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拿著雙頭神像仔細打量,絲毫不理會旁邊躍躍欲試,卻又根本不敢上來搶奪的城主。
不出所料,儘管已經把雙頭神像拿在手裡,有了直接的接觸,他依然無法推演這神像的天機。
他眼中神光流轉,天地頓時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花草樹木!
山川河流!
日月星辰!
所有的一切事物,全都沒有了本來的形態顏色,而是變成了一條條天機線的組合。
那些線條不管相距多遠,都能直接相連,或者是通過其他的線條間接相連。
這代表了天地萬物,全都具有因果關係。
而當趙牧低頭看向自己手掌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手掌,同樣變成了由天機線組成的。
只是本來放在手上的雙頭神像,卻不復存在,但他手掌上的觸感,卻又能清清楚楚感覺到神像的存在。
他又舉目遙望遠方,看向了其他雙頭神像所在,卻發現那些地方的雙頭神像,同樣沒有在天機線中顯化。
「能在混天機面前遮蓋天機,不管這神像背後的人是誰,手段都是相當了得。」
「如今既然推演天機沒用,那看來想要找到對方,還真的只能打草驚蛇了。」
「不過動手還不能我親自來,否則彼此因果牽連之下,對方很可能就知道我是誰了。」
「暫時來說,我還是先隱藏起來為好,如此接下來才更方便行事。」
趙牧想了想,扭頭看向旁邊的城主。
此刻那城主依然滿臉掙扎,猶豫著要不要上來搶奪雙頭神像。
「還真是磨嘰,想搶不敢搶,想跑卻又捨不得,如此心性,怪不得你修為虛浮不穩。」
「估計你能擁有如此修為,也是全靠丹藥堆上來的吧?」
趙牧搖頭嗤笑。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搶奪本城主的寶貝?」城主咬牙質問。
「寶貝?要你命的東西也是寶貝?」趙牧似笑非笑。
「自然是寶貝。」
城主哼道:「自從開始祭拜這尊神像以來,本城主不僅官運亨通,升遷順利,修行上也是順風順水。」
「這十年來,幾乎每隔幾天,本城主就能得到一些天材地寶,靈丹妙藥。」
「若非這雙頭神像,本城主豈能有如今的官位和修為,它豈會害我?」
「是麼?」
趙牧微微一笑,把雙頭神像遞過去:「既然它對你如此重要,那不妨由你親手毀掉它可好?」
「你說什麼?」城主驚愕的瞪大眼睛,一副「你瘋了」的樣子。
這種寶貝,你居然捨得毀掉?
「貧道說,你來親手毀掉這尊神像。」
趙牧話音未落,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幽光。
城主頓時渾身一震,面色茫然的接過了雙頭神像,同時體內法力運轉,揮手化刀往神像上砍去。
趙牧斬斷自身天機因果,並且收斂氣息隱藏身形,以防被神像背後的人察覺到。
啪!
雙頭神像並不堅硬,僅僅只是一擊,就被城主給斬成了兩半。
斷成兩半的神像掉落在地上,一道道流光從中迸射而出,在半空化為一隻眼睛環顧整個房間。
流光眼睛中透露出疑惑的神色,因為它在這個房間內,只看到了城主一個人,並未看到其他人的存在。
所以他在奇怪,一直虔誠祭拜雙頭神像的城主,為什麼會突然毀掉神像?
流光眼睛輕輕眨動,一個聲音從中傳出:「魏園,膽敢毀掉神像,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城主魏園眼中的茫然早已消退,絲毫看不出被控制的跡象。
他憤怒的嚎叫:「本城主十年來日日祭拜你,從沒有遺漏過一日,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
「一年前本城主祭拜時候許願,希望三個月內前往郡城任城主,可如今已經一年過去了,我為何還不能升遷?」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我看你根本就是一個不知從哪來的野神。」
「如果幫不到我,本城主留你何用?」
流光眼睛不悅:「魏園,當初你第一次祭拜的時候,本神就已經跟你說過了。」
「無論你想要什麼,本神都可以幫你辦到,前提是,你必須付出相應的祭品。」
「一年前你說要升遷去郡城,本神就告訴你了,需要你找到一株百萬年的藥王作為祭品。」
「但是直到今天,你都沒有獻上藥王,本神如何幫你升遷?」
「無恥!」
城主魏園憤怒的咆哮:「百萬年的藥王,豈是我能夠得到的?」
「你提出如此祭品,根本就是因為無力讓我升遷,所以故意為難我,推脫自己而已。」
流光眼睛陷入沉默,似乎是被魏園戳破了心思。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本城主說中了?」
魏園獰笑道:「你果然是個沒用的東西,本城主不僅要毀了你,還要上報朝廷,讓朝廷追查你的所在,像你這種禍國殃民的邪神,就不應該存在於世。」
流光眼睛嘆了口氣:「又是一個失控的獻祭者,罷了,十年來失控的人數不勝數,也不多他一個。」
「還是消去他的記憶,然後儘快去找尋新的獻祭者吧,本座可沒時間在這裡浪費。」
說完,流光眼睛中忽然散發出了一種惑亂心智的迷霧。
迷霧充斥在房間裡,憤怒的魏園頓時陷入了茫然,其腦海中的記憶也被迅速修改。
半晌後,隨著一陣光芒閃爍,迷霧和流光眼睛消失不見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地上被斬成兩半的雙頭神像。
魏園晃了晃腦袋,眼神恢復清明。
他好像已經忘記了關於雙頭神像的一切,起身就神色如常的走出了房間。
而與此同時,趙牧已經遁入世外虛空,往離開的流光眼睛追去。
趙牧心神在一根根桃木枝中遁行,同時透過虛空觀察外面,隱隱能夠感知到一股微弱的氣息,正在現實世界快速飛行。
那股氣息正是流光眼睛。
流光眼睛離開魏園的城主府後,就把自身隱匿了起來,其飛行速度簡直快到離譜。
也幸好趙牧能夠通過世外虛空遁行,速度遠遠超過飛行,否則根本就不可能追的上。
但趙牧心中並不樂觀。
因為隨著不斷飛行,流光眼睛的氣息也在迅速的衰弱,就好像正在逐漸從這個世界脫離一樣,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