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入教坊司

  京城,教坊司。—(••÷[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

  新任都判官梁健,正在花魁房中聽曲兒。

  忽然外面有人敲門:「都判官大人,樓下有人找您,他說他是趙都知的侄孫趙進嚴。」

  「哪個趙都知?」

  「就是那位數十年從不升官的,趙牧趙都知。」

  「誰?」梁健的聲音陡然拔高:「你沒認錯吧?」

  「應該錯不了,他是拿著趙都知官憑來的。」

  「好,你先帶他去前廳,本官等等就下去。」

  「是,大人。」

  外面的人離去。

  梁健起身整理衣服,心頭滿是詫異。

  趙牧這個名字,在教坊司簡直就是傳說一樣的存在。

  別人當官,一個個都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生恐爬的慢點被同僚踩在腳下。

  可那位倒好,當了幾十年的下都知從不升遷,閒雲野鶴到如此程度也是沒誰了。

  儘管趙牧離開已經十年了,但時至今日,教坊司的人們茶餘飯後,依然會不時提起這個名字。

  前廳。

  梁健走進來,就看見了一個正在喝茶的年輕人,眉宇間跟當年的趙牧的確很像。

  「你就是趙都知的侄孫?」他問道。

  趙牧起身行禮,遞上官憑:「晚輩趙進嚴,拜見都判官大人,趙牧正是晚輩的伯祖父,這是他老人家的官憑。」

  梁健接過看了看,笑道:「沒想到居然還能見到故人之後,當年本官進入教坊司後,還曾與你伯祖父共事過,家父更是與你伯祖父相交莫逆。」

  這梁健,正是當年那位都判官梁興楠的兒子。

  當年梁健進入教坊司的時候,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如今三十多年過去,對方也已經五十多歲,略顯老態了。

  「趙都知如今怎麼樣了?」

  「伯祖父年前已經去世了。」

  「哎,老一輩的人都走了。」

  梁健嘆息道:「賢侄,你這次來京城,是要進教坊司任職麼?」

  「是,伯祖父說晚輩沒什麼本事,進入教坊司也能混口飯吃,還請大人允准。」

  「可以,咱們教坊司本來就有舉薦晚輩的慣例,只是不知賢侄想做些什麼,訓誡犯官家眷,還是招待客人?」

  「如果大人同意,晚輩想看守庫房。」

  梁健聞言,險些就岔過氣去。

  這小子年紀輕輕,難道跟他那個伯祖父一樣,也是個閒雲野鶴的性子?

  難道本官有生之年,又要見到一位數十年不願升官的怪胎了?

  他神情古怪:「看守庫房可以,不過按照慣例,所有官員舉薦的後輩,剛進來都是從九品的樂正,本官當年也是如此,若想升官只能熬資歷,或者……」

  沒等對方說完,趙牧直接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銀票。

  「大人,晚輩想捐個跟伯祖父一樣的職位,還請您多費心了。」

  梁健眼前一亮,這小子上道啊。

  大晉朝是允許花錢捐官的。

  這些銀票拿去吏部,捐一個教坊司的從七品下都知,絕對綽綽有餘。

  可趙牧卻把錢交給了梁健,其中的意思傻子都懂。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這件事交給伯父了,保證幫你辦的妥妥的。」

  梁健接過銀票,眼睛都笑成月亮了:「還有啊,賢侄,咱們兩家也算世交,以後在教坊司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伯父,千萬別客氣。」

  放心,絕對不會客氣。

  趙牧心中暗笑。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梁健跟梁興楠一樣,都是視財如命的性格。

  這樣最好了。

  有一個喜歡錢的上司。

  以後自己在教坊司的日子,應該會一如既往的舒坦。

  於是兩天後,趙牧順理成章的,再次做回了曾經為之「奮鬥終生」的事業。

  每天修煉遛彎!

  無事勾欄聽曲!

  偶爾再放出聲聞蠱,聽聽那些花花草草!

  嗯,幾十年過去了,一切都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

  夜裡。

  趙牧盤坐在屋裡修煉。

  體內真氣如大河般,浩浩蕩蕩的流轉不息,半晌後才漸漸歸於平靜。

  「哎,又失敗了,突破宗師的契機到底是什麼?」

  趙牧疑惑不解。

  如今他的修為,已經達到先天極限,距離突破宗師也只是一步之遙了。

  但就是這最後一步,卻仿佛天塹般,怎麼都無法跨過去。

  「看來花信子當年說的沒錯,武道從先天開始,就不能單純依靠努力了,必須要有足夠的悟性機緣才行。」

  其實同樣的事情,趙牧當年也碰到過一次,那是後天極境突破先天。

  先天境界的突破,必須解決一個關鍵問題——打通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

  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否則當年的大晉朝,先天高手就不會少得可憐了。

  要麼,你擁有卓越的修煉資質,可以找到貫通天地之橋的契機,比如那位武道奇才——戰雄。

  要麼,你就找尋到稀世奇寶,能以外力強行打通任督二脈,比如大金剛丹。

  當年北莽國舉全國之力,才僅僅煉製成三枚大金剛丹,可見其何等珍貴。

  以趙牧當年的資質,如果不是依靠大金剛丹,在體內積蓄了龐大的藥力,恐怕直到第一世結束,也根本無法突破先天。

  現在也一樣。

  他若想更進一步踏足宗師,就必須找到突破宗師的關鍵,或者,找到比大金剛丹還要珍貴的寶物。

  而後者,恐怕希望不大。

  「看來要想辦法,接觸一下九大宗師,或者他們的親傳弟子了。」

  趙牧若有所思。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

  趙牧溜溜達達的走出教坊司,在京城裡閒逛。

  離開已經十多年了,如今京城的變化不少,很多曾經熟悉的店鋪,都已經換了老闆。

  走在半月街上,曾經的無名酒館,也已經變成了一家客棧,進進出出的客人不少。

  趙牧停住腳步,不由回想起了花信子和姜紅雲。

  不知她們兩人,是否已經入了輪迴?

  若是自己有一天修道成仙,又是否能找到她們的轉世之身?

  「成仙?不知我修煉幾世,才能踏上那條路?」

  趙牧搖了搖頭繼續前行,準備去看看鄭經人。

  畢竟,那算是他在京城裡,唯一的朋友了。

  可當來到鄭府,趙牧卻傻眼了。

  只見曾經門庭若市的偌大宅院,如今卻已荒廢,就連門上的牌匾都已經掉落,無人理會。

  「這是怎麼回事,鄭家人呢?」

  趙牧很吃驚。

  他在返老還童之後,還曾打聽過京城的事情。

  當時聽聞已經七十多歲的鄭經人,好像又要升官了,顯然在朝中過得很不錯。

  怎麼才不到半年,鄭家的宅院就荒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