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兩面
溟溟青天，寒風凌冽。
一位又一位武聖辭別溫言大聖，三五結群的離去。
但洪源成聖這一事件終究還是引起了一定的餘波。
東荒神洲的各大宗門都不約而同下達命令，讓手下們關注，在自己統治的屬地中有無陌生的強勢人物突然冒頭！
莫名的，東荒神洲的風氣頓時收緊。
「該死，這些傢伙真是囂張跋扈！」大玄王朝的鎮北王望著談笑風生離去的宗門武聖們，眼中頓現寒芒。
「呵呵…喔對了，我怎麼沒看見蛟劍侯啊？」落音侯看似漫不經心的提起，但卻讓這群王朝勢力的這群武聖紛紛集中精神。
鎮北王是鳳公主派系的領軍人物，而落音侯則是太子派系的人物。
由於當今大玄王朝的帝王傾向不明，特別是設立鳳公主這個職位對抗太子後，大玄王朝自己內部也不是那麼平靜。
下一代大玄帝位的皇權之爭，卷席至了武聖級別的人物。
而洪源的劍道化身蛟劍侯，則是由於被鳳公主庇護下來，默認歸屬於鳳公主一方。
他，也捲入了這場皇權之爭。
「哈哈哈，蛟劍侯可是參與了絞殺妖族天命的一戰。」
「如今他自然是閉關參悟天宮獎賞的無上神通，待他出關……」
鎮北王狂放大笑。
他的身後，也有著眾多武聖發出笑聲。
天宮——
聽到這個無上勢力的出現，落音侯罕見的陷入了沉默。
任何一個有抱負的人族武聖，誰不會想進入傳說中的天宮呢？
可惜，他連東荒學宮都沒資格進入，更論逞是進入天宮。
「參悟天宮的無上神通，真是羨慕啊。」
落音侯從心底中發出由衷的感慨。
……
蛟劍侯。
或許說，此刻的劍道洪源正在觀測新生的力道福地。
他眯起望去，腰間的聖器天河劍發出一重又一重的蔚藍劍波，向著四周擴散。
下方，地貌崎嶇，一望無垠。
力道福地。
總計有三千多萬畝，超大型歲月長河支流，與外界時辰的流速比約為一百比一，仙竅福地每年都可產出三百多顆青提仙元。
這是當之無愧的特等福地，遠勝劍道化身的天河福地！
從這裡可以看出，力道化身的潛力與實力都要強於劍道化身。
也確實，洪源在力道上那都是以天選帝族天角蟻，太陰聖尊寒九溟，青蓮天尊花道神等無上存在作為修行資糧。
就現在，他還在消化著與天角蟻和青蓮天尊的大戰積累，精進著力道造詣。
他心中隱約有股模糊的思緒：「那就是以人體內在小天地效仿外在大天地，徹底推動宇宙星辰，以力壓蒼穹！」
而劍道與力道相比，他在劍道上積累的底蘊太淺薄了。
唯一值得稱道的，還是天宮獎勵的那招大聖傳承的神通「水龍吟」！
「水龍吟」神通包括了劍道、水道、變化道和音道。
這是一招複合性的神通，幾乎可以無縫銜接「上古劍蛟變」神通的後續修行。
也就是從這一招神通，洪源深深地明白人族天宮的底蘊有多麼恐怖。
此刻。
洪源通過天河劍，徹底觀測到力道福地。
「一半莽荒森林，剩下的一半不是草原就是山脈…」
洪源眼中閃過沉吟之色。
福地面貌與武聖個人具體情況有著密切的聯繫。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力道福地極其崇尚「物競天擇，唯力勝之」的殘酷法則，幾乎都沒有什麼緩和的地帶。
洪源觀看了一番，心中頓時有了如何經營力道福地的想法。
他緩緩閉合眼眸，將主要心神投放至妖身上。
他要開始收割天命妖境，好兌換更多的幻道資源，再將這些幻道資源轉交給力道化身，讓力道化身帶回去給本體。
……
……
天命妖境。
紫金宮殿，坐於龍椅上的妖身洪源緩緩睜開眼眸，一重幽沉黑暗的光澤閃耀赤紅蛟瞳。
「玄一。」洪源輕聲開口。
「帝君，臣在。」一位垂垂老矣，頭髮花白的玄水蛇老人拱手外出，回應洪源。
「當今幾年了？」
「回帝君，當今乃是寒月第三百零一年。」
聽到手下的回答，洪源沉寂了片刻，陷入思考。
他的妖境比力道化身的福地還要更變態，不僅地域廣闊得離譜，就連歲月長河支流也是超級龐大，與外界的流速近乎抵達三百比一。
人間一年，天命妖境已過三百年！
可惜，天命妖境法則不全，並且歲月痕跡不會因你躲在小世界而所有減少。
你在妖境內活三百年，你的壽元就會減少三百年。
該是怎樣，就會怎樣，不會有說壽元額外增多的情況。
而且小世界法則和大道等等殘缺，聖者想要在小世界中潛修，難，難，難！
「三百多年了嘛…」
「開始進行典禮吧，我『餓』了。」
洪源緩聲說道，閉合蛟眸。
玄一聞言，點點頭，頓時告退。
在離開紫金宮殿的時候，玄一嘴角上揚，為即將到來的典禮感到興奮。
這場天命典禮，又被稱呼為——血祭禮讚！
……
伴隨著洪源的命令下達，天命妖境中，一位又一位恐怖魔獸自神秘禁地復甦。
這些恐怖魔獸，模樣奇特，好似胡亂拼接，如虎頭接在龍身，雀翼接在魚身，怪異得很。
可偏偏，它們的氣機，幾乎接近六階武聖！
細細看來，可以發現，在身軀龐大的恐怖魔獸的核心處，都有著一位玄水蛇族人。
原來，是他們在駕馭！
「放縱歸放縱，不要忘記了帝君的命令，先完成任務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哇哈哈，帝君終於甦醒了，我已經憋了很久，就那血雷虎也敢妄稱第一族群，不知所謂！」
「……」
這群恐怖魔獸一鬨而散，紛紛獰笑著奔赴各大妖族，尤其是那些強盛至極的族群。
半月後。
洪源饒有趣味的盯著眼前跪倒在地的貓女妖修。
這世上從來不缺聰明人。
自然，也不缺敢於反抗他洪源權威的妖修。
眼前的這個跪倒在地的貓女妖修，便是反抗軍的領袖之一——苗詩詩！
苗詩詩從外表上看來是一位體態婀娜的少婦，眉間儘是不屈之色，可這，卻也更顯得她的風情。
偏偏這種魅惑風情還不是她刻意，而是渾然天成，好似刻入了骨子裡。
「有趣，當真是有趣啊。」
洪源俯身，嘴角噙笑，他的大手輕輕揉捏著苗詩詩的一雙貓耳。
這位反抗軍的領袖身子頓軟，憤懣不甘的盯著洪源，嬌罵道：
「你就是玄水蛇一族的昏君？」
「你這等行為無疑於是倒行逆施，老天爺是不會放過你的。」
聽著眼前這位美麗少婦的罵聲，洪源眸子深沉，嘴角更是露出譏諷之意。
「老天爺，呵呵，在這裡，我才是天！」
奴道神通——見我反間！
洪源的溫熱大手上揚起一重幽光。
苗詩詩心中一顫，慌亂擺脫洪源的束縛。
只是她一個小小的五階妖修，何能抵禦得了洪源的罪惡魔手？
這幽光毫無阻攔的侵入了她的身軀與意志。
下一霎那，苗詩詩低眉順眼的歸順洪源，溫聲道：「帝君」
「建立一個「誅玄會」吧，你的任務就是將「誅玄會」發揚光大，成為最強的反抗軍。」洪源揉捏了一下苗詩詩的貓耳。
下一刻，苗詩詩的蹤跡頓消紫金宮殿。
奴役這麼一位五階妖修，只是洪源的隨手之棋，畢竟天命妖境中的反賊實力再強，洪源反手可滅。
洪源不怕這些具備反抗意識的傢伙反抗他，可就怕他們不努力工作，破壞各大資源點！
那樣的話，才叫洪源頭疼。
是故，了解一下叛軍的思想潮流和話語權，還是很有必要的。
……
隨著玄水蛇一族收割各大成名已久的妖修，這些妖修關於「颶風」神通，「霜雷」神通等等神通的修行感悟都匯聚於洪源的「萬寂領域」神通仙洞之中。
洪源的妖身正在飛快變強，距離開啟第一次天災地難也相差不遠了。
藉此收割機會，洪源更換了天命妖境之中的修行主流，讓這群數目龐大的大大小小妖族們都去修行幻道，栽培幻道資源點。
另一方面。
藉助寶黃天這個平台，天命妖境中的各種幻道資源也被洪源轉交至力道福地，就連之前收集到的幻道資源，也是一併轉交。
力道化身完美的做到了物資中轉站的職責。
萬事具備，就等力道化身抵達雍州，返回至鳳溪宗勢力範圍之內了。
那樣，本體就能吸收這些幻道資源，增長幻道道痕，再從而將幻道道痕轉化為夢道道痕，早日使得本體成就聖者了。
對洪源來說，這日子啊，是越來越甜，越來越有盼頭了！
……
……
越是靠近鳳溪宗的勢力範圍，洪源就越低調。
此刻，他抵達了南陽郡城。
立於城門下，望著這座雄偉的古城，洪源心中百感交集。
在這裡，他帶著還是三歲小孩的小月兒乘坐雲舟，逃回宗門。
在這裡，他完成了自己的真傳試煉，成為了鳳溪宗內名聲極好的真傳弟子……
洪源不動聲色，順著大眾的腳步，走入這座郡城。
此刻的他，扮演的角色是一位四階大修，無須過分拘謹。
進入城池內，濃郁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
「冰糖葫蘆咯，十個銅板一串，不甜不要錢。」提著冰糖葫蘆串棒的年老大爺中氣十足的叫喊。
「哎呀，少爺，來快活呀，我這碧春閣的娘子，各個精通吹拉彈唱十八般武藝。」老鴇扇動著粉色絲巾，招攬生意。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朗朗讀書聲自松柏書院傳來。
洪源聽著種種聲音，感受種種「血氣脈絡」，他的嘴角不禁上揚，臉上露出笑容。
也由此，對於天角蟻和青蓮天尊對決的一戰，洪源有了更深刻的領悟。
忽而，洪源眼眸一凝，停留住腳步。
此刻的他已經步行至一處熱鬧的酒樓下榻，酒樓眾人的聲音隨之傳入他耳，哪怕他不去刻意傾聽。
「傳聞張小花大人當年乃是一位小小力工，沒想到他仙逝去後，居然會有這麼多大人物為他送行！」
「是啊，就連郡守大人也都派人前去弔唁了。」
「嘿嘿，你們也不想想巨鯨幫幫主張英合是他什麼人。一個侄子半個兒，想想都知道啦。」
對於張英合取得的成就以及種種事跡，這群二階三階的武者都談興十足。
洪源默默聆聽著，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你做到了，成功為自己的家人遮起一片天。」
他回憶起了那位倔強，要走血道的貧寒少年。
當年，張英合因為自己的姐姐張英玉前去勾欄之地討生活，總是被彭城的同歲少年欺負，備受屈辱。
在他洪源化身「牛葉子」，潛伏彭城的那段時間中，由於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般嫌棄張英合姐弟，為人還十分憨厚。
是故，在那段時間中，張英合總會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找他洪源談心。
洪源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尋求他庇護的渺小少年，如今已然成長為一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不愧是被天地秘境「書山」看好，得到人道精神傳承的天驕。只是，老力工也逝去了。生命真是弱小啊——」
洪源輕嘆一聲，深感生命的渺小。
從這群武者的談話中，洪源不僅得知了張英合的近況，也是得知了張英玉的現況。
當洪源得知張英玉有個資質平庸的兒子名叫「葉子」時，他沉默了。
當年的他化身「牛葉子」闖入張家姐弟的生活，並給予了這對姐弟一定的幫助。
很明顯，這「葉子」之名，就是紀念當時的他。
洪源沒有想到，都已經過去了數十年，他還被張家姐弟紀念著。
這不禁讓他回憶起當年化身「薄青」，在青陽府和南陽府肆意殺戮的癲狂經歷。
「人老了才會回看過往啊…」洪源輕嘆一氣，向著巨鯨幫而去。
他決定稍微饋贈一下張家姐弟，比如改善那位「葉子」的資質。
力道成聖后，得益於人力鈞力流的增進，洪源對於人體的了解抵達了一個巔峰，隨手都可鑄造一位天才。
更不用說他的力道造詣是大宗師級，能夠以力道手段模仿煉道手段。
要知道煉道可是能夠直接改善荒獸的血脈，從而提升荒獸的潛力。
不管是力道手段還是煉道手段，對於如今的洪源來說，讓平庸的人成為一位小天才，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
此刻。
巨鯨幫駐地。
被張英玉於戰亂中抱走並撫養起來的「葉子」正在烈日下鍛鍊筋骨，一板一眼的修習著功法套路。
葉子腰大磅粗，有著一身粗狂肌肉，活脫脫一個莽大漢！
「好苗子，不進我煉器堂打鐵當真是可惜了。」
藏於暗處的洪源眼眸一亮。
作為煉器堂出身的洪源，一眼就看出了葉子的根骨底細。
於修行上，葉子或許顯得有些平庸。但是於煉器鑄造上，那絕對是一把好手。
培養個五六年，絕對能夠出師，獨擋一面！
洪源打消了自己有些荒唐的念頭，他輕輕一笑，對著葉子的身形輕點一指。
隨後，洪源轉身離去，朝著鳳溪宗所在的雍州奔赴。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頗有一絲仙神遊戲人間的韻味。
「我贈予你，與你無關……」
是夜。
月光清涼如水。
葉子緊張兮兮地掏出瓷白瓶子裡地二階補元丹。
服用之後，他合上眼眸，趕快抓緊時間煉化。
忽而，他猛地睜開眼眸，不可置信地內視著自己煉化丹藥，增長元氣的速度。
「今日的我，修行速度居然都能比得上海哥了？」
葉子難以相信，他又掏出一顆補元丹吸納。
半刻鐘後，他欣喜若狂的直奔東廂，向他的母親張英玉告知這個好消息！
而造就這一切的洪源，已經返回至鳳溪宗下榻的鳳河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