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三章:草包、蠢貨

  如意聽了半晌,卻也沒有想起了這回事。

  大抵是過去了太多年,她著實是記不清這些事情了。

  又或者是,這樣的事實在遇的太多,所以她也沒有那麼深的印象。

  燕南天見她這般茫然的模樣,頓時便明白了過來。

  「你一定忘記了。」

  如意只得撓頭,說道:「我的確記不得了,上了年紀了,記性不好。」

  燕南天微微點頭,說道:「你只記仇。」

  這話卻像是說到點子上了。

  記得從青山城一路到上京的路上,如意時不時會提起些早年的仇怨,就比如經過通天江的時候,她便會提起那崔家,想起當年董赤玉的事情。

  也只有說到仇怨上面時,如意記得最清楚。

  燕南天一想,卻好像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哦……

  還有哪位陳叔叔跟她娘親,還有那位如今身為盟主的弟弟。

  她小時候的事情記的不多,唯獨記得這幾位親的人了。

  如意卻道:「那你為什麼不早講?」

  燕南天笑道:「你都記不得了,有什麼好講的。」

  「唔……」

  如意想了想,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那話說回來,你阿姐呢?」如意問道。

  說到這裡,燕南天沉默了下來。

  如意眉頭微挑,問道:「怎麼?」

  燕南天舒了口氣,說道:「當年我的身世暴露,遭遇追殺,阿姐在關鍵之時為我擋下了一劍,得以苟活,後來等醫師前來時,阿姐便已經沒了氣息……」

  如意聽後沉默了下來。

  她微微搖頭,卻又什麼都沒有說。

  燕南天道:「是我害死了阿姐,若是我不是那裕王血脈,就不會有那樣的追殺,我本可以和阿姐尋個地方,平安渡過此生,似個普通人一般……」

  如意好像也明白了昨日燕南天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

  或許是怕又重蹈覆轍,連累身邊的人。

  就比如清水,還有遭遇了猴妖的如意。

  如意聽到這話卻道了一句:「蠢貨。」

  燕南天怔了怔,卻覺得如意這話說的很對。

  屠夫聽到這話有些不樂意,說道:「雖然你是槍仙,但不代表你能這般侮辱我家主上。」

  如意聽後一腳便將那屠夫踹翻了去。

  說著她便看向燕南天,說道:「身為裕王,卻為了一己私慾獨自前往上京,導致深陷囫圇,你家主子,不是蠢貨是什麼?」

  屠夫掙扎了一下,目光惡狠狠的盯著如意。

  如意見這模樣,又道了一句:「你何不問問你主子,讓他自己說,他是不是蠢貨?」

  燕南天見此一幕道:「還請姑娘收腳,吳刀他性子蠻了些,但也是忠心護住,這次之事,的確是燕某做的蠢。」

  屠夫怔了怔,口中欲言又止:「主上……」

  燕南天微微低頭,說道:「本就是我做錯了。」

  如意收回了腳,目光撇了一眼燕南天。

  「我當那裕王是有多麼足智多謀,沒成想是個草包。」

  燕南天卻只是面色平靜的答了一句:「姑娘教訓的是。」

  「你姐姐真是白給你挨那一劍了,清水也是活該受了這麼多傷,我還因為你遭了無妄之災,險些丟了命,你這人,真是挨不得。」

  燕南天沒有再往下接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姑娘隨意罵吧,燕某都受著,這樣的錯,我便不會再犯了。」

  如意冷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是先想想接下來要面對的事吧。」

  說罷,如意調轉了馬頭,說道:「姑奶奶我忙的很,沒空參合你這些事情。」

  「駕!」

  燕南天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如意駕馬遠去。

  如意的確罵的夠狠。

  但卻又挑不出半點毛病。

  這些日子出了這麼多事,說到底不都是因為自己的任性之舉嗎。

  屠夫見主上沉默著,好似沉入了思緒之中。

  直至半晌之後,燕南天才開口道:「接著趕路吧。」

  ……

  如意越想越氣。

  說句實在的。

  她真是高看了這燕南天。

  「草包!」

  如意罵了一句,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

  雖然燕南天初心是好,但他害人也是真害人!

  本想著就這麼直接回上京城的。

  但左右思索之下,她卻又茫然的很。

  這都出來了。

  自己還回上京城幹嘛?倒不如直接回秋月坊去。

  可想想後,她又不想去沾燕南天的晦氣。

  但這夜裡,她也無處可去啊……

  這荒郊野嶺的,總不至於就睡在路邊吧,不碰見野獸,也得遇見鬼。

  思索良久後,如意還是折返了回去。

  反正自己就遠遠的跟著,不湊近就是了,想來有什麼事情也波及不到自己。

  反觀另一邊。

  燕南天被罵了這一通後,他便變得很是沉默了。

  說實在的,他從小到大,都未曾任性過幾次,在那時刻危機性命的世道之下,他從來都沒有輕鬆過些許。

  他一路戰戰兢兢,謀劃左右,坐到了這裕王的位置上。

  心中總是會有些許幻想。

  幻想著自己能像是一個尋常人一般,任性些許,做一些出格的事。

  可最終卻是那樣的事與願違。

  清水被他害的險些身死,當初的救命恩人也險些遭難。

  好像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無形之間給旁人施加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阿姐是他害死的,還有許許多多的人……

  這些人都成為了他成為裕王路上的墊腳石。

  說句難聽些的話,他這個位置,是用無數人的血與淚堆積出來的。

  「我本就不該有任何一刻的任性……」

  燕南天長嘆了一聲,心中也徹底放下了希望。

  他這一生,註定不會再有任性的機會了。

  他是裕王,已非尋常。

  「哐當。」

  馬車驟然停下。

  周遭的林間忽的響起了一陣呢喃聲響。

  野獸低吼,山中飛鳥驚略。

  在那夜色之下,這兒忽的變得詭異。

  「沙沙……」

  不知名的沙沙聲從那前方的道路傳來。

  抬眼望去,卻見那夜色之下,一道身披黑袍的身影正立在那路上,一雙眸子倒印著月亮,讓人瞧著遍體生寒。

  屠夫見此罵了一句:「裝神弄鬼!」

  說著,他從袖中摸出了一把飛刀,朝著那黑袍人扔去。

  飛刀呼嘯,卻見那人的身形忽的消失在了眼中。

  「嗯?!」

  屠夫愣了一下。

  可下一刻,那道身影卻是忽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猛然伸出手來,屠夫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掐住了脖子,硬生生的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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