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九章:你說得對

  「姑…姐姐打算什麼時候走?」

  唐悅容有些擔心說道:「雖然李林橫死了,但是陛下還在查那賊人的蹤跡,如今已經開始搜查各戶了,而且已經有人順藤摸瓜找到了唐府的蹤影,說不定再過不久,就會有人找上門來。」

  如意說道:「我知道啊,找什麼急嘛,我來都了,當然要玩兩天在走啊,你是不是從青山城跑到上京來時有多遠,我這馬不停蹄的,也休息不下來啊。」

  唐悅容似乎有話想說,但猶豫了一二後卻又只是點了點頭。

  如意瞧了她一眼,說道:「女人就是麻煩,說些話都是猶猶豫豫的。」

  「啊?」唐悅容頓了一下。

  如意一口將那才剝好的小橘子吃了下去,隨即拍了拍手,也沒強求什麼,隨即就帶著狸花跑上街去玩去了。

  她至來心大,在這樣的情況上還敢上街去溜達。

  玩的可是樂呵,這裡逛一逛,哪裡玩一玩,茶樓、酒肆,甚至連青樓她都進去轉了一圈,不得不說,裡面的姑娘的確挺漂亮,說話也好聽,就是那聲線柔柔的,讓她覺著有些膩。

  就如她此刻,正挑著一位姑娘的下巴,左右打量著。

  「姑,姑娘看夠了嗎?」

  那青樓的妓子反倒是被面前這女子瞧的紅了臉頰。

  如意打量著,卻道了一句:「你瞧你,我不就是挑了一下巴一下嗎,怎麼臉就紅了,方才你在下面跟那些男人鶯鶯燕燕的時可不像這樣。」

  妓子漲紅了臉,卻道:「那是……」

  「那是……」

  她不知該說什麼好,她倒是對那些臭男人無感,只是她也從未被另一位女子挑著下巴打量著,說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

  如意收回了手來,來到屋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狸花湊在如意的耳畔,小聲說道:「如意好色。」

  如意伸手敲了它一下,說道:「你想什麼呢,我只是好奇,來見識見識。」

  狸花只道了一字:「色!」

  貓兒深刻批判這樣的行為。

  不料卻被如意連敲了三下。

  如意這樣問道:「誒,話說,還有別的姑娘嗎?」

  妓子頓了一下,本身就被如意逗的有些羞澀臉紅,聽到這話便連忙道:「我去叫媽媽來。」

  不多時,便有一位身著紅衣長裙的婦人引著幾位姑娘前來。

  「這位姑娘,不知……」

  當如意瞧見那人的時候頓時愣了一下。

  「是你!」

  如意頓時坐了起來,看向了最前面那位瞧著並不年輕,臉上也有些許風霜皺紋的老鴇。

  春繡的話語被打斷,卻是微微一愣,仔細的打量了這位姑娘一眼。

  她還在想,是哪家姑娘這般不畏名聲。

  春繡頓了頓,問道:「我與姑娘認識?莫非姑娘並不是來找樂子的?而是尋我有事?」

  如意頓了一下,說道:「你說錯了,我就是來找樂子的,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你,話說回來,早些年的時候,你可不長這樣,這才過多多少年,老也老了,臉上都是皺紋了,往年的風韻也沒了。」

  春繡抬手屏退了身後的女子。

  不多時人都退下了,春繡關上了門。

  她坐了下來,說道:「看來我們的確認識,不過我卻記不得何時見過姑娘你了,沒什麼印象。」

  如意說道:「當年陳叔叔來京城,你給陳先生送過一次飯,我瞧見了,當時你那目光都能滴出水來。」

  春繡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問道:「姑娘說的可是…陳先生?」

  如意點了點頭。

  「你是陳先生的侄女?」

  「是啊。」

  春繡忽的恍惚了一下,說道:「未曾想過去這麼多年,還能從旁人口中聽到恩公的名號。」

  她頓了一下,問道:「陳恩公這些年過的好的?」

  如意倒是一頓,問道:「恩公?」

  「姑娘不知?」

  「我應該知道什麼嗎?」如意有些好奇,便道:「與我說說。」

  隨即春繡便說起了那茫雪城的舊事。

  這故事倒也不算長,只是零星幾筆,卻說盡了許多人間苦難。

  「後來我就來了上京城,沒想到才來不久,就得知了陳先生的消息。」

  如意這才明白,說道:「原來是為了報恩啊!」

  春繡點了點頭,笑道:「是這麼回事。」

  「我不信。」

  如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道:「你敢說當初就沒一點窺覬之心?」

  說著春繡便笑了起來,直言道:「那自然是有的,似陳恩公那樣的風采,身為女子窺覬其美色,其實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如意嚯了一聲,說道:「我就說,狐媚子都沒安好心。」

  春繡說道:「姑娘,似我一般流連於青樓的人看遍了那些虛情假意,心思微動其實都是一件難事,我窺覬陳恩公,但絕無什麼壞心思。」

  如意聽後頓了頓,問道:「那豈不是說,你除了陳叔叔,就沒對別的男人動過心?」

  春繡張了張口,卻是忽的一頓。

  許是有些難答。

  因為在她記憶之中只有那麼一個人存在,大抵也是因為這些回憶悠遠而又深刻,每每想起,總是覺得恍惚。

  春繡舒了口氣,卻道:「似我這樣的青樓女子,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這一生定然會遇到這樣一位令人心動的男子,但究其所有,都只可遠觀……」

  「你不是給陳叔叔送了次飯菜嗎?」

  「是啊……」

  春繡呢喃道:「我光憑著那一份心思,做了這樣一件衝動的事,但回去的路上我便後悔了,我想我是多麼的不知廉恥,自身不乾淨卻還污了先生的名聲,自那之後我便只敢遠遠的望著,沒再上前半步了。」

  如意聽著這話,也沒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貓兒的目光望著這位略顯老態的女子,它覺得這人眼中有著許多心思,但卻都是遺憾,沒什麼歡喜。

  如意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開口道:「陳叔叔已經很久沒回來了,近況如何,我也不知。」

  「這樣啊……」

  春繡喃喃了一聲,說道:「想來似恩公那樣的人,總是會平安順遂的吧。」

  如意沉默了片刻。

  屋外事一片歡聲笑意,鶯鶯燕燕,但無一例外卻大多都是假象罷了,青樓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但總有那麼些許真話。

  就似那句平安順遂。

  如意道了一句。

  「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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