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外敵
「跑！」
「快跑！」
大霧外，一群山野獵戶，帶著妻兒父母，拼命的在山間奔逃。
在他們的頭頂上方，幾隻大鳥類霧獸盤旋著，猶如貓戲老鼠般，驅趕著下方一眾獵物。
它們實際上對尋常人那尚未被熬練過的精血興趣不大。
有時這些霧獸之所以獵殺普通人族，僅僅只是享受獵殺蹂躪的快感，享受它們所賦予獵物的痛苦，僅此而已。
其中一隻霧獸似是玩夠了，忽的俯衝而下，爪子抓住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童，又重新飛向半空。
「爹！娘！」女童發出驚叫哭喊。
那霧獸一連串動作速度極快，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瑩兒！」一旁的獵戶大驚失色，舉弓射箭。
只可惜他射出的箭矢對這些霧獸來說不痛不癢，根本不能救下小女童。
眼見女童的下場要麼被摔死，要麼就在空中被霧獸撕碎。
那對爹娘心都碎了。
就在這時，一道赤紅刀氣划過半空，精準的擊中那隻霧獸，將其斬成兩截。
小女孩從空中跌落。
忽的，一道滋啦聲，隱隱有雷光電弧刺破蒼穹。
身影掠至半空，接住了小女孩，平穩落地。
出手的自是剛走出大霧的宋長明，瞧見那作惡的霧獸，此情此景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那霧獸的爪子在小女孩的身上留下了兩道幾乎貫穿的傷勢，但不管如何，好歹性命是保住了。
餘下的霧獸並非無腦，它們察覺到宋長明的強大，就欲振翅退走。
宋長明一手抱著女孩，一手朝著天際再斬出一刀。
嗷！
這次，磅礴的刀氣，化作了三條白色巨龍沖天而起，輕易就將那些剩餘的霧獸湮滅。
「瑩兒！」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出手相救！」
「.」
那些獵戶見危機解除，紛紛對宋長明下跪磕頭。
他們都清楚，若非今日不是宋長明出現，他們這群人大概率是都要死在這群霧獸口中的。
救命之恩，故而怎麼感激都不為過。
「不必如此，快些去城裡避難去吧，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宋長明放下女孩，開口道。
這類隨手為之的小善事，宋長明平日裡若是遇見，基本都會出手，這甚至無需他多想。
在他看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興許扭頭就忘了這件事。
而對於被救助的人來說，這就是天大的恩情，足以改變一個人，乃至一個家庭的命運。
那女孩的父母連連磕頭，直到宋長明走遠了方才起身帶著孩子跑去城裡治傷。
返回望月郡城的途中，宋長明能見到各個村鎮的民眾都變得憂心忡忡，有的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域外大霧來襲的消息，早已傳播開了，這些離邊境近的村鎮民眾最是慌張。
若大霧真的蔓延至他們所在的村鎮，他們自身確實能跑路避難，但他們所種下的莊稼瓜果，蓋好的樓房屋舍，一個運氣不好，就都得毀於一旦，心血白費。
故而不少村人鎮民，已經在那求神告佛，保住自身性命的情況下，千萬莫要讓他們蒙受太多損失。
倒是在回到望月郡城後，宋長明發現郡城內的氛圍明顯要輕鬆不少。
那域外大霧雖是一場大災劫，但往年都蔓延不到望月郡城一帶。
故而比起那大霧本身的威脅，郡城裡的民眾反倒是更擔心城中的糧食等物資問題。
柳丁生躺在院中的長椅上，看著枝幹屋檐上的鳥兒有些出神。
鳥兒飛來又飛去，換了一隻又一隻，他都無動於衷。
直到宋長明回來，他才有了幾分神采，微笑著招呼道。
「長明，回來啦。」
「前輩。」宋長明應了聲。
這又是兩年過去，即便柳丁生在望月郡的晚年養生做的不錯，但也不可能枯木逢春，煥發新生。
時間終究會在其身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跡，最後的大限也終究會到來。
如今，柳丁生的氣血已經衰敗不堪了，顯得暮氣沉沉。
縱使為柳丁生尋來珍貴的續命藥物，藥力也已經補不進了。
好似千瘡百孔的木桶，倒再多的水，也都會漏個乾淨。
儘管不太願意接受，但宋長明估摸著，柳丁生的大限也就在這三兩年裡了。
柳丁生絕對算是高壽人群，尤其是混跡了江湖大半輩子，最後還能全身而退，且沒有落下病根，這在武界都是相當少見的。
武人大多打打殺殺，在江湖中沾染恩怨情仇，故而最終的歸宿也註定很難善終。
柳丁生能夠安度晚年，除了劉子聞帶著人手為其保駕護航外，宋長明也不允許有人打攪柳丁生的生活。
哪怕有實力強大的仇家找上門，宋長明也會出手將其打發。
他不在乎陳年往事裡誰對誰錯，他從來也都不是正義裁判，要做出公正裁決。
他只要柳丁生晚年能夠安然的離去，其他的都不是重點。
「怎麼樣？那域外的大霧？」柳丁生問道。
「已經靠近弦月城了，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吞沒這座縣城。」宋長明搖頭道。
若是這次弦月城被大霧侵蝕吞沒，那望月郡的第三座縣城就將在郡內版圖中抹去了。
「或許這都是早晚的事。」柳丁生喃喃道。
「望月郡固然自然靈氣比其他州郡更多更濃郁，但也相應的離域外之地太近了，近到仿佛隨時都會被域外的大霧徹底吞噬殆盡。
或許若干年後，大瀚朝的望月郡就不復存在了。」
宋長明聽得默然。
他在此處待得還是頗為舒坦的，好山好水，好風情。
若真都被大霧吞沒，那未免太過可惜了些。
可惜，目前也沒有誰能想到辦法阻止域外大霧的蔓延，一切都只能聽天由命。
「算了，不說這個，來來來，下棋了，長明。」柳丁生忽而笑道。
「好」
與此同時，大霧裡。
又是一道黑色的巨影由遠至近，由模糊到清晰，緩緩顯現出來模樣。
這竟是一條頭上長角的巨蟒，巨大的體型讓它看上去宛若一條長長的大船，抬著上身在山間緩慢的遊動著。
一層厚厚的漆黑鱗片，摩擦著地面，輕易就碾碎了石塊，犁開了泥土，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爬行痕跡。
巨蟒雙瞳呈霧色，口鼻噴吐間有灼霧能量散逸。
毫無疑問，這也是一頭了不得的霧獸。
而在這頭霧獸的頭頂，一道裹著黑袍的身影正靜靜的盤坐著。
他的身後背著一把森白的骨刀，骨刀刀刃寬厚鋒利，幾乎有一人高，不知用的何異獸材質打造。
忽而黑袍下，一雙冷徹的眼眸睜開，盯著下方的一個大坑。
大坑裡，是那頭被宋長明幹掉的獅鷲霧獸，如今大半個身子都被掩埋著。
「竟然有人能擊殺此獸，莫不是大瀚朝的天榜武人.」
「也好，以天榜武人來祭刀，再好不過了」
他身下的巨蟒俯下身，三兩口便將這具霧獸屍體吞入腹。
霧獸那畸變的血肉，對武人來說，傷害遠大過益處。
就好似摻了劇毒的大補之物，吃多了哪怕是極境武人都有性命之憂。
故而就連視高質量血肉為寶的宋長明，對這霧獸血肉也是棄而遠之。
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會輕易嘗試霧獸這血肉的。
巨蟒進食完，心滿意足的繼續緩緩前行，消失在了大霧裡。
晚間，柳丁生早早用完飯，進屋裡休息去了。
如今他的精力大不如前，睡的也早了許多。
過去他還會伴著星輝，在院中推演棋局，而現在他甚少會再熬夜了。
宋長明則在自己的側院，練著刀訣。
只見他手中的龍紋刀表面，仿佛鍍了一層火焰，熾熱不已。
揮砍間，熱浪滾滾，火屬刀氣含而不發，不斷積蓄著刀威。
刀威層層遞進，在攀升至頂點時，宋長明只覺自己手裡頂著一枚核彈頭。
只要他一個念頭，就能隨時引爆，造成恐怖的破壞力，將所處的柳宅毀於一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