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白世瑜

  走在前方的張世平察覺到張必行的疑惑。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他彎腰折了路邊的一片草葉,放在眼前,透過光線看著依稀的葉脈紋絡,緩聲說道:

  「必行,你看這草葉,脈絡清晰,主次分明,我等修行也是如此。剛才我所說的你可還有何疑惑之處?」

  張必行疑聲問道:「剛才老祖所說的『四長生』是何意?必行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這四長生即是『寅申巳亥』,寅為火之長生,申為水之長生,亥為水之長生,所謂木生火、金生水、水生木,皆得藏干主氣而所生。你如今所修行的《太青冷焰》在天干地支之中歸屬於巳火,巳火為陰,但內藏干丙庚戊,所以此火外陰內陽,至於『丙庚戊』更為純陽干,其陽性偏於燥烈,修行者內心當意志堅定,降服心猿暴烈,因而你說修行之時也應如是,功與人合,兩者斷不可背離,否則事倍功半。」張世平不假思索地說道。

  「多謝老祖授道解惑。」張必行聽後,恍然說道。

  不過很快他又試問道:「在青火谷時,我看老祖修行在午時之中法力最盛,不知老祖所修行之法為『午火』,此火又是何解,我可否同時兼修?」

  「兼修?你若只想眼前之利,不顧今後修行,那自然可以了。不過世間萬物生長有時有律,你看四周草木先有根,後才有枝有葉。若是太貪於一時功法強橫,根基不穩就像長成參天大樹,那麼等風一起,這樹也就倒了。」張世平捏著草葉,將葉尖遞了過去。

  張必行伸手,一碰到葉尖時候,只見這草葉便枯敗發黃,風一吹化為了灰燼。

  見此,他當即躬身拜道:「是必行貪心了。」

  「你明白就好,修行本是漫漫長路,不爭一時方能長久。」張世平轉身說道。

  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自身修行得是何種法門,不過這《六甲真策》第一卷也如張必行所推測的一般,為『午火』。

  午火屬陽,雖為陽火,但午內藏丁己為陰,外陽內陰,為心之屬。

  那位火鴉上尊創出此法,想重塑自身,以為『六甲真身』,他應該也是考慮到了這一方面。

  張世平自從得到《六甲真策》以來,他修行時便不斷地揣摩,不斷地調整。

  一樣米養百般人,同一門功法,所修行之人也會修出不同的效果。他也開始能明白為何濟豐曾經與秦風坐而論道時所說的『外無善惡,一心分之』。

  當時他還聽不懂兩人所辯論的東西,但是現在很多事情開始一點點地明白了起來。

  也怪不得那些上古大能修士區分以及命名各階修行境界時,將他如今所在的境界取為『元嬰』,又歸於中三階。

  所謂『元』,夫道者德之元,天之根,福之門,萬物待之而生。

  而『嬰』者,人始生曰嬰。

  兩字歸在一起,便是這元嬰之境界,乃是修行者的另一種新生,至此不復從前種種。

  凡人百年壽,元嬰千年久。

  修行到了元嬰以後,便算是另一種生靈,是長生種,如今是,往後亦然趨之。

  也正因此,張世平到了元嬰以後的數十年來,因為自身所處的境界,看待事情的角度開始不同,他在修行上的很多事情,那些曾經的疑惑,心中方才開始真正地通透了起來。

  而再也不是看著前人所述,似懂非懂的樣子。

  就在張世平見張必行有所收穫,頷首輕笑之時,忽然間他臉上一變,沉著臉色朝著東北方向望去。

  「老祖,怎麼了?」張必行問道。

  張世平輕拂了一下衣袖,當即盤膝坐下,沉聲說道:「為我護法。」

  「是。」張必行一聽當即應下,

  他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是心念一動,立馬喚出一柄赤紅飛劍,同時一手按在了腰間那黃皮酒葫蘆上,神識透體而出,警戒四方風吹草動。

  而張世平此刻已閉目盤膝端坐,冥冥之中聯繫上了曾經分化出去的一縷神魂。

  另一頭,在水月淵赤銅靈山中,鄭亨運被一條麻繩樣式的法寶捆住,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附近十餘位張家鍊氣修士,個個面如金紙,身上似乎承受了莫大的壓力一般。

  在眾人面前,則有一位面白無須的陰柔男子正打量著四處,而後面有怒色地說道:

  「我記得你是張家金丹修士,好像是叫做鄭亨運。你不知此地是我水月淵的嗎,竟然未經同意就私自開採這條赤銅靈礦,不知世恆道友可知道?他要是教不好後輩,那我可要替他好好管教一番了。不過我看在世恆道友的面上,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便斷你一臂,也好讓你懂得什麼叫做規矩!」

  一說完,他便揮袖發出一道青芒芒的劍光,朝著鄭亨運而來。

  不過這道劍光還碰到鄭亨運的時候,便被一道驀然出現的光影擊散。

  而後那光影一陣扭曲幻化成張世平模樣。

  「世瑜兄,別來無恙啊!」張世平不急不緩地說道。

  「原來是世平兄,你我可好久不見了。不過此地之事,還望道友給我個交待。」白世瑜拱手說道。

  「此事何事?」張世平說道。

  「我看這條赤銅靈礦已然被開採了七七八八了,你不給我一個交待,可說不過去吧。這裡畢竟是我水月淵所通下的世俗國朝,其中的靈礦自然也是我宗之有。」白世瑜沉聲說道。

  「世瑜兄見笑了,這一點我倒是剛知道。那既然這裡是水月淵的地盤,那亨運你就把所有人帶回來吧,以後要是有這種事情,注意一下,免得發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張世平語氣淡然。

  「那道友先前開採盜取的靈礦也一併交回來吧。」白世瑜說道。

  「這條靈礦不過是我不久前才發現的,當時便已經如此了,其中的赤銅不知是誰開採去了。我還以為是你水月淵家大業大,看不上剩下的這一丁點東西,廢棄了此礦呢?亨運,你把你手中的靈礦全都交給世瑜道友吧。」張世平說道。

  「道友這睜眼說瞎話的本領可越來越好了。」白世瑜輕笑了一聲。

  而後他伸手一抓,鄭亨運身上的捆繩便鬆開了去,飛入衣袖之中。

  「多謝道友。」張世平說道。

  「世恆道友,你我換個地方說話如何?」白世瑜邀請道。

  張世平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頷首點頭,與其一起朝著遠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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