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很明白，我都是我，你已經得到了我。」
月神不解的看著長青，道：「你的修為境界雖然不高，修煉的也是青雲萬法道，但我看的出來，你是個很純粹的人。」
「你也很聰明，你應該能輕易的理解、接受。」
長青臉色一僵，艱難的將頭撇開，目光盯死了光禿禿的桂花樹，好似要檢查有沒有把桂花擼乾淨。
我是能理解，可我不能接受……
「其實，我不是那麼純……」長青連連輕咳。
月神並沒有穿上衣服，只是走到了長青的身後，輕聲說道：「百年內，青玄天必定毀滅。我知道你是什麼人，這一定會讓你心裡很難過。在這般時節，想不了其他的事情，我能理解。」
「你不能理解。」長青搖了搖頭，堅定說道：「我要回去。」
「你回去，必死無疑。雖然你死了和再讓你得到我一次，對我而言的結果都一樣，都會讓我的心靈繼續純粹，但我還是不希望你會死。」
月神開口道。
長青心裡一沉。
他可不想以月神入聖的「絆腳石」的身份和月神對立。
「你用諸天競技場，證明了一切，激勵了所有仙帝。」
「如你所言，功成，必定有你。」
「也如你所想，功成，何必在你。」
月神有些悵然，她不知道青玄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很想知道。
她想更多的了解長青，她想投入這段感情。
可對她本尊而言很重要的過程，卻缺失了。
如果他們能戰勝無序，這一定有長青的功勞。
但功成，何必在你，是否預示著長青會死呢？
結果，總是註定？
月神覺得，即便是天衍仙帝，也參不透其中玄機。
「其實本體和本體的鏡像，還有一個區別。」月神繼續說道。
「什麼區別？」長青只能不去想身後的無限春光。
「鏡像生不了孩子，因為鏡像的神魂只有一縷。」月神說道。
「嘶！」長青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你放不下青玄天，我可以用寶鏡將青玄天映照。」月神繼續說道：「但你應該知道，這般映照，等於是殺了所有青玄天的生靈，讓他們活在夢境中，雖然他們不知道那是夢境。」
「其實……」月神想了想，繼續道：「聽說多寶仙帝有一副仙寶畫卷在青玄天被一個叫長青的人毀掉了，那幅畫卷，本可以救下青玄天。」
「嗯？」長青為之一愣。
月神知道，她和長青之間，不能太過直接。
即便是她，其實也不是這麼輕易的能接受。
氣氛，是該緩和緩和。
月神繼續聊著：「無序法則的投放，需要撞擊。需要被天界吸引，才能不跟著牽引無序的仙帝回來。」
「必須有一個東西，令無序停下來，否則，無序將會永無止境的前進，後果可能是毀掉無數個天界。已經成為無序領域的天界，做不到這一點，甚至會跟著被投放的無序，一起前進。」
「仙寶畫卷，本來可以作為這個東西。」
「世事難料，多寶仙帝最初的想法或許不是如此，也或許是想要用這件仙寶來給我傳達一個信息。」
「解決無序的另一種方式，亦或是他知道我堅守規矩，而他自己卻屢屢逃避大道戰場，以此來做的交易。就和他跟天鋒仙帝的交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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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揮手，光禿禿的桂花樹下，出現了玉石材質的桌椅。
「不請我喝杯茶嗎？」月神開口道。
長青思索著點頭，很自然的坐了下來，泡上了桂花茶，卻是不敢抬頭。
實在是此時的月神，太「坦蕩」了。
他知道這般帝境，不會在乎很多凡人很注重的事情。
可長青的內心，正如他所言的一樣，不是很純，其實和凡人無異。
「你說的處理無序的方式，將無序當做磨刀石，增強己身，其實有很大隱患。」
「天外天與天界不同，在這裡，秩序獸核會被輕易打破，但打破之後，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擋無序，更沒有人可以像你一樣。」
「對我們而言，讓天外天遍布凶獸，是不可能的。我們更願意將之全部殺了，將無序投放大道戰場。」
「可是每過十年，便有大道潮汐，隨著靈氣傳遞天地萬界，波動的也不只是靈氣，還有那些無序法則。」
「通天大道，早已受阻。若是不牽引無序，這將會徹底封死通天大道，甚至封死整個大道戰場，然而，無序是會持續變多的。」
「長此以往，晉升仙帝將會更加困難，一旦最終無序爆發，天地萬界都將會和百年內的青玄天一樣。那時，四大天外天也沒了絲毫反抗的力量。」
長青雙手握著茶杯，一言不發。
他的心裡，現在已經不再凌亂。
「無序可以被抵消，這很難，同時也算是出力不討好。」
月神緩緩說道：「這只能磨練意志，但很多人都覺得自己的意志足夠堅定，不需要磨練，他們只能看到修為境界是否提升。」
長青點頭說道：「這和青玄天的神劍山莊一樣，他們的劍意可以通過此法提升，但是這對於其他人而言，作用確實並不大。」
「鎮天黑尺劍可以收走無序？」月神問道。
「可以是可以，只不過那需要我的劍意支撐。」長青嘆了口氣。
他梳理無序，又何嘗不是和神劍山莊一樣？
區別不過是一個抵消，一個桎梏，長青也只是「效率」更高而已。
「崇囂能夠掌控無序……」長青欲言又止。
他知道月神和崇囂合作，月神想做什麼了。
「難。」月神搖了搖頭，道：「月神衛的意志無法對抗無序，即便我用玄天寶鏡映照，他最終也可能會像融入無序的崇囂一樣。如此一來，我的寶鏡可能會因此毀掉。」
「除非……」月神對長青沒有隱瞞，她已經接受了眼前這人就是她男人的事實。
月神接著說道：「我先前說的，映照天界，相當於殺了天界所有生靈，其實這有一線生機。被映照的生靈，可以覺醒。」
「覺醒？」
「是的，簡單來說，是被映照的人能夠發現，他自己不是人。只有這樣覺醒的人，才有生機，才能擺脫寶鏡奴役，才能獲得真正的重生。而覺醒者，也能藉助寶鏡映照的神魂，像崇囂一樣掌控無序。」
長青摩挲著下巴，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我覺得，你寶鏡映照的生靈里，有覺醒者。」
「誰？」月神意外說道。
「我在青玄天遇到過，但我不知道……」長青抬起頭，看到了一片雪白間那對險峻的高峰，頓時不淡定了。
「你能……先穿上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