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無根之境
這次許清歌乾脆利落的處理了石軒，遣散了那些莽族青裝年回去與家人團聚。
許清歌也在這些莽族人里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有狼牙，肉沙包，禿鷲，小鵬等等。
那些人也終於認出了她，他們很是激動，沒想到最終解救他們的是自己曾經並肩作戰的勇士和他的朋友們。
「阿虎呢？」許清歌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曾經那個血氣方剛的莽族少年。
「阿虎他——」狼牙頓時染紅了眼眶，「阿虎比我們有血性，他不願被奴役採礦，被那些人族殺死了。」
「是我們沒用，沒有和阿虎一起抗爭到底。」
這些莽族人個個面帶澀然，他們也想如阿虎一樣，寧願戰死，也不想淪為人類的走狗。
可是那些人類用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來威脅他們。
他們當中即有兒子身份，還有父親的身份，每個人都無法做到孑然一身，對親人性命安危於不顧。
「阿虎還有其他親人在世嗎？」
許清歌沒有指責他們，每個人都有選擇生存和死亡的權利。
阿虎與那些人類抗爭到底是英雄，他們盡全力保護了家人也是英雄。
自己終究還是來遲了。
她能為阿虎做的就是安排他家人能過後以後的生活。
「沒了。」狼牙搖搖頭，「阿虎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
所以，連彌補的機會也沒有了。
————
許清歌幾人留在這裡一段時間，調理好阿螺的身體後，給她留下了許許多多靈石，特意教會了她幾種陣盤使用方法才離開。
這一次是萬人送行，即便她想低調都不行。
阿螺對比五十年前離去時茫然無措沉穩了很多。
但還是忍不住流下眼淚：「姑娘放心，阿螺會誓死守護好莽族的。」
「也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許清歌替她擦去眼淚，攜冷冥幾人轉身離去。
這一別，可能再也見不到了，明明是踏上歸途，應該歸心似箭才是，不知道為何心底還會生出幾分悵然和難捨。
大概是因為這裡的人吧，不管是遺落大陸，還是幽澤大陸。
那些她遇到過的各種性格各種身份的人，有些成了很好的朋友，比如薛梨白，阿螺，阿虎，鳳大哥，姬瑟瑟，還有傅知秋那傢伙。
有些成了不死不休的敵人，比如蘇橙，傅知夏，石軒，龍胤……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給了許清歌一次難忘的回憶。
她有一種預感，或許有朝一日，有些人與她還會再見。
「我們去哪？」小魚兒問。
「沿著這條烏沙河一直往上遊走，我和冷大哥就是從那裡意外來到你們這個世界的。」
「你要帶我們去你們那裡？」小魚兒很是興奮，「新世界我來了。」
「恐怕沒那麼簡單能回去。」薛梨白皺起眉頭潑了小魚兒一臉冷水。
「你是不是察覺到什麼？」許清歌心裡咯噔一下，說實話，具體怎麼來的，她和冷冥完全不記得。
只記得撿到她的阿螺說，她是從烏沙河上游飄下來的。
曾經自己修為低，不敢冒這個險，再加上她想既然來了，先去遊歷一番再找回家的路。
「我感應到這條河最前方有上界上仙的神通手段。」
「有辦法嗎？」
「我也不知，需要近前觀察一番，但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即便是上界普通的上神上仙，對於我們來說，都是難以企及的高度。」
不飛升成神成仙，就永遠是肉體凡胎，哪怕薛梨白前世是荒古大神也沒用。
今世肉體凡胎和上仙之間力量的差距，就是一道天斬鴻溝。
沿著烏沙河往上飛行了五日，越走這裡空氣越稀薄。
周圍開始溫度下降，他們已經沿著烏沙河爬到一座雪山上。
周圍除了滿天大雪，其他什麼也看不到。
剛開始還不覺得，時間久了發覺神識探測的範圍越來越小。
甚至連肉眼可見的距離都沒有，他們只能收回神識。
這才發覺識海一片木然刺痛，就好像放出去的神識都受到寒力的嚴重傷害，連帶著識海也受到了重創。
每個人都不太好受，就連小魚兒都揉了揉額頭，精神萎靡了許多。
「這是什麼地方，為何寒氣能侵蝕神識？」
而且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發生的。
冷冥拿出九品清神丹，一人發了一顆。
「你會煉丹？」許清歌這才發覺冷冥另一面。
「比不上你，我只是業餘煉丹師，只能煉製到九品。」
他從小被師父夢之遙扔到孤島上自行修煉，為的就是壓下他因為滿門被屠陡然生出的魔性。
一個獨處那麼多年，只能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自行摸索學會的煉丹，他沒有正軌的傳承，能學到九品。
而他家清歌只用幾年的時間就煉製出先天靈丹，當然比自己優秀太多。
「不，我那是投機取巧。」
許清歌略有澀然，她真實水平就在五品之間。
幾人服下丹藥，立即覺得識海刺痛和麻木減輕了許多。
「接下來，只能靠眼睛了，各位小心一些。」
這裡應該是一片無人區了，連薛梨白都要嚴陣以待。
那些遺落大陸和幽澤大陸的人應該都沒有踏足過這裡，不知道這裡是屬於遺落大陸還是幽澤大陸。
好不容易憑藉體力翻越萬里雪山，又越過一片毒氣叢生的雨林和到處都是屍骨的草原，映入眼帘的卻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水。
「這裡是烏沙河源頭？」
薛梨白搖頭：「應該還要越過這片海，烏沙河水從這片海下經過。」
許清歌點頭，她也覺得沒這麼快找到源頭。
海下暗河？前所未聞，不過他們知道薛梨白神識比他們都要強大許多輩，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從我們進入那座雪山開始，就脫離了遺落和幽澤兩塊大陸，進入了那個上仙所屬的無根之境裡，想要出去回到原來的世界，就必須找到你來時經過的那個界壁節點。」
「什麼是無根之境？」其他兩人一魚都沒有聽說過。
「無根之境，就是脫離上界與下界之間的遊蕩空間，如果被上界神仙發現了，就鎖定在某下界與上界交叉位置，用來豢養古戰獸，古戰獸是用來與別人搶地盤對戰時使用，誰的古戰獸多且強大，誰贏的機會就多。」
「那些古戰獸雖是上界最低級妖獸，可每隻妖獸實力都有半神左右，如果下界之人意外跌落這裡，就算再強也會成為那些古戰獸口糧，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數萬年來，也只有你能如此幸運。」
許清歌和冷冥這才明白，那些古戰獸就是禍害青華界的洪荒異獸。
「我知道你為何能活著流落遺落大陸了。」
薛梨白突然說道，「這裡的古戰獸都被它們的主人投入戰場了，快走，這是我們能活著離開這裡的機會，它們有可能隨時都會回來。」
幾人來到海邊剛要從上面飛過去，薛梨白再次攔住他們：「這是無根之境獨有的無根之水，靠運力從上面過都會被吸入水裡化為養料被古戰獸使用。」
「那怎麼過？」
「從地下暗河，和許清歌來時一樣。」
薛梨白直接一拳打在岸邊，無根海水分割成兩半，最下面赫然是淡綠色的烏沙河。
小魚兒默默朝梨白豎起大拇指：「厲害了，大佬。」
「快，我的通天拳發揮不到原來百分之一的神力，堅持不了多久。」
幾人慌裡慌張從烏沙河裡往上游去。
直到無根之水組成的深海盡頭，這裡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們不能再往前一步，因為已經走到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