,便問道:「陳大哥,那人跟你說了什麼?」

  陳斌搖了搖頭,「沒,沒說什麼……」

  那青衫先生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的拐角。

  陳斌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二位兄弟,許是良心發現,他開口說道:「咱們別報仇了,別報了……」

  ……

  陳長生來到一處閣樓里瞧月亮。

  他等著天亮呢。

  老劍修御劍而來,身上帶著一陣胭脂麝香的味道。

  陳長生道:「你捨得從溫柔鄉里出來?」

  老劍修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再好也不能一直睡啊。」

  陳長生無奈搖頭,說道:「你早晚是要虧空的。」

  老劍修笑了笑,卻不作答。

  他問道:「這麼快就放出來啊,我以為要好幾天呢。」

  陳長生道:「當然得快啊,畢竟天一亮就是登基大典了,再不趕緊結案,除非官帽子不想要了。」

  老劍修吧唧了一下嘴,點了點頭,說道:「人心當真難測啊。」

  「是啊。」陳長生說道。

  老劍修隨即問道:「話說回來,你當時為什麼不救那個誰,張什麼?」

  「你為什麼不救呢?」

  「這不是看你也沒動手嗎。」

  陳長生的後拍在圍欄上,反問道:「我救了他,就不會有人死了嗎?」

  老劍修嘿嘿一笑,答了一句。

  「搞不好會死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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