殄鼠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血池,剛剛的一切好似經歷過一場噩夢。
隨著血池中屍骨的接連消失,一縷縷力量匯聚進祭仙旗中,整個血池的血液,也在被祭仙旗緩緩吸收。
「怎麼可能!這祭仙旗竟然要煉成了?你剛剛施展的是煉器仙法嗎?」殄鼠無法理解長青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別說殄鼠,即便許溫馨也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許溫馨只知道,長青的心情,好像更沉重了。
長青閉上了眼睛,他的道念中,浮現出一道道身影,一個個英姿勃發,傲氣凌霄。
可下一刻,那些身影便化作血池中的冤屈屍骨,朝長青抓咬咆哮。
道念中的畫面,不停轉換,長青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自從被借道歸墟大陣鎮壓之後,他的「境界」就好似直接被拉升了無數倍。
拉升到了與「道」齊平。
長青的道念中,會感知到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現在。
長青有所明悟,這叫……「因果」。
「要……要不……這祭仙旗先給你用?」殄鼠在旁弱弱說道。
沒了血池危險,殄鼠反而不去取那祭仙旗了。
在她看來,其實問題都很簡單。
她出力多,她便得到祭仙旗。
如今長青解決了血池,這祭仙旗就該屬於長青。
「你能毒倒魔將?」長青盯著那面已經被染紅,卻並未爆發力量的祭仙旗。
祭仙城城主無法做到將血池包括所有屍骨打入其中,只能用更多的屍骨不斷堆砌,但此時,祭仙旗已經煉成。
這旗子,已經是一件完整的無序秘寶了,雖然其中蘊藏的無序法則極少,但強度已經超過了普通的魔靈秘寶。
「當然能。」殄鼠說道。
「毒的死嗎?」長青問道。
毒倒和毒死,還有一些差距的。
「這……」殄鼠看了看長青腰間的小木屋,許溫馨雙手捧著的小黑瓶上。
「靠我自己的話,除非我先毒穿了這祭仙旗,融合我爺爺留下的毒,提升我的毒系法則之力。」殄鼠說道。
「魔將都毒不死,魔靈秘寶你怎麼毒?」長青問道。
「要你管,我爺爺給我留下的毒,用處多著呢!」殄鼠叉腰說道。
「祭仙旗可以給你,但有一個條件。」長青開口道。
「什麼條件?」殄鼠驚喜問道。
「滅城。」長青緩緩說出了兩個字。
殄鼠不確定的問道:「滅……滅哪個城?」
「祭仙城。」
「為什麼?」
「你可以不做,但祭仙旗不能給你。」長青沒有回答,而是說道。
「如果你拿了祭仙旗,你用它來做什麼?」殄鼠問道。
「滅城。」
「……」殄鼠被繞暈了,開口道:「祭仙城城主有魔王二境!」
「我會找人殺了他。」長青隨口說道。
殄鼠滿臉茫然。
「怎麼?怕了?」長青看向殄鼠,道:「你不是要偷葬天魔帝的寶座嗎?我有一計,勢在必得。」
「什麼計?」
「滅掉葬天古域。」
「沒了?」
「沒了。」
「就這?」
「……」長青莫名的感覺有些熟悉。
殄鼠沒有追問,她現在很擔心長青。
這傢伙的「瘋癲」,已經深入骨髓,受到的「刺激」簡直比爺爺的毒還要厲害。
他果然不想活了……殄鼠心中暗道。
殄鼠看著乾涸的千丈大坑中,漂浮著的祭仙旗,開口道:「我要這面旗子,只要毒死整個祭仙城的生靈,對吧?」
「是的。」長青點頭。
「可以,我答應你。」殄鼠說道。
殄鼠看了看長青,而後飛過去將祭仙旗取了回來,直到握著旗子,她還沒想明白。
「你好像不想自己動手滅城?聽你這語氣,你有能力做到的。你的煉器仙法如此高明,有這祭仙旗,那一境魔將骨蝶,你都不用怕了。」殄鼠問道。
長青的道念,隨著殄鼠「答應」下來之後,便「清淨」許多。
往生無法往生,超度也沒有功德。
但是因果卻是「撇清」了不少。
「我是要幹大事的人,滅城這種事情,會影響我的名聲。」長青開口道。
「不,我感覺你在騙我。」殄鼠認真說道。
長青沉吟一聲,道:「我要找人殺了祭仙城城主,我要運作一番大事,你來滅城,會讓事情變得簡單一些,對於最終的結果也會方便一些。」
如果長青動手,魔帝、魔王又不是吃素的,一旦他們發現天魔亂鬥的一號天魔是陸西風,不用想,祭仙城被滅掉,罪魁禍首就直接出現了。
到時候,牽扯複雜,矛盾說不定會轉移到一定會被牽扯進來的仙界頭上。
這些不說,天戮古域的「危機」也無法轉移。
但是殄鼠動手就不同了,起碼長青不會用毒。
「我不信。」殄鼠聽了,直接說道。
「好好毒你的旗子吧。」長青一陣撇嘴。
他看著下方的千丈大坑,一絲血氣也無,這不正是安置借道歸墟大陣的「風水寶地」?
「你把我爺爺的毒先還給我。」殄鼠伸手。
許溫馨將小黑瓶遞了出來,長青接過之後,開口道:「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如果你不滅掉祭仙城的話,我可能會殺了你。」
殄鼠滿臉複雜的看著長青,她的兩顆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眼一個字,分別是:「有」、「病」。
「你先閉關修煉,我也要布置一番。上面的骨蝶,我離開之前會殺了她。」長青說道,跳下了千丈大坑。
殄鼠看了看手中的旗子,又看了看長青的身影,撇嘴暗道:你殺了她?說的好容易,你以為你是長青嗎?
殄鼠沒有耽擱時間,她不敢去修煉室,怕會觸發到之前將她震暈的「禁制」,索性直接在通道里,開始毒穿旗子。
她小心翼翼的將小黑瓶打開,一道黑光蔓延開來,令整個通道都化作了深淵。
長青的道念中感受到了威脅,猛然抬頭,看到那黑光逐漸消散,放下心來。
「借道歸墟大陣!」
長青以道念勾連,卻發現取出來的不是陣法,而是差點把仙寶畫卷的衣服給脫下來了。
「長青,我感覺這大陣把畫卷『定住』了,也把我們倆給『定』住了。」
許溫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如果整個宇宙萬界,也是一幅畫,她和長青,就像是一個烙印,被印在了這「宇宙畫卷」之上。
「陣法搬不出來,你能臨摹出來嗎?」長青問道。
許溫馨感受著畫卷與借道歸墟大陣,開口道:「這種似融合又沒有融合的狀態,可以臨摹,但是時間可能不會維持很久,同時要捨棄一部分仙寶畫卷的力量。」
就好似「撕下」一片片臨摹後的畫紙。
「可以。」長青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裡,許溫馨開始臨摹借道歸墟大陣,每一道神符都以一部分仙寶畫卷進行拓印,而後分裂出來交給長青。
長青根據自己的感悟以及之前的記憶,將「碎紙」大陣拼湊完成,拼湊成之前天戮古域奪掠凡界飛升者的排列。
「持續不了多久,反而是個好事。」長青看著已經「拼湊」完成的大陣,只剩下最後一張「碎紙」,便能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