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毒的。」
趙牧解釋道：「飲血樹是一種很特別的靈根，其只要長到百年期以上，就會蘊含劇毒，而且活得時間越長毒性越強。」
「理論上來說，只要它活得足夠久，甚至連頂尖的修仙者都能毒死。」
「當然了，能活到毒死頂尖修仙者程度的飲血樹，迄今為止還沒在世上出現過。」
「或者說它已經出現了，只是還未被人發現而已。」
「說起來，令尊還是幸運的。」
趙牧看著中年道：「你家的那棵飲血樹還未到百年期，只是蘊含微弱毒性，不能見血封喉，只能讓人慢性中毒。」
「這些年令尊的症狀，其實就是中了飲血樹的毒性。」
「不過幸好，你們家在那飲血樹旁住的時間應該不長，否則令尊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不只是你父親，你自己其實也中毒了，只是年輕力壯毒性還未顯現出來罷了。」
趙牧說著，又取出一顆藥丸遞給中年：「把這顆藥吃了吧，可以清除你體內的毒性，否則再耽擱一兩月，你就跟你父親一樣了。」
「是，多謝道長。」
中年不敢怠慢，連忙接過藥丸吞下。
「你家裡還有其他人嗎？」趙牧又問道。
「沒有了，我娘和妻兒前年逃荒的時候，死在了路上，如今只有我和父親相依為命，而且我們住在山上，周圍也沒有鄰居。」
中年很誠懇的回答，並沒有編造家人騙取藥丸的想法。
就在此時，地上的老者悶哼一聲，緩緩甦醒了過來。
老者睜開眼，茫然環顧四周：「我這是在哪？」
「爹，您醒了？」
中年大喜過望：「爹，您剛才暈倒了，是這位道長救了您……」
說著，他就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
老者聽完連忙起身，撲通就給趙牧跪下了：「多謝道長救命之恩，老頭子我……我……」
老者情緒激動，一時間話都說不清楚了。
趙牧笑了笑，把老者扶起來：「老人家不必如此，舉手之勞而已，算不得什麼。」
「道長，這對您來說也許是舉手之勞，但對老頭子來說，卻是救命之恩，不一樣的。」
老者說著，雙手忽然在身上摩挲，臉色卻變得漲紅一片。
他神情尷尬，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旁邊中年見狀，明顯也意識到了什麼，他也開始在身上摩挲，最後拿出了幾個銅幣。
他尷尬道：「那個……道長，我和爹今天是出來看病的，帶的錢都給醫館了，只剩下這麼一點。」
「還請您先收好，再告訴我您的落腳地方，我回去拿上錢之後，一定再給您送來。」
周圍不少人露出鄙夷的神色。
這對父子一看就是窮鬼，就算把家賣了，恐怕連瓷瓶的錢都付不起，就更別說瓷瓶里的藥丸了。
不過以這兩個窮鬼的眼力，恐怕也看不出來，剛才自己吃下的藥丸有多珍貴吧？
那個道士也是，價值連城的藥丸居然給了兩個窮鬼，要是給我多好？
「錢就不必了。」
趙牧笑著把銅幣推回去：「不過倒是有一個忙，的確需要二位幫貧道一下。」
「道長您請說。」
「其實也簡單，未到百年期的飲血樹一旦被砍斷，就會直接消融化為血水，所以等你們回去砍樹的時候，見到這種情況不必驚慌。」
趙牧笑道：「而貧道讓你們幫的忙，就是在砍樹之前，在那棵飲血樹前燒三炷香，等到香燒完了再動手。」
「就這麼簡單？」父子倆詫異。
「對，就這麼簡單。」趙牧微笑。
父子倆面面相覷，弄不清趙牧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不過既然恩人有吩咐，他們當然會照做了。
於是父子倆行禮：「道長放心，我們回去之後一定按您說的做。」
「好，那就拜託二位了，告辭。」
趙牧洒然轉身，直接跳上哮天的背後躺下，然後哮天就溜溜達達的繼續往前走去。
父子倆再次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轉身離開。
圍觀的人們也各自散去，不過也有一些人，注視著哮天離開的身影，眼神貪婪。
「主上，你讓他們砍樹之前燒香，是想要那棵飲血樹的氣運？」
哮天問道。
「一來自然是要氣運，二來也是為了他們父子的安全。」
趙牧拿出個酒葫蘆，說道：「那飲血樹雖然未成氣候，但終究也快到百年期了。」
「這麼多年來，被它毒死的鳥獸魚蟲恐怕不少，甚至可能還有人，所以它的周圍也許就有陰靈存在。」
「讓他們父子砍樹之前燒三炷香，目的就是為了送那些陰靈上路，否則他們一旦砍樹就會被陰靈纏上，於己不利。」
「那你就不怕他們背棄承諾，直接砍樹不燒香？」哮天疑惑。
趙牧神色淡然：「若真如此，那他們的生死，與我何干？」
「這……」
哮天沉默了。
是啊，趙牧以丹藥祛毒救命，讓對方燒香砍樹同樣也是在救命。
可如果對方背信棄義，連跟救命恩人的承諾都能不守，那就算是被陰靈纏身而死，又怪的了誰？
哮天搖了搖頭，問道：「主上，香火桃木還有多久，才能長滿東域神土的世外虛空？」
「除非能碰上特別的機緣，否則早得很，急不來。」
趙牧舉著酒葫蘆痛飲。
這些年雖然一直追著蕭錦雲靈魂亂跑，但趙牧可沒耽擱自己的正事。
就像剛才用丹藥救治那老者一樣。
多年一路行來，趙牧一直在用瀚海大陸的靈藥，以各種方式跟東域神土的人進行交易。
贈送靈藥！
交換丹藥！
治病救人！
而這些交易，趙牧最終都會得到東域神土的氣運作為回饋，加速香火桃木枝在世外虛空的生長。
這也是他本尊行走東域神土的根本目的……
哮天馱著趙牧，一路溜溜達達前行。
半晌後，前方的官道上一個青年走來，正是梁平。
「師傅。」
梁平迎上來行禮。
「嗯，怎麼樣了，打聽清楚前面是什麼地方了？」趙牧問道。
「回稟師父，已經打聽清楚了，前方是一個凡人國度，名為憐星女國，據說是一個女子為尊的國度。」
梁平解釋道。
「女子為尊？」
趙牧遙望遠方，微微一笑：「看來我們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