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這真是我挖到的。」她慌張地解釋,反而讓人覺得她心中有鬼。
衛夫人懶得看那盒子裡的東西,覺得看一眼都降低了自己的檔次。她深吸了一口氣,說:「好了,開飯吧。陳媽,把那根人參拿去廚房,你們待會兒做飯的時候,可以熬雞湯來喝。」
陳媽是衛家的傭人,在衛夫人眼中,幾百塊的人參,只是給下人燉雞湯喝的破爛玩意兒。
薛東籬看著陳媽拿走紙盒,心在滴血。
那可是五十年的人參啊,可惜沒有人相信她。
眾人入席,薛東籬的位置本來應該在衛一南的旁邊,但傭人卻把她安排在末席。
她遠遠地看向衛一南,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但衛一南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她的心沉了下去,一陣酸楚。
他就這麼討厭她嗎?
菜上來了,她頓時愣住。
居然是西餐?
正規的西餐是很講究禮儀的,而她根本就不懂啊。
明知道她不懂,卻還是安排西餐,衛家這是故意刁難她嗎?
她咬了咬下唇,拿起了刀叉。
一聲嘲笑從對面傳來,正是衛軒宇:「你沒吃過西餐吧?刀叉不是這樣拿的。你這樣拿刀叉,就跟野蠻人一樣。」
眾人都鬨笑起來。
薛東籬一緊張,餐刀居然劃破了她的手指,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衛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陳媽!」她轉頭對傭人道,「宴席上見血,太不吉利了,帶她去廚房用餐!」
傭人快步來到薛東籬面前,拉起她的胳膊,說:「薛小姐,走吧,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薛東籬幾乎是被拉出去的,她回頭看向衛一南,衛一南正優雅地用餐,仍舊沒有看她一眼。
那一刻,她的心死了。
這個男人長得再好,再人中龍鳳,也不屬於他。
她不該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陳媽將她拉到廚房,不客氣地說:「我讓人給你準備吃的,你待在這裡不要走動。」
薛東籬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廚房裡,山上的夜晚有些冷,廚房裡沒有開暖氣,風從窗戶外吹進來,冷得她打了個寒戰。
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薛東籬還以為來的是衛一南,滿懷期待的轉過頭,看到的卻是衛蒼霖。
薛東籬滿臉失望。
衛蒼霖將一盤熱騰騰的糕點放到她面前,冷冷道:「我說過,你不該來。」
薛東籬咬著下唇,道:「我真的那麼差勁嗎?」
「像你這樣的女人,衛松夫婦是不可能讓你嫁進來的,死了這條心吧。」衛蒼霖提醒了她一句。
薛東籬焦急地抓住他,問:「為什麼?這是老爺子定下的親事……」
話還沒說完,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你們在幹什麼?」
是剛才那個女傭人,她對薛東籬怒目而視:「薛小姐,你已經是大少爺的未婚妻了,怎麼能和五少爺拉拉扯扯?」
「陳媽,不是你想的那樣。」薛東籬連忙解釋,但陳媽卻冷聲道:「我只是個傭人,你要解釋,跟家主和夫人解釋去吧。」
很快,兩人就被帶到了大廳。
衛松夫婦臉色陰沉,而衛一南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薛東籬一眼。
「夫人,您聽我說……」薛東籬焦急的說。
「長得這麼丑,還敢四處勾搭男人。」衛軒宇嗤笑一聲,說。
「她居然這麼不知廉恥。」另外一個衛家人也幫腔,眼中滿是鄙夷。
薛東籬氣得發抖,哀求道:「夫人,求你相信我,我只是跟五少說了幾句話,並沒有……」
衛松沉聲道「不必解釋了。」
他目光掃過全場,威勢逼人:「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要宣布一個大好的消息。」
他頓了頓,說:「我兒子衛一南將會在下個月和首都秦家的大小姐訂婚。」
薛東籬一下子愣在當場,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可是,可是我已經和一南訂婚了啊!」
衛夫人冷冷地盯了她一眼,看得她後脊背發涼。
「你什麼時候跟一南訂了婚?」
薛東籬急道:「當年明明就舉行過訂婚儀式啊。」
「是嗎?」衛夫人環視四周,問道,「當年舉行過訂婚儀式嗎?」
當年的訂婚儀式並沒有公開,只有衛家的人參加,眾人心領神會。
「什麼訂婚儀式?我怎麼沒聽說過?」
「這小賤人為了嫁進豪門都瘋了,老爺子又不是糊塗了,怎麼會做這種事?」
「就是,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配得上一南嗎?」
薛東籬只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響,只剩下一片空白。
這一刻,她真切地覺得,衛家就是地獄。
「可是……老爺子去世的時候留下了遺言。」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說。
老爺子過世的時候有兩名律師和一位老友在場,他們總不能不承認吧。
衛夫人輕蔑地說:「老爺子的臨終遺言,說的是讓你嫁給衛家的嫡系後代,並沒有說嫁給一南。」
她看向衛蒼霖,說:「蒼霖,你和她訂婚吧。」
這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命令。
衛蒼霖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驟然站起:「衛夫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衛夫人瞥了他一眼,說:「你妹妹的病,需要七十萬治療費吧?如果你同意訂婚,這筆錢家裡替你出了。」
衛蒼霖握緊了拳頭,眼神如同尖刀。
這是他受到的最大羞辱!
明明他也是衛家正經的嫡系,被趕出衛家就算了,他們居然要他娶這麼一個又丑又蠢的女人?
但是想起躺在醫院裡奄奄一息的妹妹,他心中又滿是酸楚。
他沒有錢。
如果再不交錢做手術,妹妹的命就要沒了。
「我不願意!」薛東籬鼓起勇氣,大聲說。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衛夫人厲聲道,「像你這樣的蠢貨,能嫁給我衛家的子弟就不錯了,還想要攀高枝?」
衛軒宇一直坐在一旁看戲,笑道:「一個賤種,一個蠢貨,正好配一對。」
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可是,老爺子臨終的時候說,衛家永遠有我的一席之地,三樓最西邊的那個房間永遠都會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