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雖然生氣,卻也暫時無可奈何,一甩袖子:「便宜這個死丫頭了。」
出了薛東籬的臥室,衛夫人越想越氣,滿臉不忿,陳夫人乘機上前道:「大嫂,我有個法子,可以好好整治整治這個小賤人。」
「什麼辦法?」衛夫人忙問。
陳夫人湊到她的耳邊,低語幾聲,衛夫人立刻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道:「好,就照你說的辦。」
薛東籬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下樓,見飯廳空空如也,便問:「陳媽,你們沒做早飯?」
陳媽看不上她,白了她一眼,說:「夫人和大少都出去吃了,我們還做什麼飯?怎麼?你想吃?廚房裡有下人吃的飯,你要是願意自降身份,大可以去吃。」
薛東籬看了她一眼,說:「自敬者,人恆敬之。這個時代本來已經沒有了上下尊卑,你自己要把自己貶到泥土裡,那就真成下人了。」
「你!」陳媽氣得不輕,指著她罵道,「你還有臉說自尊自敬?你要是自尊自敬,就不該進衛家的門!送上門來讓人磋磨,你才是真正的下賤!」
薛東籬搖了搖頭,道:「朽木不可雕也。」
說罷便回了三樓,陳媽氣得在樓梯旁罵:「誰不知道你是個大字不識的文盲,當年在學校語文才考三分的學渣,裝什麼知識分子呢?」
當初老爺子將她帶回家後,看她外貌,以為她只有十六七歲,便讓她去學校里上了兩年學。
但她靈智並未甦醒,根本看不懂書本,各門科目都只考了個位數。
所以在桐光第一高中,她有個外號,叫薛九分,因為她沒有一課考過了9分。
以薛東籬的修為,早就可以辟穀,只需吸收靈氣、餐風飲露便可,便一直待在房間裡沒有出門。
到了傍晚,她剛從臥室出來,就看見迎面走來的衛軒宇。
「喲,鄉下丫頭,你還真住進來了?」衛軒宇譏笑道,「你膽子還真是大。」
「有事?」薛東籬淡淡問。
衛軒宇笑了笑,說:「你不是想嫁進我們衛家,當我們衛家的媳婦嗎?上流社會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你想怎麼樣?」薛東籬繼續問。
「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和幾個圈子裡的朋友約了在海上月華俱樂部玩,你跟我一起去,我也帶你見見世面,怎麼樣?」衛軒宇道。
薛東籬淡淡看他一眼,道:「好啊,我去換件衣服。」
衛軒宇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有種奸計得逞的快感:「不用換了,你就這樣打扮挺好的,符合你的身份。」
如果是靈智未醒的薛東籬,是聽不出這到底是好話還是壞話的,還以為衛軒宇在誇她呢。
但今日的薛東籬,卻將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也無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好啊。」薛東籬點頭。
衛軒宇滿臉得意之色,心中冷笑,他的那群朋友,都是圈內出了名的紈絝,只要你去了,他們能把你擠兌得羞憤欲死。
薛東籬上了衛軒宇的法拉利,衛軒宇見她在觀察自己的車,心中罵了一句:窮酸土老帽,嘴上得意地問:「這是F12berlinetta,怎麼樣,不錯吧?」
「第一台法拉利在1947年問世的時候,恩佐曾邀請我駕駛過那台125S。」薛東籬似乎有些懷念。
衛軒宇噗呲一聲笑了:「沒想到你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1947年的時候,你爺爺都還穿開襠褲呢。」
薛東籬淡淡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1945年的時候,她就離開了炎夏,在洲域遊歷了三十多年,才回到炎夏。
衛軒宇開車來到城西,停在一處豪華的建築之前。
城西是桐光市最繁華的地段,寸土寸金,而這棟高樓是桐光市最有名的五星級酒店——謝爾頓酒店。
謝爾頓酒店頂部整整七層,都是海上月華俱樂部的地盤。
衛軒宇帶著薛東籬進了電梯,電梯裡有一位長相純美的少女,穿著一身素雅的旗袍,為他們按電梯。
那美貌少女看見薛東籬,先是露出驚訝之色,隨即眼底閃過一抹鄙夷,客氣地說:「抱歉,衛少,這裡不允許衣衫不整的人進入。」
衛軒宇瞥了薛東籬一眼,嘿嘿一笑,說:「她就這樣,看在我的面子上,網開一面讓她進去吧。」
美貌少女眼中滿是不屑,看向衛軒宇時卻面帶笑容,道:「既然衛少開了口,我們當然會特事特辦。」
薛東籬忽然道:「我坦胸露腹了?還是衣衫襤褸了?」
美貌少女驚訝地看向她,薛東籬淡淡道:「請問我哪裡衣衫不整?」
美貌少女被問得啞口無言,其實薛東籬的穿著根本夠不上衣衫不整,但出入海上月華的客人都是一身名牌和珠寶,哪有穿成這樣的?
她見慣了上流社會的人,自然學會了察言觀色。
衛軒宇帶著一個女人來海上月華,還讓她穿成這樣,可見對她極不重視,甚至很可能本身就想狠狠踩她。
於是她就藉此機會踩薛東籬一腳,向衛軒宇示好。
哪裡知道這一腳踩在了硬茬子上。
美貌少女見衛軒宇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冷冰冰地道:「這是我們的規定。」
「哦?你們這裡的規定是什麼?不會是衣服價格多少以下的,就算衣衫不整吧?」薛東籬繼續問。
美貌少女瞥了她一眼,說:「我們自然有我們的標準。」
薛東籬還要開口,電梯門已經叮咚一聲開了,衛軒宇拉了她一把,用很大的聲音說:「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電梯外是豪華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當看到薛東籬的時候,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衛少,她是誰啊?」一個穿著淺藍色連衣裙的女人走了過來,年紀二十多歲,長得非常漂亮,眉目間有一種妖嬈之色。
衛軒宇嗤笑道:「莎莎,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五弟的未婚妻。」
鄭莎莎露出驚訝之色,誇張地說:「你五弟的口味也太古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