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仙的強大,可未必依仗此劍。」封為鈞道。
「此劍之上的強大法則之力,你也能感知清楚。」楚雄不想再次解釋。
封為鈞看向楚雄,顧慮道:「即便長青沒有此劍,我也未必能將之斬殺。」
楚雄沉默下來。
封為鈞繼續道:「周仙牙為了一柄九玄仙金劍,都要滅掉葛家莊。之前奪了長青的劍,又豈會留下任何把柄?礦脈被攔腰轟斷,很顯然周仙牙已經用了全力。」
「你到底想說什麼?」楚雄有些不耐煩了。
「我想說的是,紅塵仙若是來神劍山莊,你我,阻止不了他。」
「……」
大堂中,氣氛凝重起來。
封為鈞補充道:「不止如此,他現在只有空冥境二重,如果他空冥境九重呢?如果他渡劫晉升散仙呢?以他在周家行事,以他秩序天災、紅塵仙之事跡,他想要滅掉神劍山莊,輕而易舉。」
「封長老,你怕了。」楚雄盯著封為鈞。
「莊主,是你貪了。」封為鈞提醒說道。
楚雄仔細斟酌著,握緊了桃木劍的手,不願鬆開。
他沉聲說道:「紅塵仙屠城,確實令人難以置信。不只是這劍很重要,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他不想拖延時間。」
「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要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奪回此劍,一旦這劍落入別人之手,亦或是落入神劍山莊之手,他都再無辦法。」
封為鈞聽了,不禁皺緊了眉頭。
「紅塵仙,有道侶,有手足兄弟。」楚雄剛一開口,封為鈞便是心裡大驚。
「莊主萬不可有此念想!」封為鈞趕忙打斷,「我們神劍山莊,自建立以來,山莊弟子修的便是一個浩然正氣,替天行道……若莊主下令,讓我以周家屠城之事去斬殺紅塵仙,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義無反顧。可若是要以紅塵仙的家人來要挾……」
封為鈞聲音果決道:「萬難應從!」
「所以,你沒有去劍冢的資格。」楚雄突然說了一句。
楚雄長嘆一聲,心中想到了陳峰林,語氣複雜道:「如果神劍山莊也能有一名紅塵仙這般強大的存在,青玄天再提起三界山,可就不只是一個逍遙客棧了。」
楚雄抬手,示意封為鈞聽自己說完:「三界山之大,比蒼穹域、山海域、魔天域更有過之,這麼好的一片地界,中立,豈不可惜?」
「三域各有混亂,各有殺戮。三界山,也是更不平靜。若想建立理想之域,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我們或許看不到那一天到來,但我們一直在為那一天而努力,而那一天,也終將到來。」
封為鈞神色有些掙扎,他發現莊主的眼神中,並不是他以為的貪婪。
如此遠大的抱負,歷代先輩的努力,令封為鈞再難堅持己見。
楚雄將劍放回了兵器架上,一錘定音道:「周仙牙想要私吞九玄仙金劍,意圖滅掉葛家莊來掩蓋一切,罪大惡極,罪無可恕。神劍山莊出手,將周仙牙斬殺,得此戰利品。」
「周家礦場,周家城池,紅塵仙肆意殺戮,濫殺無辜,是紅塵仙與周仙牙私人恩怨。念在周家損失慘重,神劍山莊不再追究周家之叛,若紅塵仙就此作罷,也不予追究紅塵仙之責任。」
「此桃木劍將會在仙劍大會上進行展示,公開拍賣。」
「如此,封長老意下如何?」
楚雄開口問道。
封為鈞明白,拍賣只是一個名頭,一個合理占據此劍的名頭。沒有人會拍走神劍山莊想要的劍,神劍山莊出再高的價錢,那也是左兜換右兜。
「以紅塵仙對此劍的重視,他不會就此作罷的。」封為鈞道。
楚雄搖了搖頭,輕笑起來,「所以,才要將此劍擺在明面上,只要過了仙劍大會,紅塵仙若要報復,那他的摯愛親朋,便也將受到對等的報復。我知道還有一個流雲仙宗,不過,那將會是他的枷鎖。」
封為鈞並沒有贊同,但也沒有反對。
此時的封為鈞提出了一個與此劍無關的問題:「劍冢之內,有什麼?」
楚雄沒有回答。
一名山莊弟子卻是在院外高聲稟報。
「楚劍狂、楚瑛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具屍體?還要葬在劍冢之中?」
楚雄眉頭一緊,與封為鈞對視一眼,兩人身影一閃,出現在山莊後山。
劍冢禁地。
守衛劍冢的山莊弟子,將楚劍狂、楚瑛攔住。
「沒有莊主命令,即便是你也不能進入劍冢,更別說還要埋葬一具屍體了,這屍體是誰?」守衛劍冢的弟子連連質問。
楚劍狂卻好似沒聽到一樣,直到一名中年、一名老者,出現在他的面前。
看到陳峰林的屍體之後,楚雄臉色微變。
楚雄深深的看著楚劍狂,話有所指,道:「看來,你們已經成功殺掉了夜魍,神劍山莊年輕一代中,你已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楚劍狂的眼眶有些發紅,此時開口說道:「回稟莊主,回稟太上長老,此人,並非夜魍!」
「哦?他為何不是夜魍?」楚雄眯起眼睛。
「夜魍已經被紅塵仙斬殺,紅塵仙殺人,屍骨不留,神魂不存。」楚劍狂道。
「那他不是夜魍,還能是誰?」楚雄臉色有些難看了。
「此人乃神劍山莊弟子。」楚劍狂鏗鏘說道。
「那應該葬於後山,而非劍冢。」楚雄上前一步,無形中的威壓,令楚劍狂感覺好似一座大山在頭上轟然砸落。
楚劍狂眸光堅定,挺直了腰杆,大聲道:「山莊規矩,凡忠於山莊者,為山莊赴死,有資格葬於劍冢!」
「你知道,他忠於山莊?」楚雄眼神逐漸危險。
「我知道,想來莊主也知道。」楚劍狂毫不退讓。
楚雄眼角猛地一抽,看著陳峰林的屍體久久不語。
「埋於劍冢,會被劍氣絞碎成渣,死無全屍。」
「這是他想要的歸宿。」楚劍狂眸中閃爍晶瑩。
楚雄收起了散仙威壓,雙眼一直盯著楚劍狂,良久之後,讓開了路。
「莊主,他……叫什麼名字?」楚劍狂問道。
「陳峰林。」