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無序大軍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褚不棄不解問道：「他是怎麼讓這些天災聽他號令的？」
月神殿中，所有仙帝的心裡早有答案。
因為是「同類」，所以不會互相攻擊。
只需要將這些天災巨獸、被無序法則浸染了的魔族、鬼族、妖族引到燈塔營地，便出現了這般場景。
可是鏡中投影，長青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仙帝都沉默了。
「無序天災，天災巨獸，凶獸，這些東西只有本能，沒有靈智。」
「表面上他們不會聽從任何號令，可是他們的本能中還有一點。」
「那就是，對多序的服從。」
長青一邊監控戰場，一邊回答。
回答中，還夾雜著不少臨戰指揮。
「對多序的服從？」褚不棄更加疑惑。
「是的，這個多序，指的不是同時擁有兩種無序法則以上能力的天災巨獸，而是指融合了兩種以上無序法則的天災巨獸。」
「這其中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挺大的。」長青撇嘴說道：「比如，同時擁有木、火、風三種無序法則的凶獸。他所能施展的力量，不是無序之木、無序之火、無序之風，而是灰燼。」
「灰燼？」褚不棄的眼前仿佛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他突然發現，他對天災巨獸的了解，竟然是如此的蒼白！
「這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力量，可以令一切枯萎，可以如領域般蔓延，可以令一切秩序生靈在沒有任何過程的情況下，化作飛灰。」
長青看著神情緊繃的褚不棄，笑了起來，「當然，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對付這種多序天災，你就當是對付無序法則本身就好。多序，只是無序的升華，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月神殿中，所有仙帝沒有絲毫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鏡子。
他們怕彼此對視，會讓其他仙帝知道自己不知道這些東西。
他們突然發現，這諸天競技場正在強攻燈塔營地的無序大軍，好像感覺不一樣了。
如果他們真的是臣服了多序存在，那麼這個多序存在是誰？
如果是崇囂的七元素九變化身，那麼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樣？
月神與崇囂的合作，又到底是什麼？
伴隨著諸多謎團，月神殿中，繼續響起燈塔營地里的聲音。
褚不棄問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指的是知道哪個？」長青反問。
褚不棄有些鬱悶，他和長青的交流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是自己知道的太少了，還是長青知道的太多了？
「如果你問的是這些無序為何會臣服多序，那麼這不是個問題。」長青搖頭，又補充道：「如果你問的是我怎麼知道臣服這件事的，我只能回答你，臣服，是肯定的。」
長青避重就輕，他總不能說，他在青玄天的時候是巨神山的聖子，巨神山的散仙凶獸冰魄滄浪在以為自己是「多序」的時候，臣服了自己吧？
長青下達了幾道新的命令，而後接著道：「如果你問的是多序的特徵以及戰力，以你這不上不下的聰明，你多想想，能想明白。」
褚不棄眉頭緊鎖，他突然震驚的看著長青，「你難道遇到過這灰燼凶獸？」
長青微微一笑。
褚不棄的接著道：「那灰燼凶獸呢？」
長青無奈道，「我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你說那灰燼凶獸呢？他有名字，餘燼。」
月神殿中，所有仙帝心情沉重起來。
他們想的，不是長青遇到過餘燼，殺了餘燼，而是想的長青勾結了餘燼，反正和月神脫不了關係。
「多序的誕生，條件極為苛刻，我以為我會很長很長很長時間，不會再遇到這種東西。」長青的神念掃視全場，暫時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充斥著無序法則，且無法渡劫之地，吞噬了眾多生靈的神魂，有自主意識的進行無序法則的融合……」
「這裡的環境，倒是可以。」
「可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
長青不斷的指揮作戰，又分心思考。
已經支援回來的李炎、言露，都為之咋舌。
他們仔細的看著長青的肩膀之上，他們覺得長青的肩膀上，應該頂著不止一個腦袋，一定還有其他腦袋他們沒看見。
「你還有想不明白的事情？」褚不棄開口問道。
「我不明白的是，這裡的凶獸實在是太多了，六號虛空區域裡鎮壓的魔族、妖族、鬼族，也太多了。」
「如果是多序存在誕生了，那麼他會不斷的掠奪其他無序天災的力量來補充自己。」
「因為在這裡誕生的多序存在，是沒有獸核的。他既然已經融合成功，那麼便證明他踏上了這條路。既然已經踏上了這條路，他便沒有理由會停下來。」
「所以，他為什麼沒有清空了這諸天競技場？」
「他不可能打不碎空冥境凶獸的獸核，哪怕他只有無限接近於散仙的力量，以多序的戰力，足以跨越這最後一步。」
褚不棄、李炎、言露覺得自己的思緒遲鈍下來。
他們聽不明白，可月神殿裡的仙帝們聽明白了。
他們發現，這個小子身上，謎團重重。
一層接著一層，好似無窮無盡一樣。
「他怎麼還在推理？他不是崇囂的神魂化身嗎？」
「他不是和月神……他好像缺失了某一環他該知道的東西。」
「如果他真不知道，那麼之前對這小子的判斷都不成立了。」
仙帝們是聽明白了，可他們的腦子也亂了。
「沒有獸核的凶獸，是什麼樣子？」褚不棄繼續問道。
「餘燼的樣子。」
「餘燼是什麼樣子？」
「無序法則的樣子。」
「無序……」
長青伸手打斷，「別問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散仙之下，無法應對。因為一般的空冥境無法攻擊到法則，即便是散仙，也未必能讓自身不受無序法則影響。」
「這種多序存在，在完成融合後，若離開這片環境，將會立刻渡劫，且戰力極強，成長速度極其可怕！」
「拋開這些不談，無序天災對多序的臣服，是沒有境界戰力限制的，換言之，他可以號令帝境凶獸。如此，便會誕生一隻軍隊。」
「這個軍隊，首腦擁有靈智，而手下，只有服從，就像你們現在看到的一樣。」
褚不棄咽了口吐沫，李炎、言露也是臉色一片蒼白。
月神殿中，所有仙帝也是面露驚懼之色。
「那我們豈不是必死無疑？」褚不棄問道。
長青面色平靜，語氣平淡道：「放心，我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