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搖頭：「黃水泉不是現在異變的，而是早在黃水沼澤變動的那天，就已經異變了。」
「什麼，早就異變了？」
阮碧空俏臉一驚：「敖乾道友，你不是在說笑吧，這些天黃水沼澤明明十分平靜，什麼都沒發生過？」
「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阮小姐何必自欺欺人？」
趙牧冷然道：「其實你自己也很清楚，那天黃水沼澤的突然變動，絕不可能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不只是你，貓媚、千面妖君、靈獅公子、鷹破雲，還有那數十萬妖軍。」
「我們所有人都清楚，那天一定發生了什麼。」
「只是大家誰都找不到異常，所以也只能認為，這些天的一切正常，就是真的正常。」
「但修仙者的直覺，是不會騙人的，尤其是高手的直覺。」
「阮小姐也是引劫境的高手，你的直覺，難道沒讓你這些天寢食難安嗎？」
阮碧空沉默無語，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最終她問道：「那為何這些天，我們在黃水沼澤，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因為有某種力量，以幻境籠罩了整片黃水沼澤，以及沼澤周圍的區域。」
「也就是說，我們這些天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幻象罷了。」
說話間，趙牧揮手，兩人面前頓時出現了一片影像。
而那影像之中，正是現在黃水沼澤的真正情況。
就見巨大的黃水沼澤，已經被無數劇毒泉水形成的龍捲封鎖，天空中也是烏雲密布。
本來在黃水沼澤附近生活的動物、植物，也早已全都死掉，化為了一具具白骨，一根根枯木。
但被困在沼澤邊上的數十萬妖軍，卻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陷入絕境。
在他們的眼中，周圍的一切都跟過往沒什麼不同，天空也是晴朗一片。
這種感覺，就好像整個黃水沼澤，形成了兩個獨立的空間，而妖軍們生活在另一片空間裡似的。
阮碧空想要欺騙自己，說這片影像只是趙牧弄出來的假象，真正的黃水沼澤其實依然平靜祥和。
可心中多日來的不安，卻讓她欺騙不了自己。
她的心中一個聲音越來越清晰的告訴自己，眼前的這片影像，的確就是真正的黃水沼澤。
阮碧空深吸口氣，問道：「敖乾道友，你說黃水泉的泉水，是被某種力量束縛住了，才沒像數萬年前一樣，向著整個北域擴散，敢問那種力量究竟是什麼，又是從何而來？」
「不知道！」
趙牧搖了搖頭：「敖某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這種力量的來源就在黃水泉的這個地洞內，至於它究竟是什麼，就需要我們把它找出來了。」
「如何找？」
阮碧空俏臉驚懼：「我們能在這地洞中活著沒死，都已經是得天之幸了，若是再主動找尋它，恐怕……」
「逃避不是辦法！」
趙牧再次搖頭：「雖然敖某不知道，那個東西為何不殺我們，反而只是把我們束縛在地洞中，但阮小姐以為它這是心慈手軟了不成？」
「自然不可能！」阮碧空搖頭。
「沒錯，不管它為何現在不殺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他終究會下手的，所以只要想活命，我們就得主動找到它，然後藉此想辦法離開。」
趙牧冷眼環顧四周：「敖某可不喜歡自己的性命，掌控在別人手裡，阮小姐，想來你也不是個被動挨打的人吧？」
「自然不是，本小姐當年孤苦無依，正是一路爭鬥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若是當年我自甘認命，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又哪來機會拜青夜妖君為師？」
阮碧空眼神灼灼凝視著趙牧，感覺這個敖乾的性格，似乎跟自己很像。
「那就走吧，看看那股力量的根源到底是什麼？」
趙牧說完，選擇了一個方向，就當先往前走去。
阮碧空很明智的跟著，不敢離開趙牧超過三步的距離。
無形的力量不斷推開劇毒泉水，讓兩人始終跟泉水保持著一定距離，不至於中毒。
但這片地下洞穴太大了，而周圍又充斥著翻湧的泉水，把兩人的視線徹底擋住，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兩人也試過把神念探出去，查看泉水中的情況，卻發現被某種力量擋住，神念根本出不去。
就這麼走了半晌，兩人始終一無所獲。
忽然阮碧空開口道：「敖乾道友，有件事你發沒發現不對勁？」
「何事？」趙牧疑惑。
阮碧空抿了抿嘴：「你先前說，是這黃水泉里的某個東西，暫時不想殺我們，所以才用它的力量為我們撐開一片空間，擋住了劇毒泉水。」
「可這半天走來我一直在觀察，發現你可能說的不對。」
「與其說周圍的泉水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推開，我反而覺得，泉水似乎是因為懼怕你，所以一直在躲避你。」
「躲避我？」
趙牧一愣，環顧四周。
阮碧空不說，他還沒注意到，但此刻經對方提醒，他才猛然發現，那些泉水似乎的確更像是在躲避他。
「沒錯，就是躲避你。」
阮碧空點頭繼續道：「這些泉水的流動實在太靈動了，我感覺它們似乎是擁有靈性的。」
「敖乾道友應該知道，我的本體是碧空騰雲蛇，我擁有神獸騰蛇的血脈，這種血脈讓我自小就擁有，遠超其他妖族的，對生命靈性的感知。」
「自從被吸入這座洞穴以後，我就在這裡隱隱感受到了一種畏懼的情緒，這種情緒很微弱，但我可以確定它的確存在。」
「一開始我以為這種畏懼的情緒，是來自道友你的，畢竟驟然落入黃水泉，任何人恐怕都很難不害怕。」
「但這半天走來，我一直在觀察道友，發現你並非表面鎮定，而是的確沒有在懼怕什麼。」
「所以我現在可以肯定，我所感受到的那種懼怕情緒，的確就是來自於周圍的劇毒泉水。」
「而它們所懼怕的，也只能是你，因為它們一直在隨著你的腳步移動。」
說到這裡，阮碧空好看的眼睛，緊緊凝視著趙牧：「敖乾道友，你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居然能讓這黃水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