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觀眸光劇烈顫動,
向來平靜的心性,在此刻如遭重擊。😲🏆 ☝🐨
「陸施主,鏡觀...懂了。」
鏡觀感激地看了陸長生一眼,緩緩起身,準備朝著醫館外走去。
童心微怔,連忙喊道:「大師,你的診費呢?」
鏡觀背影一滯,轉過身,看了倚靠在那的錫杖一眼,而後看向陸長生躬身道:「陸施主,鏡觀身無分文,可否以錫杖抵押,日後若是還有機會遇見,必將今日之診費補上。」
童心微惱,好啊,這個禿驢,身無分文也敢來他們醫館看病,這豈不是讓先生白白出手了!
「嗯。」陸長生卻是應了。
童心一滯,不說話了。
「鏡觀謝過陸施主。」
鏡觀彎腰施禮,手中卻是沒再跟先前一般捏佛禮。
見到這一幕,童心和小彤驚了。
這個禿驢,莫非真的被先生說的遁出佛道了不成??
隨後,鏡觀便出了醫館,不見了。
童心來到錫杖旁,目光從下到上打量著平平無奇的錫杖,忍不住嘟囔道:「先生,這破杖能值幾個七彩靈石啊......」
說著手握了上去,想將其提起來,卻是臉色一變!
他眼角餘光看著好奇望著自己的小彤,臉色不由微微漲紅。
這破杖是什麼情況!
童心緊緊握住,手背青筋都是若隱若現,然後猛地用力!
錫杖仍是紋絲不動。
童心傻了,頗為不可思議地打量著眼前的錫杖。
他如此用力,錫杖居然晃都沒晃一下。
童心想起那對於他來說有些深不可測的鏡觀,心中釋然了一些,看來這錫杖真有名堂在裡面。
看來他想撼動這錫杖,修為實力還有些不足。
「莫要白費力氣,就算再來十萬個你,也難以撼動這錫杖絲毫。」
這時,陸長生笑道。
童心眼神一呆,十、十萬個他都不行?
這麼誇張麼。
不過此話是先生所講,童心當然不會也不敢去質疑,先生可不會跟他這蝦米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只是這會兒被小彤那等莫名的眼神看著,好尷尬啊。
陸長生望著童心輕聲道:「在祖天神界,億億萬生靈中,能拿起這錫杖的,不會超出五指之數。」
嘶!!
童心倒吸一口涼氣,面色驚駭。
就連懵懂的小彤,也是一呆。
她雖然不太懂,也不知道煙雨鎮外的世界,但聽到那恐怖的數字以及看到童心那誇張的樣子,想必是很厲害的。
童心頭皮都震麻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方才那可惡的禿驢,來頭居然這麼大!!
他可是知道祖天神界很猛的,別的不說,凌駕於四方仙界,天之痕,以及琳琅天之上,能不猛麼。
「先生......那、那您能......」童心一時間有些迷茫問道。
「我能什麼?」
陸長生說完手輕輕一招,那錫杖便懸空飛了過來,被其輕描淡寫地拿在手上,甚至被他輕如棉絮般甩了甩,恍若無物。
「沒、沒什麼。」童心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哇,先生,您好厲害!」小彤則是鼓掌,眼中閃爍星星,滿臉崇拜。
陸長生笑了笑,輕輕一推,便將錫杖放回了原位。
隨後起身,看著小彤吩咐道:「你去將藥箱帶上,我帶你去其他城鎮給人治病。」
「是!」小彤聞言振奮,連忙小跑著去準備了。
童心眼巴巴,小心翼翼道:「先生,那我呢?」
陸長生瞥了他一眼,「你便留在醫館內吧。」
「明白。」童心應下,只是心中叫苦不迭,宅在醫館好一段時間了,他也想出去逛逛啊,啊,真羨慕小彤啊。
陸長生忽然將一包東西遞了過來。
童心迷茫地接住,恭敬問道:「先生,這是......」
陸長生卻是沒有直言,而是笑道:「我不在這段時間,你會用得到的。」
「是。」童心沒有多問其他,只是將先生這句話暗自記下。
很快,小彤手提著藥箱滴溜溜跑到了陸長生面前,「先生,都準備好了。」
陸長生微微頷首,轉身朝醫館外走去。
小彤見狀朝著童心嘻嘻一笑,蹦跳地追過去了。
「哎。」
童心掂了掂手中之物,嘆了口氣。
隨即來到一旁,盤腿準備修煉了。
他頗為忌憚地看了靜靜倚靠在那的錫杖一眼,然後驅散雜念,緩緩閉上雙眸。
與此同時,
陸長生帶著小彤行走在煙雨鎮的街道上。
鎮民們稀奇地看著陸長生和小彤,紛紛打招呼,也不管陸長生聽不聽,就自顧地開始嘮起家常。
一幫老頭此刻閒暇圍坐在街角,他們拉扯著面色尷尬的駱谷,振揚著雙臂,面色漲紅地議論著什麼,好像非常亢奮。
待他們瞧見陸長生走過來,驚喜無比,連忙起身,
「喲,陸大夫,您這是和彤兒要去哪兒?」
「陸大夫,您那藥真好......」
「呸呸呸,彤兒在呢,你在瞎說什麼,什麼藥不藥的?那是補品!!」
「哦哦哦,補品補品嘿嘿。」
什麼補品?小彤神情懵懂。
陸長生掃了他們一眼,最後定格在滿臉尷尬的駱谷身上,似笑非笑道:「補品似烈酒,諸位老丈可莫要貪杯啊......」
駱谷心中一個激靈,訕訕回應:「陸大夫說得是極!」
他眼角餘光看著一個個明顯還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老夥計們,心中偷笑不已。
有些罪,可不能光他一個人受。
這幫老傢伙,剛才居然聯合起來埋汰他,哼。
.........
天晴得像一張藍紙,幾片薄薄白雲,像被陽光曬化了似,隨風緩緩浮游。
碧空之下,搖曳的漫山花海中。
一座孤墳若隱若現。
遠處,鏡觀踩著赤足,朝著孤墳緩緩走來。
他身上的破爛袈裟早已不見,此刻身著一襲墨衫,蒼老的面龐上平靜無比。
隨著赤足的邁動,漸漸的漸漸的,他頭頂的戒疤消失,臉上的皺紋不見,皮膚變得精緻,年輕。
那一雙無悲無喜的眸子此刻變得靈動,嘴角掛起一絲暖暖的笑意。
不知何時,他已滿頭烏髮飄蕩。
鏡觀從原來的老和尚,變成了一個俊俏的青年,這是他跟女子相遇時的模樣。
很快,鏡觀來到墓前站立。
他望著無名墓碑,以指為刀,開始書寫。
『李書言之妻,蘇柔安眠在此』
鏡觀在孤墳前盤腿坐下,他靜靜地看著孤墳良久良久,眸光晶瑩,嘴角掛著笑意輕喃,
「鴿子...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