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爺，您有什麼問題，問我也一樣的……」
附近的靈獸軒夥計趕忙填補過來。
態度比起剛才的掌柜好上許多。
方生似不在意地收回目光，繼續詢問剛才的問題。
夥計一一解答。
很快得知，蠻角犀是何家圈養的唯一一種蠻骨妖獸。
「紫河東脈，不管是煉丹師，還是煉器師，抑或是符師。只要是一階上品，都得用咱們蠻角犀身上的材料……」
「就因為這種妖獸材料的來源穩定，而且還安全！」
「當然，價格嘛……」
那夥計咧開牙齒，嘿嘿一笑。
方生直接詢問價格：
「多少？」
「蠻角犀精血是按份賣的，每一份的量相當於一枚上品丹藥的藥引，所以要價五塊靈石。」
望著夥計張開的巴掌。
方生沒有太意外。
蠻骨妖獸成年後，實力基本都在鍊氣中期，還有可能突破到鍊氣後期。
這種妖獸的材料，自然不會便宜。
「剩下的四份精血，我都買了。」
「下個月，我還會再來，你們多準備一點。」
「嘿嘿！」
「這位爺有所不知。」
「我們這處小店，每月最多準備十份蠻骨精血，再多的話，可就不安全了。」
望著夥計臉上諂媚的笑意。
方生一愣，頓時反應過來。
劫修有個常用的手段，就是謊稱要大量購買某種昂貴材料，讓一些小店鋪大量進貨。
然後等貨到店，直接殺人越貨。
這種小店，平時只有一個鍊氣中期坐鎮。
對於劫修來說，風險極小。
這時，那名夥計繼續道：
「如果客官要大量蠻角犀精血，不妨前往太華仙城，或是我們何家初建的深湖坊市。」
「那邊都是大店，必定能夠滿足客人的需要……」
「嗯，無妨。」
方生不置可否，看著夥計取出蠻角犀精血。
實則已經將這兩個方案否定了。
太華仙城過於遙遠，城內魚龍混雜，是個多事之地。
至於深湖秘境，那邊都打出狗腦子了。
哪怕它就在水邊，隨時可以用辟水神通逃遁，那地方也算不得安全。
『而且，我一個月也就二十塊靈石，頂多買四份精血，這個小店的份額基本夠用……』
方生付過靈石，接過四個小玉瓶。
裡面的蠻角犀精血，已經被凝鍊到接近烏黑。
掌心的青蓮也傳來異動。
精血沒有問題。
接下來一個時辰。
方生繼續在店裡閒逛，了解各種妖獸材料，權當增長見識。
直至離開之前。
他向著靈獸軒內間，不經意間瞥了一眼。
裡面異常安靜，應該是用了某種隔音禁制。
這處店鋪，顯然是個接頭點。
『鍊氣陳家，還有桃雲山何家……』
『這兩波人聚在一起，目標只有可能是鄭家了。』
方生也沒想到，這兩家居然會跑到千里之外密謀交接。
而且，還正巧讓自己撞見了。
……
天色漸晚，月上柳梢頭。
四水坊市內人煙漸少。
在靈獸軒周圍閒逛的方生，一直沒等到那兩名陳家修士離開。
他不再等候，跟著其他散修，一起離開了四水坊市。
「這趟外出的目標，已經完成了。」
「現在可以回去紫煙谷了。」
「至於何家和陳家的事情……算了，沒必要說。」
自己只是知道了一個交接點罷了。
對於鄭家來說，這個情報根本沒有價值，還會暴露自己，實在不值得。
方生心中盤算著，不時留意四周。
進入坊市很容易。
但是，怎麼離開坊市，卻是一個技術活。
這種交易地點周邊，必定存在劫修。
區別只是在於劫修的實力強弱。
「比如，太華仙城周邊的劫修，鍊氣圓滿也不罕見。」
「而深湖坊市，則多是鍊氣中期。」
「至於四水坊市，估計只有鍊氣初期了。」
這裡的客流幾乎都是散修。
沒什麼油水可刮。
自然吸引不來實力太強的劫修。
打劫，也是要講究效率的。
方生趁著夜色，直接運起斂息異法，隱藏周身氣息。
隨後拐進一處山谷，徑直走入河中……
小半個時辰後。
岸邊依然安靜。
至此。
在水中潛伏的方生，終於確定身後沒有尾巴。
「運氣不錯，今天換了一百靈石，居然沒被劫修盯上。」
……
一夜之後。
方生再次回到紫煙谷。
無人知道他曾經外出，都以為他還在閉關。
悄然回到自己的院落。
方生第一時間進入修煉靜室，從儲物袋中取出蠻骨精血。
「吸收！」
剎那過後，四份精血同時消失。
蓮台之上。
方生魂體周邊，出現一道新的蓮紋：
【蠻角犀·蠻骨血脈】
【進度：2/100】
「四份精血，居然才漲兩點進度？」
「也就是說，至少要兩百份精血，才能將晉升進度填滿。」
合計下來，消耗在一千塊靈石以上。
光是攢夠這麼多靈石，就需要四五年時間。
這有些出乎方生的意料。
不過，倒還能接受。
「我現在是十縷靈根，鍊氣三層，修為極限在鍊氣五層圓滿。」
「往後四五年時間，肯定也碰不到大瓶頸。」
「慢慢積攢，慢慢修煉吧。」
此後，方生一切如常。
每個月煉製兩爐火元丹，從其中分得十枚。
剩下的時間一邊修行，一邊改進功法。
唯一區別就是，他每個月都會抽出時間，暗中前往四水坊市，購置蠻骨精血。
青蓮晉級的進度，雖然緩慢，卻一直都在上升。
鄭家方面。
家主鄭金離似乎逐漸傷愈，偶爾現身。
家族的頂樑柱重新出現，鄭家人心慢慢安定下來。
……
轉眼四個月。
這一日。
方生再次來到靈獸軒，打算購買蠻骨精血。
一看見到他進來。
那名諂媚的夥計立即迎了上來：
「爺，還是要四份蠻骨精血帶走嗎？」
「嗯。」
店鋪內的客人不多，只有兩位，正在櫃檯旁邊等待掌柜。
方生看見這兩道身影，當即心中一動。
他臉上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暗地裡卻已經眉頭緊鎖。
『李符師？！』
『還有他那個乾女兒……』
店鋪內的兩人，雖然偽裝了面貌，但身上那股水雲龜精血，以及符紙特有的味道，方生太熟悉了。
正是鄭家門客，一階中品的李符師父女。
方生當年接過這對父女的任務，還被數次刁難，對兩人的身形氣味印象深刻。
當初趙淼焱還說過。
這兩人似乎有姦情，李符師把乾女兒嫁給仙苗阿河，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他們與鄭家利益深度綁定。
今天遠渡千里，出現在這裡，恐怕不是偶然。
李符師必定暗中投靠了何家。
「何家，或者說陳家，準備開始新的行動了？」
方生的心情，驟然沉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