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五王亂國下
幾壺酒下肚，三人方才盡興而歸。
宋長明今日休沐，徑直回到了厚里街的宋宅。
自從城裡治安下降以來，他就又重新搬回到了宋宅居住。
方便能夠照看住二老，以免哪天有不開眼的來搞事。
今日，還未進門，就聽到院中宋父喋喋不休的聲音傳出，似是頗為氣憤。
「爹，怎麼了？」宋長明推門走進，詢問道。
「平安，你說。」宋父喝了口茶水，心情才算好些。
一旁的宋平安對宋長明說了起來。
原來是今日，他跟宋父去集市準備將這個月的碧水蠶份額賣出。
誰知遇到了一群江湖中人，見著他們的碧水蠶，就想要強買強賣，甚至想要動手。
也幸好，宋平安及時將宋長明搬了出來。
總司的巡衛長身份，以及江湖中盛傳的『龍刀』大名，發揮了作用，這才將那群江湖中人給嚇跑了。
「做得好。」宋長明聽罷，拍了拍宋平安肩膀，讚許道。
若非這小子機靈，今日宋父和他在集市上，不僅碧水蠶會被搶走，甚至大概率還免不了挨一頓毒打。
「爹，您別生氣了，明日我讓人去查查，將那群人給抓了了事。」宋長明寬慰道。
「算了，算了，眼下外頭兵荒馬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也沒把我怎麼樣，我不生氣。」宋父擺手道。
宋長明笑笑，沒再說什麼。
但心中已經打定主意，那一夥江湖惡霸是別想跑了，得罪了他，牢里待著吧。
這方面，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誰冒犯了他或是他在意的人，總要付出代價的。
「爹，以後要賣碧水蠶，與我知會一聲，我好派個巡衛過來幫忙。」宋長明說道。
有巡衛，還是總司巡衛一路護著，相信絕大部分的人都不敢再動歪心思。
安撫完宋父後，宋長明再看向一旁的宋平安。
如今宋平安已經差不多十六歲，由於常年自我鍛鍊的緣故，身板已經極為壯實了，一身氣血也十分充盈，個子也只比宋長明矮了小半個頭。
與當初剛進宋宅時的瘦小比起來，簡直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我教你的刀功最近可有精進？」宋長明問道。
他早在去年就開始教導宋平安練刀，如今已有一年多的時日了。
這段日子裡，他基本回到宋宅一有空閒就會指點兩句，教的也還算用心。
而宋平安也同樣練的刻苦，根本不需要宋長明去督促，每日除了吃飯休息幹活之外，就只剩下了練武。
這份刻苦程度，甚至超越了宋長明自己的練功日常，以至於在這方面讓他也無話可說。
「是有些許精進，但還是沒有練出宋哥您所說刀勢，是我太愚鈍了」宋平安頗為苦惱道。
他練的是宋長明最初修煉的低階版本的斷魂刀，對於剛接觸練武之人較為容易上手些。
如今宋平安已經將這門低階斷魂刀練到了精通境，正在向著小成境衝擊。
這個進步幅度，在宋長明看來中規中矩，不算驚艷。
畢竟這還是他這個斷魂刀滿級大佬屢屢指點下的成果，若沒有他手把手的指點，宋平安的練刀表現只會更差些。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宋長明基本能得出結論，宋平安的武道資質只能算是普通人中較為不錯的，中上之姿，遠遠稱不上天才水準。
這多少有些遺憾，但想想也屬實正常。
武道天才何其稀少，哪能讓宋長明一抓一個準。
本身宋長明也沒有對宋平安寄予厚望，讓他練武，也只希望他能夠有一定的戰鬥力，能在家日常防些不開眼的小毛賊，解決一些小麻煩，保護二老即可。
「沒事，慢慢練，心境要平和，越是急躁，越是難以抓住那一閃而過的靈光。」宋長明笑道。
他的教育方式較為隨和，以鼓勵式為主，算不上嚴師。
主要也是宋平安的性格，也無需他去刻意敲打。
慢慢練就是了。
「好的，宋哥！」宋平安偷偷瞄了兩眼，見自己沒讓宋長明失望，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往後一定要更加努力！不辜負宋哥！」衣袖裡，宋平安捏緊拳頭，暗暗給自己打著氣。
第二天，宋長明回到總司當差。
莊仁臉色不太好的找到了宋長明。
「上頭的意思傳達下來，針對那些前來投靠的江湖義士，若是擾亂了城中秩序，讓我們以調解為主，除非鬧出了命案，否則不能抓。」
宋長明一聽這話，眉頭頓時也皺了起來。
「這是那位五皇子的意思？」
「差不多吧，也可能是其麾下那些謀士文臣的主意，總之此事已定，去讓底下人收著點吧。」莊仁擺手道。
他顯然也對上頭的這一安排很是不滿。
什麼時候，這幫江湖中人能夠在城中擁有這般特權了。
簡直不要太離譜。
長此以往，他們巡甲司的威嚴何在，人家還不踩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宋長明搖搖頭，轉身離去。
想來不止他們郡城如此，那五皇子所統御的七郡之地，只怕都是如此。
凡是來投靠他的人，不管好壞，屬於是通通來者不拒了。
五皇子以及其身後的集團官員，作為上位者的想法，也不難理解。
畢竟這些前來投靠他們的人，是他們對抗朝廷的重要力量來源，是供他們驅使上戰場拼殺的一部分生力軍。
為了顧全大局，不讓前來投靠之人心寒，在一些小事上對這些人稍稍放縱些，根本算不了什麼。
但即便宋長明清楚這些上位者所做的決定，有他們的考量和理由。
但那又如何，這依然不是縱容惡人在城中胡來的原由。
這其中分明可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只不過那些決策者並不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願去多想罷了。
柳宅。
聽完宋長明所說，柳丁生一邊落子，一邊笑道：「所以做這武官有何好的，條條框框層層限制，上面一條命令下來，縱使再多不願，也得照著做。
你這總司巡衛長做的，倒不如我一介布衣來的自在。」
「前輩說的有道理。」宋長明點頭，倒也沒有辯解什麼。
若是此前的太平盛世，做官能背靠強大的官府和朝廷，自然是人人敬畏，地位極高。
而如今成了亂世，就連身後的官府和朝廷都未必靠得住了，做官確實就不如之前那般好了。
柳丁生多打量了宋長明一眼，笑道：「看來你已經有自己的打算，那今日你來尋我所為何事？」
「前輩，我的兩門刀功均已圓滿，若想要繼續精進，前路該怎麼走？」宋長明直接問道。
柳丁生抬手捏棋，再下一步後，開口道：「此前我就說過，你的刀功造詣已經登峰造極，所欠缺的是與你這一身圓滿刀功相匹配的煉體修為。
你在煉體功上的修煉起步太晚，如今才只有六境修為，差了不少。」
宋長明點了點頭，對此他也清楚。
只是煉體是漫長的過程，他就是想快也快不起來，見柳丁生還有下文的樣子，便也不多說，繼續聽著。
「常規來說，武功由低到高分下乘武功，上乘武功，還有頂尖武功，伱已經圓滿了頂尖刀功，想要在刀術造詣上更進一步，就不能再局限於武功這個框架。」柳丁生緩緩說道。
宋長明聽得若有所思，有些許不確定道：「前輩的意思是要我不必再尋覓刀功，跳出武功的範疇，是指武訣？」
柳丁生點點頭，拿起一旁盛滿茶水的小玉杯，繼續道。
「想要找比頂尖武功更高深威力更大的武學，那就只能是武訣，但武訣的修煉在武道修為上有硬性條件，你起碼要成為極境武者，才有初步接觸到武訣的資格。」
宋長明一聽，頓時有些泄氣。
這說來說去，還是只有提升煉體修為這一條變強途徑。
「看來今後要將絕大多數精力和時間都放在煉體上了.」宋長明頗為無奈道。
事實上，他早在許久前就已經將每日修煉的重心轉移到煉體功上了。
如今刀功圓滿無缺，升無可升，他每日的煉體時間完全可以安排的更加極端一些。
「是這樣沒錯，主要也是像你這般情況著實少見，我見過的那些武人高手，通常都是煉體修為先達到的九境，而後才有可能將上乘或是頂尖武學圓滿。
相比於煉體，武學的精進更講究悟性，頂尖武學更是如此，往往也更難大成圓滿。」柳丁生解釋著。
換言之，宋長明先將最難的部分練成了，而按部就班的煉體進度，反倒是距離大圓滿還遙遙無期。
「眼下，你也不必多想，戒驕戒躁，將你的刀功造詣多沉澱，同時加緊將煉體功境界練上來就是。」一盤棋下完，柳丁生末了提醒道。
「好，今日也多謝前輩了。」宋長明拱手道謝。
這段時日，隨著與這位老前輩越發熟絡，每每有什麼困惑難處，他都會在下棋之餘諮詢對方。
而柳丁生對他的問題也都頗為耐心，能回答的基本都會回答，提供給他不小的幫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