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還是當逍遙散人最好
「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你當然可以為你的父王母后說好話,因為已經死無對證了。」
鳳九卿不信,他的母親含辛茹苦把他撫養長大,對鳳家皇室憤恨不已,怎麼會是鳳九辰口中那個勾引王上上位的卑鄙小人。
明明……明明是那鳳懷英酒後亂性強迫了他的母親,卻在有了他後,為了討王后歡心,想要把他們母子趕盡殺絕。
「不,你雖然殺了許多宮中前朝舊人,總會有一兩個漏網之魚,而我給你說的這些,他們也可證明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本也不是為了讓你相信這些,我只是想向世人證明,我父王母后不是你口中的小人。
父王並不殘暴噬子,當初是你母親看到沒有成為王后的希望,才一意孤行帶你離開羽皇城。
母后也不嫉妒心重,眼裡揉不得沙,如果沒有她勸解,何來今天的你。
他們上對的起鳳家列祖列宗,下對的起羽皇國黎明百姓。」
「所以呢?」鳳九卿知道大勢已去笑道,「難道我為了母親和自己討回公道就是錯的?你別忘了,我也是鳳家血脈,你口中的父王何曾想過我這個兒子,他臨死之前心心念念著的還是你們兄弟六人。」
所以,他更嫉恨了,同樣都是鳳懷英的兒子,憑什麼相差這麼多,他除了得到一個鳳九卿的名字,其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甚至到鳳懷英最後一刻,他已猜到自己不是鳳九辰,只是苦苦哀求著自己不要殺鳳九辰,根本就沒有承認他為人父的失職和錯誤。
根本就沒有想過他怎麼走到今天的,連問一句都沒有,只有哀求,哀求他放過他其他的兒子。
鳳懷英又哪裡知道,他越哀求,鳳九卿就越嫉恨,越恨不得殺光他其他兒子。
讓他後悔,讓他愧疚,讓他永世不得安寧!
「我父王於你,只是締造精血給你一條命的陌生人罷了,他既沒有期待過你的到來,又沒有親手撫育過你,何來父子之情,雖然你是整件事最無辜之人,那我的父王和母后又何其不無辜呢?
他們本來是心心相印的神仙眷侶,因為你母親的計謀,致使他們的感情產生隔閡,差點形同陌路,而我也差點夭折在母親肚子裡。
但是,他們都沒有怪過你,因為這不是你能選擇的,你只是被迫選擇那個女人做你的母親,我父王做你名義上的父親。
本來你母親事跡敗露,以下犯上應該處絞刑的,可正是有了你,他們願意放過你母親,給無辜的你來到這個世上的機會。
數十年後,你又做了什麼呢,哪怕我父王與你沒有承擔做父親的責任,每年撫育費也按時給了你母親,那他罪該萬死嗎?
而我母后就更無辜了,她也是整件事的受害者,你母親事情敗露後,剛懷上我的母后知道後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可還要為了你這條無辜的小生命忍下這口屈辱,饒你母親一命。又何來嫉恨你們母子,容不下你們母子性命一說?」
鳳九卿聽完垂眸輕笑:「所以我的出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我就不該來的這個世上是嗎?」
「你本可以把笑話變成神話,以你的謀略資質,就是將來憑自己的本事也可以成為一方梟雄,可你選擇了被虛假的仇恨支配,成為它的傀儡。」
鳳九辰說道,「曾經家破人亡的我和你一樣,想為父母兄弟找你報仇雪恨。」
「現在呢?」鳳九卿並沒有被鳳九辰的話嚇到,哪怕如今的自己不敵鳳九辰,更別說他手裡還有半神器。
「現在的我依然厭惡你,但卻不想再殺你。」
「為什麼,我殺了你全家。」鳳九卿哈哈大笑,「難道你捨不得殺我,因為我是你最後一個兄弟。」
「是,因為我們有血脈關係,這一點無法否認。」
鳳九辰神色平淡無波,「我不是捨不得殺你,而是我的父王和母后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我手足相殘,更不想看到我手刃血脈至親。」
鳳九卿略微驚詫:「想不到你居然是第一個承認我是鳳家血脈的人,但是已經晚了,我不稀罕,敗了就是敗了,我鳳九卿無話可說——」
一縷鮮血從他的嘴角緩緩留下,襯得他嘴角的笑容越發邪魅。
「你——什麼時候服的毒?」
鳳九辰大為意外,他想到鳳九卿會拼死與他相鬥,或者想辦法脫身離開,找機會捲土重來。
就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當著自己的面毫不猶豫自殺。
「毒一直在我身上啊,」傅九卿面色越發蒼白,但嘴角的笑意越深,「鳳九辰,你以為你贏了我坐上羽皇國王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我為何幾十年修為難以寸進,你就會明白,這世上最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寢室難安孤枕難眠。」
「做王上從來不能高枕無憂,因為他身後有一整個國家要守護。」
鳳九辰淡淡說道,這句話還是兒時聽到父王所說,他一直銘記到今天。
「原來——你明白————可恨我————太傻————以為——當上————王上就能————揚眉————吐氣————就能——」
可恨自己太年輕,修為不高壓制不住各方諸侯,導致國家內亂紛爭,國力大減民不聊生。
把國家治理成這樣,不知道到了地下見到鳳懷英,他會不會對自己破口大罵,鳳九卿有些期待。
忍著噬心的痛苦他說出最後一句話:「小心——火鳳城——石軒——」
「石軒,他在火鳳城?」鳳九辰想上前拉住鳳九卿問清楚,結果晚了一步,鳳九卿徹底咽下最後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假王上死了,真王上回來了,對於那些官員和百姓來說,是喜大奔普的一件事。
因為真王上年富力強修為高,可以壓制蠢蠢欲動的各方諸侯,因為真王上手上有半神器,即便半聖尊君也要有所忌憚,還因為真王上是真正的六皇子,嫡系正統,更受天道庇佑。
羽皇國一夕之間換王上的事傳遍了各個國家。
雖然武修脫離了肉體凡胎,可照樣該怎麼八卦怎麼八卦。
這不,近日他們的口頭禪都變成了這幾句話。
「哎,聽說了嗎,羽皇國之前的王上是假的,現在真正的鳳家嫡系回來了,假王上立馬嗝屁了。」
「我也聽說的了,聽說那假王上是前任王上的私生子呢。」
「不不不,我聽說假王上和真王上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他們可能是雙胞胎。」
「雙胞胎怎麼可能手足相殘,還是說另有隱情?」
「誰知道呢,反正自古以來皇室是為藏污納垢的家族,哪像我們這些小門小戶,數來數去就這幾口人,怎麼可能存在認錯和造假。」
「也是,這做王上也不是什麼好滋味,除了修煉資源不用愁,其他還不如我們呢,起碼我們來去自由,天地間任我遨遊,想去哪去哪,那些王上啊將軍啊,你們見過他們能擅離職守嗎?」
「還是做我等逍遙散人最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