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大修令 玄鴻碑
而當靈機如潮,漫捲而來之時,世家出身的眾多真人盡皆面露喜色。
一見此景,他們已是明了玄鴻真君的態度。
而另一邊,沉浸在結嬰喜悅之中的鄭昌霜,足足好一會兒之後,方才回神了過來。
見此,眾多真人紛紛上前來賀。
「鄭某先去向老祖道謝護法之恩,再來與諸位同慶。」鄭昌霜朝左右眾人拱手說道。
然而此話剛落,半空中便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鈴聲。
兩道幽光從遠處激射而來,在鄭昌霜面前懸停下來,隨著靈光斂去,太陰攝魂鈴與太陰魂幡兩件傳承靈寶顯化而出。
見此,鄭昌霜面露複雜之色,拱手朝著靈壺福地方向遙遙一拜:「弟子恭送師尊!」
「弟子恭送老祖!」眾多真人拱手拜道。
而遠在南疆幽雲大澤之中,正在幽澤福地潛修的幽雲頓覺自身神魂中的血契消失得無影無蹤,緩緩睜開了眼,輕嘆了一聲:「老爺,妾身已極為努力了,只是終究難以跟上你的腳步。」
……
……
而就在曹魏剛從天飛遁過東洲,前往茫茫西海海域不過數十萬里遠之時,遙見前方千餘里開外,有一座方圓萬里的大島,而在其附近,成千上萬小島猶如星落散布。
忽然之間,曹魏停頓了下,在其前方空間發生了一陣扭曲,無相尊者從中緩步走出。
「小婿見過岳父,您老人家倒是來得快啊!」曹魏笑道。
聞言,無相輕哼了一聲:「你小子跑得挺快啊,難不成老夫會害你不成?老夫剛從天崗靈境出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接連瞬移多次,這才堪堪截下了你!」
言語之間,他衣袖一拂,甩出了兩面似銅非銅,似玉非玉的令牌。
曹魏一把將此令牌抓在手中,緩聲問道:「這便是族中的大修令嗎?」
「正是大修令,此物有斂形隱息之效,只要你這小子不搞出天大的動靜,那些老傢伙也難以尋蹤覓跡找到你所在。你且將兩面令牌煉化,一面留於自己,另一面老夫帶回長老殿,今後不管你身處於何地,若族中有何事召喚,可藉此為媒介凝聚神念化身於長老殿中。」無相頷首說道。
聞言,曹魏看了手中的兩面令牌一眼,便分出了神念沒入其中,著手煉化了起來。
見此,無相輕點了下頭,緩聲說道:「此令極為貴重,製作不易,縱然是族中也沒有多少,僅能保證元嬰後期所使用。今後伱若是陷入危險之中,只要沒有在瞬息內被斬殺或是陷於空間禁斷大陣之中,大可激發此令,有一次瞬移遁走他方的珍貴保命機會。當然你也可選擇遁回長老殿,如此更為穩妥!近些年來,各方之間暗中的摩擦加劇了不少,你可要小心一些啊!」
隨著七八百年前,血神取走了此界的部分萬道法則,導致各族元嬰期及以上的修士壽元上限憑空少了百年之數。
在此影響之下,篩選掉了一部分的真君,使得各族元嬰中期或是後期的數量,比從前足足少了兩三成之多。
諸如眼下人族大修士,就算再加上曹魏,也不過兩百一十五人。
而在曹魏金丹修為之時,人族大修士通常在兩百六十人上下。
不過為了改善這種局面,近些年來,長老殿已經三番幾次討論了是否要加大放寬金丹修士獲取修行資源的難度,以便能誕生出更多的元嬰初期修士。
再在這基礎之上,保證元嬰中期、後期的人數回歸千年前的水準。
如此一來,人族才能保證更有足夠的大修士,一來維繫各方的穩定以及應對外界的壓力,二來則是保證化神修士的新舊交替,免得有朝一日頂階修士陷於青黃不接的局面。
不過對於這提議,也有一部分的大修士持著反對意見。
在他們看來,這種量化寬鬆的政策所能起到的效果,並不會如預期一般有用。
那些需要他們上層幫助,才能突破到元嬰期的修士,絕大部分不是自身資質的原因,就是因為自身的性情問題,無法適應當下的修行環境,要不然便是自身福緣不夠。
而不管出於以上種種原因,這部分的元嬰初期小輩,少有能再做出進一步突破的可能。
除此之外,要是加大了在金丹層次的投入,屆時長老殿是否要調整對於元嬰勢力的考核,規定在某一時期內新晉金丹修士的人數數量。
為了避免受到長老殿的斥責,那些元嬰宗門或是家族勢必要培養出更多的鍊氣、築基修士,進而保證麾下有更多的金丹真人。
在牽一髮而動全身之下,屆時大勢力為了保證自身的利益,勢必會進一步壓迫到散修生存與修行環境,加劇族內宗門、家族、散修等不同群體之間的矛盾,使得高階與低階修士進一步割裂。
長老殿中的化神以及大修士,他們也明白任何的政策變化,最後的成本會攤加到最為底層的修士身上。畢竟這部分的低階修士,並沒有反抗的餘地!
而且長老殿的高階修士,也不是不知道歷來散修群體中的新晉金丹修士,其實背地裡有一部分是宗門或是家族的背景。
不過只要那些元嬰勢力,不要做得太過分,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聾作啞當個好家翁!
而除了有此社會隱患外,要是整體修行的人數在短時間內暴增,自然也會打破每個地域修行靈物所能承載的上限,陷入不可循環有序發展的境地中。
用長遠眼光來看,此舉反倒是弊大於利!
因而有關於放寬金丹修士獲取修行資源之事,在近七八百年來,每次長老會上各方都會爭執一番,然而又極為默契地不了了之。
畢竟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人族唯有從西荒打出去,以奪取更多的修行地盤。
只是其他的大族也是這般打算,加之氏族的態度仍是模糊不明。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各方都極為謹慎,不敢妄起爭端,免得自身被拖入戰爭的泥沼當中,消耗自身的底蘊。
對於這些事情,曹魏倒也有所耳聞。
過了片刻之後,他將其中一枚又拋給了無相,緩聲說道:「今後便有勞岳父,令人將大修供奉送到太靈山,小婿若有需要,自然會去拿。」
「小事爾。過些時日,族中會召開長老會,為爾等在這百年之間突破的元嬰後期修士接風洗塵。屆時你莫缺席了,趁此機會也好與各方打個照面,總之是有好無壞!」無相將此令牌收入儲物靈寶之中,而後又特意交代了一聲。
「小婿自會如期而至!」曹魏拱手說道。
聞言,無相輕點了下頭,轉身便走入了空間裂縫之中,消失不見。
曹魏望著自家岳父離去的方向,手中把玩著這一枚大修令,暗道了一聲:「此令可算是此界頂階的保命靈寶了,可有舍有得啊。我這位岳父要是真起了什麼心思,也可藉助此物輕易地尋到我身所在!看來,我必須要多花些時間,鑽研陣法,須得造詣更進一步,起碼所布下大陣,要達到防備對方瞬移突襲其中的程度。」
念及至此,他輕搖了下頭,收起了手中的大修令,心中不再因此而憂慮。
反正對於這種事情,他已經預料到了,而且在近期,有這枚大修令護身,起碼是利大於弊!
而此刻一頭鵬鳥飛來,搖身變化成了人形。
「侄兒拜見伯父!」金鴻躬身一拜。
「無須多禮!」曹魏輕點了下頭。
言及於此,他忽然眉頭微皺了下,問道:「何人傷了你?」
聞言,金鴻頗為無奈地笑了一聲:「前些日子,侄兒聽聞有一株玄水靈魄樹現世,故而前去一探究竟,卻一不小心受到了雲浮宗那應晨老兒與夷家文絢兩人埋伏,差點就折在他們手中了。幸好侄兒當時多留了個心眼,要不然只怕見不到伯父您老人家了!」
一聽此話,曹魏翻手取出了一枚玉牌,隨手一擲。
只見此玉牌飛躍千餘里,迎風見長化作了一座數十丈高的玉碑,從天而落,在清風島邊緣處的一座山丘上,一股大修士的磅礴法力波動朝著四方波及而去。
碑面上只落了『玄鴻』二字,再無其他文字。
「有此玉碑,足以護住你了。應晨也好、文絢也罷,又或是其他修士,他們也得給伯父三分面子!」曹魏緩聲說道。
見此,金鴻欣然喜道:「恭祝伯父修行有成,化神有望!」
它雖然在崇吾域中安插了一些人手,可所能探得的消息極其有限。
而玄鴻突破至大修士的這一消息,近期僅在大族元嬰修士這一圈子當中流傳,金鴻尚未接到。
「不過是剛踏上修行路罷了。」曹魏語氣淡然地說道。
「伯父實在太過於自謙了。今日伯父遠道而來,還請讓小侄有幸做個東主,為您老人家接風洗塵!」金鴻賠笑道。
要是一位大修士只算是初入修行,那它這位元嬰初期豈不是在蹣跚學步?
「不必了!」曹魏輕搖了下頭。
此話一落,他便朝著遠處疾馳而去,一晃之間便消失在遠處,只留下了一個小黑點。
見此,金鴻朝其離去的方向,躬身行禮道:「小侄恭送伯父!」
在其起身之時,已然再也看不到曹魏的蹤影。
……
……
大半個月後的一個清晨時分,在東海某處蒼茫海域之上,四道驚虹從海中激射而出。
只見這些金丹修士並不是同一種族,當中有人族,有如狐而有翼的朱獳,也有其狀如馬,生有四角的月雚疏,還有白首一目,長有蛇尾的蜚。
「各求多福吧!」
「若能保全性命,你我勃壘城再相會!」
「走!」
「快走,莫停留了。」
數道神念飛快地交流了一下,而後這一行金丹修士便朝著不同方向,風馳電掣般地疾馳而去。
在靈光所過之處,沿途而過的飛鳥,盡皆被捲成了粉碎。
而這時,只見從海面下現出了龐大的黑影,又在眨眼間消失不見,緊接著一個陰鷙老者出現在了半空中。
此人伸出手指來,朝著之前金丹修士遁走的方向來回輕點了幾下。
「老夫好不容易才如此安穩地睡上一覺,你們這些小輩何必擾我清夢呢?這人、朱獳、月雚疏、蜚四個金丹修士,今日老夫到底要先吃哪一個打打牙祭呢?」老者眉頭緊皺了起來。
言及於此,它隨手攝來一滴海水,屈指朝著天空彈去。
在海風的吹拂之下,此滴海水朝著某一方向飄去。
見此,這位陰鷙老者頓時鬆了一口氣,笑道:「天意如此,總算不用老夫自己選了。」
此話一落,它便驀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刻在數千里外的一位中年人族金丹修士,頓感到一陣心悸,二話不說便在自己心口處重重地錘了一下,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血化成霧,將其包裹了起來。
在須臾之間,此人化作了一道血光,隨著每一次閃爍,便遁行至數百里開外。
不過短短的片刻之間,他便朝遁行至數萬里外。
「應該擺脫了那老怪了吧?」金丹修士暗道一聲。
然而這一念頭還沒消去,只見那陰鷙老者驀然出現在其前方十餘里外,緩緩轉身過來,問道:「天魔血遁之法?」
「晚輩,並非故意驚擾了前輩,還望恕罪!」金丹中期修士急忙躬身行禮道。
聞言,陰鷙老者輕搖了下頭:「沒事,下輩子注意點就行了!」
然而此話剛落,它便一頭扎進了海中,朝著海淵急潛而去。
下一刻,一道看不清模樣的人影從遠處疾馳而來,在那金丹修士頭頂上空掠過,並未有絲毫停留之意。
見此,這位金丹修士好似捉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傳音喊道:「前輩!」
然而朝著東荒赤水趕去的曹魏卻是置若罔聞,一晃便消失在了遠方。
雖然救下此人,只是舉手之勞,可他不想多管閒事。
一見此幕,此人咬牙施展血遁之法,朝其追趕而去,眼下唯有跟上此人,他方有一絲生機。
而在海淵之中的那陰鷙老者,在心中怒罵道:「今日到底是走了什麼霉運,怎就碰到一位氏族大修士?」
在其思緒之間,它連連施展遁行之法,朝著與之相反的方向逃遁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